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阿香打电话,蓝茵茵偷偷摸到了餐椅旁边,将孩子抱了起来。
有了这个孩子,她就有了谈条件的筹码。
蓝茵茵心里很高兴。
然后转眼,就被阿香给喊住了。
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佣人,竟然叫她把孩子放下,她好不容易才得手的筹码,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蓝茵茵环抱着孩子停在原地,嘴角轻蔑地勾起,“我不仅不放,还要带着这孩子离开。”
“阿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在对梦梦动手?”沈襄在听筒那头,焦急的问道。
此时机场内,人头攒动。
薄南辞手里拎着箱子,站在老婆身边,高大挺拔的身躯,如一棵结实的松树。
“襄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温热的大掌捂住她冰凉的手指,沈襄终于停止了颤抖,她看着丈夫很害怕的说,“家里好像进坏人了,那个人对梦梦动手,阿香正在阻止她。”
薄南辞伸手,从老婆手中,将手机抽了出来,按下扩音键。
“阿香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挟持了梦梦?”
薄南辞问道。
听到男主人的声音,阿香稍微镇定了点,“这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夫人,自称是您的母亲,跟您长得很像。”
“是蓝茵茵。”薄南辞快速得出结论。
沈襄却觉得很奇怪,皱着眉头道,“祁夫人现在不应该在医院里吗?她精神受了刺激——”
想到这儿,沈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因为精神受到刺激,所以才会对梦梦下毒手吗?
万一她发疯把孩子摔在地上,或者是失手掐死了梦梦怎么办?
沈襄后背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由于语音通话看不到对面的情况,薄南辞要求阿香把语音挂掉,转成视频。
很快视频的话接通,薄南辞看到了对面的情况。
客厅里,蓝茵茵抱着孩子站在餐桌旁边,一只手托着孩子的身体,另外一只手卡在孩子的咽喉之上。
她威胁着,“让我离开,否则我就掐死这个孩子!”
“你别打孩子的主意,你不是薄总的母亲吗,这是薄总的女儿也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孙女,虎毒还不食子,我搞不懂你为什么对亲孙女也能下得去毒手?”
阿香质问道,试图想通过血缘关系唤起此人的一点良知。
“母亲?”蓝茵茵却叫嚣道,“我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儿子,我唯一的儿子叫做祁景深,但已经被这个姓薄的给害死了!”
阿香听得一愣一愣的,刚刚还口口声声说薄南辞是他的儿子,这才多久,怎么又变成了仇人?
蓝茵茵继续撕心裂肺地喊,“我原本幸福的家庭,全部被他给毁了,现在我也要让他尝尝妻离子散,家道中落的滋味!”
说着将手,重重扣在了梦梦柔嫩的脖子上。
“不要!”沈襄看到这一幕,顿时心都揪紧了,脸色变得煞白。
母子连心,她看到女儿被掐的哇的一声哭出来,心脏痛的直颤。
“你放开她,梦梦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对她动手?”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薄南辞这个畜生当时谋害我们家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蓝茵茵这表情越发凶狠,手上不断用劲,梦梦的脸已经憋红了,被掐得哭都哭不出来。
“蓝茵茵,你放开她!”薄南辞冷冰冰的声音传来,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蓝茵茵掐着孩子的手一顿,莫名其妙的僵住了。但很快她又恢复过来。
张牙舞爪地说,“你算老几,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想救你的女儿也可以,先给我们家人磕头认错,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你别欺人太甚。”薄南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冷冰冰的威胁她,“你别以为挟持了人质,就能从我们家走出去。”
家里那么多保镖,都是在沈襄出事被掳走之后新换的,各个训练有素,实打实的练家子。
蓝茵茵往后瞥了一眼,二三十个保镖,黑压压的站在门口,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似乎随时打算冲过来,将她制服在地。
蓝茵茵咬牙,手仍然掐在梦梦的脖子上。
看起来用力,但又不敢完全下死手,万一把孩子掐死了,她就真的连最后的底牌都没有了。
思忖再三,蓝茵茵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你们放我走,给我准备一辆车和钱。”
“你要多少?”薄南辞答应的爽快,“但必须把孩子留下,看在我们血缘一场的份上,你要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绝不报警。”
薄南辞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非常仁慈了,但蓝茵茵贪心不足:
“我要车和钱,也要带这个孩子走。”
“不可能!”薄南辞直接拒绝了,黑眸中闪烁着肃杀的光芒,“孩子不可能给你,我已经让步了,你要是再不识好歹,就只有死路一条!”
蓝茵茵跟疯了一样笑起来,笑得咳嗽眼泪都出来了,“你觉得都到现在这步了,我还会怕死吗?我家里人都死光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再带一个小的下去,皆大欢喜!”
说着,她竟然就真的很用力地掐在了梦梦的喉咙上。
孩子先是放声大哭,紧接着,便没有了声音。脸颊越涨越红,两只小手无措地伸着。
沈襄看到这幕,简直心都要碎了。她惊呼,“你放开我女儿,你这个魔鬼,赶紧放开她!”
蓝茵茵还是留了些力道,挟持着梦梦,一步步往前走。
“我们都让开,否则,我就怕这个小丫头弄死!”
保镖不敢轻举妄动,齐刷刷的看向了通话屏幕,想要得到薄南辞的指令,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黑屏了。M..
“怎么回事?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阿香折腾了一下,发现是手机没电了。
蓝茵茵猖狂的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你们这些走狗赶紧滚开,否则——”
目光落在襁褓中的婴儿脸上,五官稚嫩,脸颊通红。
才一两岁大的小孩,正是不谙世事的年纪,可怜却要卷入上一辈的恩怨之中。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生在了薄家,生成了薄南辞那对渣男贱女的孩子!”
蓝茵茵一步步往前走,那些保镖步步后退,双方僵持着,眼看着就要退出院子外面。
保镖还想争取一下时间,拖延到薄南辞他们回来。
“让开,让我出去!”
一群人堵在门口不肯动。
蓝茵茵格外抓狂,“你们是不是想眼睁睁看着她死??”
梦梦已经在她怀中一动不动了,但从女孩脸上痛苦的神色,可以看出来她还活着,还没真正走到死亡那一步。
所以这些保镖,更不敢掉以轻心。
人还留在院子里,事态就还在可控的范围内。一旦出去,那就不得了了。
正僵持着,院子外面传来车声。
“是沈姐和薄总回来了!”阿香惊呼。
结果一看,气喘吁吁跑进来的是宁浩。
阿香的电话关机打不通,薄南辞就给助理先打去了电话,让他赶到现场主持大局,稳定一下情况。
好歹是来了个掌事的,阿香松了口气。
宁浩为人圆滑,说话客气,其实更适合谈判:
“祁夫人你冷静一点,就算现在你把梦梦掐死了也无济于事,反而还会背负上一条人命,你想要什么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我想要什么?”蓝茵茵冷哼一声,“我想要我的儿子和丈夫活过来,你们做得到吗?”
“祁夫人,死者已矣,还请你节哀,”宁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的丈夫和儿子在天上,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样子,肯定希望你活得好好的,健康快乐。”
蓝茵茵并没有半点被抚慰到,反而越发燥郁。
“少跟我说这些话,诚心想谈,就给我准备一台车,还有五百万现金!”
蓝茵茵张口提条件。
她这次来,不仅要让薄南辞家破人亡,还想给自己挣出一条生路。
她富裕惯了,根本就过不了穷人日子。
先拿五百万用着,等把薄南辞弄垮,他名下的财产就全是她的!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行动起来却多加艰难。
比如宁浩,一心只想着拖延时间,“祁夫人,我是开车来的,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送您。”
目光一转落在孩子身上,“只是梦梦她还小身体不好,不适合舟车劳顿,你可能要把她留下来。”
“你当我傻吗?人质都留下来了,那我这趟还有什么意义?”蓝茵茵催促着,“要么就给我车和钱,要么我就掐死这个小畜生!”
“夫人您冷静,五百万所以不是个大数目,但现金的话,一时筹措起来会比较难。”
宁浩继续缓兵之计。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保证梦梦安全的情况下,不断拖延时间。
蓝茵茵学聪明了,直接踹翻了脚边一个花盆。
瓷器花盆滚落到台阶底下,瞬间碎裂。
蓝茵茵快速弯腰,捡起一个碎片,将锋利的一角抵在了梦梦的脖子上。
“我没跟你们开玩笑,不按我的要求来,我真的会杀了这个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