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江绵绵忍着浑身的酸痛,艰难的睁开懒倦迤逦的美眸,就和祁宴深如寒潭的墨眸对视到了一起。
昨日迷情放纵的记忆,如同破碎的电影画面,一点一点席卷而来,江绵绵意识恢复清明,想起那碗排骨莲藕汤。
她不想去怀疑是老夫人下的药,可昨天她和祁宴就喝了老宅的那碗汤,很显然那碗汤有问题。
算了,算了,罢了,罢了。
反正和祁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就当被狗咬了,想到昨天两个人并未做安全措施,江绵绵的眼神冷了下来。M..
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她推开祁宴束缚在她腰间的大手,想要作势下床,祁宴拉住了她的胳膊,语气里尽是谴卷的温柔。
“再休息一会。”
江绵绵看向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十二点了,耽误不得了。
她甩开祁宴的胳膊,想要发火,但忍了下来,故作羞涩的说道:“我饿了,想去洗个澡,下去吃饭。”
“一起。”
“……”
江绵绵想要拒绝,可祁宴已经以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进了浴室。
一个澡两个人洗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在这一个小时,自然又被他占尽了便宜。
这算是两个人离婚以来,发生的第一次不可描述的关系。
但祁宴的反应,大大出乎江绵绵的意料,就像是三年前的第一晚。
他对她无欲无爱,却拉着她一次一次又一次,就像是憋闷了许久一般。
而昨天也是如此,就好像是好久没有发泄过,没有碰过女人了一般。
小善对这方面蛮有经验,她说长时间不吃荤的男人,再次吃荤,能把人的腿吓软,那简直就是永不餍足。
所以,祁宴说的都是真的?
他和唐菲菲真的就只有过那么一次?
江绵绵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就算他和唐菲菲有过一次,还是两次,还是次次,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不要忘了,她只是被人抛弃,强逼离婚的前妻罢了。
想明白了这些,江绵绵心里涌起来的那些悸动,一点一点消退。
她宛如木偶一般,被祁宴用大号的浴巾包裹住,他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他则是站在她的身后,拿起吹风机用轻柔的暖风,轻轻的为她吹动着头发。
祁宴大概实在是不会给女孩子吹头发,尽管动作很是轻柔小心了。
可男人的力道比不了女人,自认为很小的力道,去撩动女人的头发,还是会让女人感觉到吃痛。
江绵绵勾了勾红唇,讽刺的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祁先生高高在上,哪里做的惯这种伺候人的活?”
“是不是弄疼你了?”
江绵绵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好气的说道:“你说呢?把吹风机给我。”
“对不起,我第一次帮别人吹头发,不习惯,我会好好练习的……”
江绵绵没有搭理祁宴,从祁宴的手里接过吹风机,胡乱的吹了十分钟,吹的大半干以后,把吹风机扔到桌子上。
涂了水乳,回过头,发现祁宴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去了衣帽间,看到自己的衣服还在这里。
她眼里划过一丝惊讶,她以为这里的衣服也被唐菲菲处置了,毕竟祁公馆的衣服,都被唐菲菲打包扔了出去。
想起唐菲菲,江绵绵的眸底划过一丝黯然,她随便换了一条舒适的长裙,现在的想法就是马上离开这里,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她收拾好以后,打开房门,就和祁宴碰了一个正着,祁宴已经换好了衣服,看到她也换好衣服以后。
柔声说道:“我安排管家做了你爱吃的饭菜,赶快下去吃吧。”
江绵绵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我出去吃就行了。”
说着江绵绵就去隔壁的客房,去拉自己的行李箱。
祁宴看到江绵绵把行李箱拉出来了,面上瞬间覆盖着一层阴云,眸底讳莫如深,暴风雨到来的前兆。
他迈着长腿大步,一把抓住了江绵绵的胳膊,沉声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江绵绵很想要讽刺祁宴一番,但想到还在他的地盘,就算奶奶对她很好。
但和她唯一的亲孙子相比,孰轻孰重,江绵绵不用去想,就知道答案。
昨天的手笔是出自于谁,江绵绵已经不想去猜测,她累了,不想在北城这个城市多待一秒。
她平静的说道:“回家呀,我现在是江氏的总裁,我爸的身体刚恢复,家里一大堆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奶奶的毒已经解了,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北城的。”
祁宴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沉声说道:“吃了饭再走。”
“我……”
“江绵绵,这是我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江绵绵知道,祁宴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她眸底划过一丝冷嘲,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两个人一起下楼,主餐厅里并没有祁莲莲和老夫人,江绵绵想起,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多钟,不是饭点了。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都是江绵绵爱吃的爆辣口味,江绵绵却没有一点胃口。
尤其是想到,昨晚那碗排骨莲藕汤,江绵绵的心底就觉得如鲠在喉。
她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两个人没有以后,断就断的干干净净。
这样要断不断,拉拉扯扯的,让江绵绵心里仿若被塞了一团棉花那般的难受,闷闷的,连呼吸都觉得压抑至极。
祁宴并没有看出来江绵绵的心情不好,他给江绵绵夹了很多菜,盘子里夹得满满当当的,都快要放不了了,他还在夹。
祁宴见江绵绵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看起来很没有胃口,试探的问道:“是不是觉得不好吃?”
江绵绵扯了扯嘴角说道:“挺好吃的,是我没有胃口罢了。”
“可是你刚刚说你很饿……”
“我吃饱了。”
说完江绵绵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大步往二楼走去,把行李箱从二楼提了下来,碰到祁宴的时候。
她垂下眼眸,轻声说道:“我先走了,你好好的。”
祁宴本来还因为江绵绵,在两个人发生关系以后,立马回南城,而不开心。
但在听到江绵绵,这样软软糯糯的一句话以后,心情瞬间明朗起来。
他揉了揉江绵绵的头顶,轻声说道:“你回南城以后,记得联系我,要每天给我打电话,发短信,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拉黑我。”
江绵绵攥紧拳头,快要忍不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竟然还好意思给她提条件,江绵绵心中冷笑,面上却乖巧的说道:“我知道啦。”
祁宴这才满意的松开了她,随后又想要把她送到机场,被江绵绵拒绝了,祁宴沉着脸想了想,怕不舍得她离开,就勉强同意了。
看着她纤细笔直的背影远去,祁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在江绵绵要上车的时候,他拼命的往前跑,疯狂的跑,不要命的跑。
他一把从江绵绵的身后拥住了她,祁宴抱得很用力,很用力,像是恨不得,把江绵绵揉到他的血肉里,与他合二为一,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他了。
江绵绵眸底的不耐到了极点,她耐着性子挣脱他的束缚,咬着牙说道:“祁宴,松手。”
祁宴明知道这样不对,他不该这样卑微黏人的,曾经唐菲菲离开的时候,他心里没有一丝难过的情绪。
仿佛并没有失去什么,生活还是一如既往。
而江绵绵不一样,她只不过是回了南城,并没有和他断绝往来,看着她冷漠决绝的背影,祁宴都觉得好难过。
他总觉得这个背影,他只要抓不住,就会永远的失去。
他垂下头,放到她的肩膀上,在她香软的发丝上蹭了蹭,轻声说道:“可以不走吗?”
江绵绵心中冷笑,他不让她走的目的,只是喜欢她吗?
江绵绵不相信,她用了三年的时间,都没有让祁宴喜欢上她,而在离婚以后,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祁宴能对她爱之入骨?
爱到一步也不舍得和她分开?
太可笑,太魔幻,太不可置信了。
难道这是他和唐菲菲的蓄谋,假装喜欢上了她,让她再次的坠入情网。
心甘情愿的留在北城,放弃江氏,好让他的菲菲,继续做第一首席设计师?
眼下除了这个可能,江绵绵想不出来,其他更好的解释。
如果祁宴真的是这样想的,江绵绵对他简直失望到了极点,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她抿了抿唇,糯糯的说道:“不要闹好吗?有时间我会回北城看你和奶奶的,你有时间也可以去南城看我呀。”
江绵绵劝的嗓子都干了,祁宴才松开了手,在祁宴松开手以后,江绵绵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拉开车门上了车。
对司机沉声说道:“师傅,开车。”
司机点了点头,忍不住回头看了祁宴一眼,只是一眼,司机就惊得瞪大了眼睛。
往日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祁宴,此刻竟然红着眼眶,卑微的看着车里的女人。
可车里的女人,显然没有在意祁宴,她上了车,就垂下了头,摆弄起了手机。
司机摇了摇头,踩上油门,车子倏地远去,消失在祁宴的面前,祁宴站在老宅的梧桐树下,好久,好久,都不曾离去。
从老宅里出来的老夫人,看到这一幕,瞪了祁宴一眼。
没有好气的说道:“出息,早知道如此,当初为什么要去那样的伤害绵绵,如果不是我,你和绵绵永远都没有可能。”
一旁挽着老夫人手的祁莲莲,听到老夫人说的话,狐疑的瞪大眼睛。
昨天她给莲藕汤里下的安眠药,今天祁宴和江绵绵,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给唐菲菲杀害香黛的计划,提供了机会,就是不知道,她成功了没有。
她为了防止祁宴看出端倪,今天一早醒来都没有敢联系唐菲菲,也没有出去,看祁宴现在这情况,应该是没有怀疑的。
因为根据她对祁宴的了解,他若是发现端倪,肯定不会这么晚了还不去处置她。
祁宴墨眸翻涌出复杂的情绪,他在权贵圈里待这么多年,对于昨天和江绵绵那种不正常的生理反应,再了解不过,他和江绵绵被设计了。
但他却没有一丝被人算计的愤怒,反而心里有一丝的侥幸。
如果不是这一次阴差阳错的算计,他和江绵绵的关系,也不会进展的这么快。
想起昨天她的回应,她娇艳欲滴,魅惑勾人的模样,祁宴的心里就一阵燥热,他喉结滚动了两下,低声说道:“是你做的?”
“不然呢,绵绵是个好女孩,希望你这一次争点气,让她能够怀孕”。
“我说过,祁家的少夫人,我只承认绵绵,其他的女人,唐菲菲也好,不三不四的女人也罢,我一概不会承认。”
想到昨天两个人并没有做措施,祁宴的眸底划过一丝期待,一旁的祁莲莲惊得张大了嘴巴。
她就算是再蠢,也听出来祁宴和老夫人对话的深层意思,昨天老夫人给他们下了那种药物,祁宴昨天和江绵绵“在一起了”。
难道,昨天的安眠药被人替换了?
极有这个可能,昨天她交给后厨的一个老佣人,以想让江绵绵和祁宴好好休息一下为由。
并给了老佣人几万块钱,作为好处和封口费,让那佣人把那安眠药,下到江绵绵和祁宴的汤碗里。
本来以为那佣人会犹豫一下,让祁莲莲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佣人立马就同意了。
所以,那佣人受到了老夫人的指使,又把安眠药,换成了那种药物?
想到有这个可能,祁莲莲的眸底划过一丝狠毒,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如果这一次,江绵绵阴差阳错的有了祁宴的孩子,再一次的嫁入祁家,她就疯了。
不行,她必须得赶紧告诉菲菲姐,让她去想想办法。
…………
在快要到机场的时候,江绵绵对开车的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在前面的药店哪里停下车。”
司机听到江绵绵这样说,并没有去多问,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极有职业素养,不该多问的不去多问,省的惹主人厌烦。
把车停在了路口以后,江绵绵去药店买了一瓶紧急避孕药,并在隔壁的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
直接在超市门口,打开药喝了下去以后,她才回来上了车。
虽然车距离药店的距离约莫五米,但司机的眼神极好,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