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急救室闪烁着红灯。
收到消息赶过来的蓝茵茵,几乎哭晕在了丈夫的怀抱里。
“咱们儿子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出车祸?”蓝茵茵一边哭一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进急救室了,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老婆,你先别着急,景深那小子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
“都怪你不好好关心咱们儿子,他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蓝茵茵一边梨花带雨地哭着,一边用拳头砸丈夫胸口,借此发泄,减轻心中的担忧。
同一时间,沈襄风尘仆仆赶到了医院,在导医台询问了路线,气喘吁吁跑到了急救室。
看到急救室外面,红灯常亮,沈襄心里咯噔一下,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么严重吗?
她开始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擅作主张,帮南辞把那件事答应下来。
只要不答应,南辞不跑那么远,就不会出车祸。
哗的一声,急救室的大门拉开,全副武装的医生探出头来。
“谁是病人家属,签个字。”
“我是!”
沈襄忙不迭地跑过去。
与此同时,在蓝色凳子上休息的夫妇俩也站了起来,搀扶着走了过去,“我们是病人家属。”
里面抢救的是祁景深,医生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人,把病危通知书递出去。
“一个直系亲属签字就行了,病人情况不太乐观。”
沈襄以为里面做手术的是丈夫,抢着要签字,结果被蓝茵茵给拦住了。
“你这个狐狸精还敢来?恐怕就是因为你,我儿子才变成这样的,你给我滚,别碰我儿子的东西。”
说着把病危通知书抢了过来,拿着笔想签字,但她抖得太厉害了,只有由丈夫代签。
但祁翰城还算冷静的,将签好字的病危通知书还给医生以后问道,“我儿子景深他怎么样了?”
“我们会尽全力的。”医生留下这句话又关上门,回到了手术室里。
听到尽力两个字,蓝茵茵难受得几乎昏厥,痛苦地深呼吸着。
沈襄大概也听明白了,“里面抢救的是祁先生对吗?”
那薄南辞?他丈夫呢?
“我不许你这个狐狸精,问我儿子的情况,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蓝茵茵恶狠狠地怼她,怨毒的目光,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夫人,我只是想问问——”
沈襄话说到一半又被打断。
“要不是因为你,我儿子怎么可能和芊芊分手,你就是个破坏人感情的小三,不要脸的东西。”
蓝茵茵是个很讲究素质的人,不到气极绝不会把狐狸精不要脸这种话挂在嘴上。
但今天她真的忍不住了,别说骂人,如果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蓝茵茵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祁夫人,你误会了,我的丈夫是薄南辞,我跟您的儿子没有任何关系。”沈襄终于找到机会解释。
但蓝茵茵却根本不听她的,“现在出事了,你当然想撇清关系,我告诉你没门。你最好祈祷我儿子没事,否则,我要你好看。”
沈襄再次强调,“我真的和祁先生没关系,麻烦你们告诉我,我丈夫在哪儿?”
但祁家夫妻俩,都认为她是出轨的女人,眼神极尽鄙夷。
“你丈夫和我儿子一起出了车祸,现在也是在救治当中!”祁翰城冷冰冰的说,“说不定薄南辞就是气不过你喜欢我儿子,所以故意拉他做垫背。”
“祁董事长你别乱说,南辞才不会这么做。”沈襄忍受不了别人那么污蔑她丈夫,“我们俩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帮祁先生,他生了重病已经命不久矣了。”
啪!
蓝茵茵扬起一个耳光,重重扇在了沈襄脸上,“你说谁命不久矣?你这个狐狸精,要是再敢乱说,我就敢撕烂你的嘴!”
沈襄本来就心神不宁的,这下被一个耳光,直接扇到地上坐着。
“我说的都是真的,祁先生得了血癌,但一直瞒着你们。”
蓝茵茵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慌了,但还是咬牙道,“谁允许你乱说的?得不到我儿子就诅咒他,真是蛇蝎心肠。”
站在这时候,背后手术室的门,哗的一声拉开。
两夫妻听见动静,立刻转头围过去询问医生,“怎么样了?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什么叫尽力了?你什么意思,我儿子才二十八岁……”
巨大的悲伤冲击,蓝茵茵都差点倒了,但又强撑着意识,跟医生理论。
“您儿子的情况非常差,就算没有这场车祸,可能都——”
“你胡说些什么?我儿子才二十八岁,身体好的很,怎么可能活不长?”
这次说话的是祁翰城,他搂着老婆,简直火冒三丈。
沈襄上前去,跟二老交代实情,“伯父伯母,祁先生真的患了血癌,他一直瞒着你们,这段日子过得很是辛苦。”
“谁允许你瞎说?”蓝茵茵用尽全身力气,扬起了胳膊。
幸好此时,萧远山走了过来,以手为盾,挡在了沈襄面前。
看到萧远山都出手护着那个女人,蓝茵茵简直不能理解,“萧院长,怎么连你也护着这个狐狸精?”
“夫人,沈小姐没有骗你们,三少确实生了很严重的病。”
身后,一脸苍白消瘦的跟骷髅一样的祁景深被推了出来,车祸时撞出的血窟窿只浅浅缠了两圈绷带,毫无生气的样子,看着无比触目惊心。
“我的儿子,你怎么了?”蓝茵茵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了丈夫怀中。
而此时,急救室的另外一扇门被拉开,薄南辞被推了出来。
“南辞。”沈襄终于看到丈夫,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腿磕到了急救床上,也不足惜。
“我丈夫没事吧?”沈襄伸手抚摸丈夫的脸颊,手指颤抖着避过他脸上的擦伤和淤青。
整体状态看起来还算好,没有那种死人的苍白。
“肋骨断了两根,右手和左脚粉碎性骨折,比起一起送来的那个人,薄先生的情况算是好多了。”
沈襄握着丈夫的手,一起跟着单架床,来到病房。
一路上,她泪水没断过,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把男人胳膊上的绷带都浇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