羽川幕弦同样浑身放松,重重地压在乔然的身上。
乔然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掀开,“你别压着我,要断气了。”
羽川幕弦本就受伤,此刻仰躺在地上,他一动也不想动。
乔然扫了他一眼,他的手臂,手背,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都是被迸裂的碎石所伤,他虽仰躺着,但是可以想象,他的背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反观她自己,倒是毫发无伤。
乔然皱眉,“为什么替我挡?不要以为我会因此感激你。”
羽川幕弦没什么力气,苍白的俊颜血色更加流失,他轻轻扯了扯唇角。
“神枪手的手,怎能受伤?”
乔然一愣,用手抱着头,自然最安全,她没有往那方面想。
他竟然,是为了保护她的手,不受伤?
来不及细想。
黑鹰直升机已经在他们头顶上方盘旋。舱门打开,放下绳索,有两个人一前一后顺着绳索从直升机上下来。
乔然第一眼就看到了左辰夜,他穿着黑色的衣服,第一个从绳索上一跃而下。
昨晚分别到现在虽只有几个小时,此刻感觉却像是隔着生死,度秒如年,她几乎想也未想,飞奔上前,还未待他站稳,直接扑入他的怀抱里。
她抱得紧紧的,丝毫不愿意放手。
左辰夜差点被乔然扑倒,堪堪向后退了一步才站稳,他连忙卸了身上的绳索,牢牢回搂着她。她的身体是热的,给予他温暖的感觉,整晚没有着落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什么话都不用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相拥片刻。
左辰夜伸手,将她拉开一些,着急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有没有哪里受伤?要不要紧?”
她看起来狼狈极了,衣服勉强蔽体,身上有血迹,但大多都是擦拭的血迹,并不像是受伤。
乔然摇摇头,“没有,没有受伤。”
左辰夜顿时松了口气,“对不起,我来迟了,幸好你撑住。”
乔然声音哽咽,“我知道一定会等到你,所以我一直坚持着。我好想你。”
她再次扑入他的怀里,越抱越紧,如今她对他已经越来越依恋,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她的心狂乱的跳着,有惊喜,有激动,有惊魂未定,还有后怕。
种种情绪凝结在心头,到最后再也忍不住。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下颚。他的下颚冒出青色的胡茬,扎得她唇瓣麻麻的,她知道,他一定很焦灼。她心疼他,一直为她担忧。
她的声音呢喃在喉间,“我爱你。”
左辰夜再也绷不住情绪,俯首,薄唇移低一寸,在晨光,在清风之中,深深地吻住她。也不管身旁还有什么人,所有的一切全都抛诸脑后。
她的唇有些冷,他的唇却灼热似火,覆在她的唇上,将温暖传递给她。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裹在她的身上,挡住她的身躯。
乔然缩在他的衣服里,从侧面看去,她伸出一双雪白的藕臂,牢牢地勾着他的勃颈。
螺旋桨带动的风,烈烈地吹着,草屑飞旋,在他们身边狂舞。
他们浑然不觉,忘我地拥吻。
仿佛此刻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抱着彼此,辗转缠绵的拥吻。
画面唯美醉人。
羽川幕弦费力地从地上站起来,支撑着自己,他已经快精疲力竭。可当他站稳时,看到的便是眼前这样缱绻的一幕。
他的眼里顿时冷下来,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
明知道他也在这里,他们竟然毫不避讳的当着他的面亲密。
而且,左辰夜,他很意外,左辰夜什么时候来了r国,肯定早已经跟乔然联系上,他竟然毫不知情!
乔然刚才喊得那一声,“我爱你”,声音并不低,他听得真真切切。
她连一件衣服都不要他的,此刻更是当他不存在。
“咳咳。”螺旋桨的风太大,引得羽川幕弦连连咳嗽,他快要撑不住了,身体的痛永远抵不过此刻的心痛。
他几乎快要站不稳。
他真心想护着她,她却连看他一眼都不屑。
第二个从直升机上下来的是渡边淳。
见到羽川幕弦快要倒下,渡边淳连忙箭步上前,扶住羽川幕弦,“太子殿下,属下来迟,还望恕罪。”
羽川幕弦撑着渡边淳,眼神一直盯着乔然和左辰夜,情不自禁收拢双拳。
渡边淳吃惊道,“太子殿下,您的手臂中枪了!”
他巡视几眼,更加冷了神色,“太子殿下,您身上多处被碎石擦伤。抱歉,是属下刚才没有控制好直升机的扫射。我现在带殿下登上直升机,立即送殿下去医院。”
渡边淳不禁疑惑,他下来的时候,明明看着乔然没有受伤,凭什么只有太子殿下受了伤?手臂,背上,处处都是。..
羽川幕弦轻轻颔首。
渡边淳扶着羽川幕弦往绳索走去,途中汇报,“太子殿下,对不起,我没有得到殿下的授意,擅自主张,跟宫内厅的人暂时联合,对抗千代家族。还请殿下责罚。”
羽川幕弦什么都没说,一边走一边看着乔然,此时他们已经分开,没再拥吻,左辰夜单手抚摸着乔然的脸颊,两个人似在说话,旁若无人,不经意间,乔然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温柔无比,充满浓烈的爱意,瞬间如盲针一般刺向他的双眼。
他不是不知道,左辰夜和乔然是夫妻,他不是不知道,他们有四个孩子,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他们之间浓情蜜意。只是,不知为何,比起在k城见到时,他此刻觉得更扎心。
“咳咳。”
他猛地停下脚步,咳得更厉害。
最终止不住的咳嗽,令他觉得喉咙一甜,竟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渡边淳立即急了,“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怨恨的目光扫向乔然,渡边淳冷声问,“太子殿下,眼下正是好时机。需不需要我帮殿下杀了他们?或,只是杀他。”
渡边淳的意思很明确。
只要羽川幕弦开口,他可以杀了乔然和左辰夜,或者,他只杀了左辰夜。他们现在没有抵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