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三少你在哪儿?”
阿彪拿了毯子回来,没看到人,并沿着楼层,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找。.
过来儿科,也只是想到了亲子鉴定的事,想过来碰碰运气。
“三少,你在吗?”
随着阿彪的声音越来越近,薄南辞拉开了沈襄抱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想把这个女人藏起来。
脑海中有个念头在告诉他,一旦暴露,这个女人就会立刻处于危险之中。
“我现在出去,你别出声,孩子的事,我之后会来找你谈的。”
嘱咐完,薄南辞等着阿彪的声音从门外飘过,他才操纵着轮椅出去了。
并且特地退到走廊尽头,遥遥地喊住了阿彪,“我在这儿。”
阿彪拿着厚绒毯子,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三少,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
面对如此质问,薄南辞丝毫形容不迫,“我倒想问你,拿个毯子怎么拿那么久?我都逛了一圈了,你才过来。”
阿彪寻思自己没去多久,但又不敢顶嘴,只好道,“对不起,三少,我以后效率一定麻利点。”
说着,非常恭敬的将厚厚的毯子扑到了薄南辞腿上。
不是太冷的天气,却铺这种厚毯,薄南辞觉得好生奇怪,“这毯子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厚?”
阿彪一时嘴快,“厚吗?不厚啊,你之前生病的时候,盖的比这还厚。”
“生病,生什么病?”男人眉头又皱了起来。
意识到说漏了嘴,阿彪立刻什么都不敢说了。薄南辞虽然没追问,但心里也起了疑。
关于那个孩子,还有他身份的事,看来都得好好调查调查了。
当然了,这种调查,是瞒着阿彪进行的。
因为在近日的相处中,他发现阿彪这人虽然做事勤快,但应该是自己家人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
亲近归亲近,他还是得好好防范一二。
薄南辞现在行动不便,查些东西有些许麻烦,但并不妨碍他,找机会下楼与沈襄面对面详谈。
但不幸的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他去探视孩子的事情,第三次就被阿彪发现了。
彼时,沈襄正在病房里陪床,让阿香熬了汤过来,给孩子舀了一碗,还剩了大半桶。
她顺着问道,“南辞,你要喝吗?鸡汤很补人的。”
说着,不由分说就往男人手中塞了一碗。
薄南辞本来没什么胃口的,鸡汤的味道一散出来,他不禁手指大动。
“那天你给我端到病房来的,也是这个汤吗?”
沈襄本以为他没喝,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眼睛都亮了。
“你喝了我的汤对吗?”
薄南辞点头,喝了一碗手里的汤,顺便将之前那碗汤也夸了,“好喝。”
其实那碗汤,他是不打算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沈襄离开时失落的背影,他便觉得心脏一阵阵抽疼。
然后在阿彪的阻止声中,喝完了剩下的汤。
“好喝你就多喝点,明天我也给你熬。”沈襄嘴角泛起了小女人的笑。
如此温馨的场面,阿彪隔着玻璃,看得清清楚楚。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甚至都来不及挪窝了,就在门外给蓝茵茵打去了电话。
“夫人不好了,少爷现在和沈小姐在一块,病房里还有那个和少爷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蓝茵茵本来失去了亲生孩子就生气,又听到这种变故,气得深呼吸了一口。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我对她一再容忍,她竟敢蹬鼻子上脸!”
“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彪打电话打的太忘我,完全没考虑到病房的隔音问题。
下一秒,病房门被拉开,薄南辞端端正正坐在轮椅上,声音冷冰冰地唤道:
“阿彪,还有闲情逸致打电话,不如给我解释解释,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阿彪没敢挂蓝茵茵的电话,将手机揣进兜里,紧张地走进了病房。
“三少,什么孩子,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阿彪一进来就装傻充愣。
薄南辞指了指病床上酣睡着的孩子,“看到他的脸了吗,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很难让我不相信他不是我的儿子。”
阿彪继续演着戏,“真是太巧合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和您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少说这些废话,既然你在失忆之前就一直跟着我,这些事情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薄南辞板着一张脸,语气尤其的冰凉。
阿彪顿时觉得背后簌簌的发冷,幸好这时候衣服口袋里,传出来了蓝茵茵的声音。
“景深,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妈跟你解释。”
蓝茵茵反应极快,在被发现的第一秒,脑袋就飞速转动商量对策。
现在,她脑子里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应对体系。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
意识到她会编造一些谎言,沈襄赶紧提醒道,“祁夫人,我希望你实话实说,不要再骗南辞了。”
奈何蓝茵茵只拿她的话当空气,根本不曾听进去,“那个孩子是你的私生子,但我们家并不承认他,因此你的户籍上没结过婚,更没有任何子嗣。”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听到这种解释,沈襄只觉得恶心至极。
“陶宝不是私生子,你也不是祁景深,”她紧抓着男人的衣袖不放,徒劳的恳求着,“南辞,你要相信我啊,南辞。”
然而那边,蓝茵茵还在煽风点火:
“沈小姐,做人不能太贪心,之前我已经给过你一笔钱了,你也答应过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现在又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祁夫人,你不要信口胡說,我没有拿过你一分钱,也没有答应过你任何事。”
这种绿茶女借着孩子上位的事情,已经是豪门家族的老生常谈了。
薄南辞本该无所动容的。
但不知怎的,看到沈襄那副孤立无援的样子,莫名就觉得心脏一阵刺痛。
仿佛这个女人是他心尖上的一块肉。
可既然那么爱她,没道理一点都想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