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觉不觉得，祝管事对小小姐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卢小兵在孙浩的身后，同样挠了挠头，喃喃问道。
他记性很好，如果是见过的人，都会记住。
他敢确认祝管事这是第一次见到小小姐。
但这殷切激动的样子却又的确熟悉异常，他们肯定都见过！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清楚。
“见过，”孙浩瞳孔微微一缩，心里有个不敢置信，却又清晰的想法冒了出来。
当日在府上出现的那个奇怪丫鬟，祝管事就是这般殷切对待。
之后……
孙浩忽然沉默了下来，如果他记得没错，这段时日盛京城中，沸沸扬扬说的便是，靖王妃早就随靖王一同回盛京，只是易容成一个丫鬟留在靖王府。
这个消息他们自然也是知道，只是当时他没多想。
现在看到祝管事这样子，他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难怪当日祝管事不让自己对那丫鬟无礼，哪里是丫鬟，分明就是小小姐！
他敲了下卢小兵的脑袋，崩的一声，面不改色，“好好带人去巡逻，我还有事。”
莫名挨了下打的卢小兵敢怒不敢言，揉了揉被敲红的脑袋，认命的歹人去巡逻。
孙浩看着几人离开的方向，做了下心理建设后，整理衣服朝着那边过去。
……
“人找到了吗？”司夜云一边朝着院子走，一边问道。
祝管事摇头，“那人藏得太深，至今没有消息，但是老奴心里有了几个人选。”
但想从那几人中间找出细作实在太难了。
因为祝府的所有人都是家生子，很难出问题，也导致出问题之后更难排查。
“那就好，多关注他们，别影响舅舅康复。”司夜云没有多问祝管事怀疑的是什么人，毕竟祝管事能主事这么多年，必定有自己的能力，她没必要横插一手。
走进院子，里面洒扫的人都过来行礼。
司夜云粗略看了一眼，就发现换了两个人，那两个或许就是祝管事怀疑的人。
“小小姐，将军他在暖阁中。”祝管事在前领路，自从上次司夜云留下了药方跟调理康复的办法之后，他就严格执行。
今日天气不错，他便抱着将军来到暖阁多晒晒太阳。
如果小小姐没有来，这会儿他该给将军多按摩，以免将军清醒之后，腿脚无力。
司夜云跟随他的脚步来到暖阁，相比较上次，祝蒙这次的气色的确好了很多，祝管事照顾的很好。
她检查了下祝蒙的脉搏，祝管事几乎呼吸都屏住，怕惊扰小小姐给将军治病。
半晌，等司夜云收回手，祝管事才小心翼翼问道，“如何？”
“舅舅恢复的挺好，只要解开百日醉的毒，很快就可以清醒。”司夜云如实道。
祝管事顿时大喜，激动的眼含泪水，语无伦次，“那就好，那就好，将军总算好了，将军府有望了，那真好！”
这几年他日日夜夜盼望的事情总算要实现了。
“但是，”司夜云话锋一转，面色有些凝重道，“舅舅这两日又被人下毒了。”
“啊？”祝管事高兴的神色还未消散，愕然惊恐的看着司夜云，“这，这怎么可能，奴才明明，明明都将那些人赶走，远离将军，怎么可能还会中毒，这不可能！”
说着说着他声音越发沉默，整个人都宛如遭遇了重创，佝偻了许多，神色沧桑，不管那些人是否无辜，院子里都还有细作，或者本就不止一两个细作。
将军府也变了。
司夜云轻叹一声，“先救舅舅吧，新下的毒不过才几日，很简单。”
舅舅要是再不醒来，都快被毒成筛子了，全是毒。
祝管事抹了把脸，强振作起来，按照司夜云的吩咐下去准备。
刚准备出去，就差点撞上孙浩。
“你来这边干什么？”祝管事心下烦躁，看到孙浩自然没多少好脸色。
孙浩支支吾吾探头往里看了下，压低声音问道，“上次来的那丫鬟，是不是小小姐？”
如果真是，那他上次冒犯了小小姐，该赔罪！
祝管事不耐烦摆手，“是小小姐，你赶紧出去巡逻，别让外人闯进府上。”
证实了心里的猜测，孙浩没有半点高兴，脸都垮下来了，他都不敢回想上次自己是怎么对小小姐恶语相向的。
“你…”祝管事刚想继续将人赶走，忽然想到小小姐说的事情，拉着孙浩，到角落里，面色严肃，“这段时日，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鬼鬼祟祟来将军院子？”
孙浩见管事面色严肃，当即认真思索，片刻后，才道，“鬼鬼祟祟的人倒没有，但是我看见过柳少爷来过将军院子。”
柳少爷是将军十年前收养的义子，自从将军莫名昏倒之后，柳少爷就没有再出府，怕自己身份不好，给将军府添麻烦。
祝管事看管将军院子十分严格，因此柳少爷也鲜少来这里。
不过柳少爷也算府上主子，来将军院子并不算突兀。
“还有吗？”他继续问道，孙浩绞尽脑汁想了许久，忽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前日金厨娘来过，她说是给将军送药，我当时瞧着她脚步凌乱，就多问了几声，她说是她儿子欠了赌债，不知道该怎么还心绪有些不宁，我后来查了下，生春的确欠了赌债。”
既然事情能对得上他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要不是祝管事现在又问了声，他还真想不起来这件事。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敢忘记。”祝管事恨铁不成钢，现在府上处处可能是细作，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更别提赌债的事情。
这种是最容易被人当做把柄用来威胁做坏事。
孙浩脸色一变，心脏猛的落下，“祝管事，金厨娘做了什么？”
“你别管她做了什么，赶紧去查生春做了什么。”祝管事虽是让孙浩去调查，但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
怕是因为赌债的事情让金厨娘铤而走险了。
可惜了，金厨娘在府上四十年，做事一向勤勤恳恳从未犯过错误，却因为儿子做出这种事情。
不过虽可惜却依旧不能原谅。
孙浩匆匆去查，没过多久，就脸色难看回来，“金厨娘刚刚服毒自尽，生春前日说病了，其实出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