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温度一点点攀升。
昏黄的灯光隐隐绰绰,斜斜地打在相互拥抱的两人身上,墙上的影子拉长。
秦深的易感期并没有完全结束。
压抑了两天半,好不容易重新拥抱到柔软的小玫瑰,他压根舍不得放手。
浓郁浅浅的雪松薄荷信息素,丝丝缕缕地沾染在少年的身上。
秦深黑发半湿,随性凌乱地垂在眉骨,衬得他那双眼眸深邃且冷锐。
如墨的黑眸掠过炽色,瞳仁里装着Oga清瘦的身影,隐约能看清裴语此刻是什么表情。
脸颊因为羞赧泛着淡红,额间、鼻尖冒着细密的汗珠,嘴唇也被自己咬出齿痕,就像是有点难以完全忍受住秦深的嚣张可怖。
“还要抱我……多久啊?”
裴语唇齿微张,发出细碎的声音,神情难耐懒洋洋。
他抓住秦深的宽肩,语气轻软且宠溺。
裴语明白一个Alpha的易感期有多么热烈,他经历过,只是没想到秦深比上次易感期都还要粘人。
“累了还是饿了?”
秦深揽着他,薄唇贴近少年脸颊,很温柔地吻他,眸底带着一丝虔诚。
这样的眼神太过纯粹和炽热,秦深对他的喜欢和爱意明晃晃地摆在那里。
毫不掩饰。
裴语正要说话,被Alpha的那股子狠劲打断,红着脸发出一声自己听着都无比脸红的轻吟。
……
窗外暗沉的天色逐渐被浓稠漫长的黑夜吞噬。
躺在柔软的床上,裴语弯着膝盖轻声呼吸,脚踩在秦深身上,时不时踢踢他发泄着愠气。
“有你这样过分的Alpha么?”
想起刚才的种种,裴语恍惚间还以为见到某种大型凶兽,他就是被咬住的兔子,跑都跑不掉。
“过分吗?”
“要不是你说休息的话……”
秦深眸光微动,定定地看着少年被吻得水红的唇,眼睛里翻涌起灼灼的情愫。
和这样的眼神对视,裴语呼吸先是一顿,又没忍住踢秦深两脚。
过分,太过分了。
秦深行走不便的双腿恢复大半,能使上许多力气,Alpha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他那身线条流畅的肌肉也不是观赏品。
就……
裴语不自在地眨眨眼,挪开眼睛。
房间安静几分钟,等裴语脸没那么红后,秦深已经把弄乱的床铺收拾了大概。
裴语之前给他的衣服,秦深拎起来放到床边的椅子上。
再一次看到,裴语缓慢地坐起来,仔细地看自己穿过的衣服还有贴身衣物。真的是没眼看了,皱皱巴巴,就像是被人用力地攥紧、扯住,不要的布料。
刚挪开视线,秦深就坐了过来,伸手将他拉起来。
被迫坐起来的裴语:“……?”
还以为又要再一次,裴语怂得缩了缩脖子,忍不住道:“不是,我才休息了五分钟。”
忽地,坐在床上的秦深很轻地笑了下。
裴语被他抱在了怀里。
“没,只是简单地抱你一下。”
秦深抬起手轻柔地揽住少年脊背,沉声问:“要不要让人送点夜宵上来?”
腹部响起咕噜噜的饥饿声,裴语面色一红,捂住肚子瞪了秦深一眼:“就怪你。”
蓬松柔软的头发被温热干燥的大手揉了揉,秦深笑笑,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嗯,怪我。”
等待夜宵的时间里,秦深先是给裴语上了点药。
一开始裴语死活都不答应,奈何他嘴皮子说不过秦深,力气也没秦深大,被摁住就跑不掉。
“不、不行,上次好歹是趁着我睡觉!”裴语羞红了脸,挥手还打到了秦深,秦深反手扣住他的细白手腕,重重地打了裴语腰以下。
闹腾腾的裴语一下就不乱动了,脸蛋烫得不行。
他趴在秦深的腿上,男人低哑的嗓音从上空落下:“刚才都没这么羞……”
听闻,裴语脸蛋瞬间涨红,扭头瞪他:“不准提那种事情。”
秦深觉得他好笑,又觉得裴语可爱得不行。最凶还是仗着裴语心软乖顺,亲自给他上了药,免得第二天起来不舒服。
全过程,裴语都掀起一边的被子,把脑袋埋进去,靠着眼前黑暗封闭的环境给自己安全感。
中途秦深还问他难受不难受。裴语只觉得他坏得要死,分明就是故意逗他。
少年趴在那儿,穿了件宽松的白T恤,棉质的衣服上身比较舒服,不会影响考试状态。光着又长又细的腿,白皙的脚晃来晃去,看得秦深想捏一把。
他埋着头,露出一小截微微凸起的后颈,上面有着秦深才咬出来的新鲜齿痕。
秦深不动声色地挪开眼睛,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问:“考得应该还行?”
他知道裴语是什么性格,这一年来,不管是大考还是小考,他的成绩都很稳定。
而且从回到家里到现在,裴语心情似乎也不错,想来对高考比较有把握。
突然被问到成绩,裴语想回答他,只能重新钻出来。
正要说话,身体就忍不住打了个抖,眼睫也跟着轻颤,几乎是一瞬间,裴语眼睛就氤氲出薄薄的水汽。
责骂里带着点难以言说的软:“你有病啊,好好上药行不行。”
泛红的眼睛瞪过来,反倒是更想让秦深欺负了。
“帮你顺便按摩一下。”秦深笑了笑,“不喜欢吗?”
“谁喜欢!”
裴语的锁骨连着纤细的脖子都红了,又催促几句,恰好房门声响起,应该是阿姨把夜宵送过来了。
秦深这才缓慢地拧好药膏盖,把药放回小型医疗箱里。
这会儿挺晚,阿姨简单地做了几道口味比较清淡的菜品,还有一碗热腾腾的云丝面。
秦深洗完手从浴室走出去。
裴语坐在床边慢吞吞地吃着,他盘着双腿,微微低头看手机,床头灯光浅浅打在他的侧颜,温柔且缱|绻。
“在看高考的消息?”秦深在一边坐下,靠在裴语旁边。
“是啊,简单地对一下答案。”裴语要查答案估分,也不方便吃饭,秦深干脆接过,不紧不慢地喂他。
一开始裴语还有点不习惯这样被人喂,有点太过于娇气。
秦深一连说了几次后,裴语干脆就不管喂饭这种事,一边和同学讨论答案,一边估分。
今年的高考不算太难,也不简单,整体来说试题中规中矩。
高考试卷不同程度的试题划分得很清晰。
这样其实会更好,能够有效地考出学生们的真实水平。
要是试题出得太难,吃亏的还是大多数平时学习很努力但成绩不拔尖的学生。
吃了几口小菜,面条也差不多吃了一小半。裴语微微有饱腹感就不吃了。秦深接过直接吃起来,裴语在一边默默地算分数。
“大概多少?”秦深放下碗。
裴语淡定地说:“可能到700吧,不知道。有的题看老师怎么给分。”
语文和英语没有唯一答案的试题分数会出现波动。
数学和理科综合倒是很好算分,裴语笑着说:“最少也有680多吧……”
秦深勾唇笑笑,捏小猫似的捏他后颈,“这不是挺厉害?”
“还行吧,发挥正常。”
裴语稍稍谦虚,眼睛却很亮,他其实还有点好奇秦深的大学生活,似乎都没怎么听他说过。只在书房里看见过秦深上学时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臂弯抱着几本厚得不行的书,冷峻的脸直面镜头,眼神漆黑深邃,透过照片都能隐约知晓他高冷疏离的性格。
“想好学哪方面的专业了吗?”秦深低声问。
“不知道,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裴语眼神中露出一丝迷茫。
他以前好像一直都没想过自己有什么喜欢的事情。
准确点说,是没有时间去想、去做喜欢的事情,一直都被生活推着往前走,基本没有休息时间。
“没事,这个假期慢慢想。”
秦深声音听上去很有安全感,“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好。”
“选自己喜欢的吗?”
裴语想起班级群里有关专业的讨论,大家都在说选热门的专业,以后好找工作。
他好像……没有这种压力了。
他仰脸看着秦深,凑过去抱住他亲他的脸颊,“好,那我就选自己喜欢的。”
秦深:“……”
他挑了下眉:“怎么突然要亲我。”
“因为想亲你啊,觉得你超级帅!”裴语笑着吹他的彩虹屁。
秦深一顿,俯身去够放在床头柜的纸巾,慢吞吞地擦了下薄唇,声音裹挟着明晃晃的笑意,他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这样。”
“啊……?”
裴语有点懵逼地眨眼睛,看着秦深手中纸巾的一点点痕迹,整张脸倏地爆红。
他居然忘记擦嘴了!!!
裴语喉结滚了滚,轻咳两声,又羞又臊地扯纸巾擦嘴巴。
“不是故意,我忘记了,你都不提醒我一下。”
秦深笑笑,又问:“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单纯地想亲我啊?”
他靠得很近,身上极为强势地Alpha信息素扑面,混合着成熟男性的荷尔蒙。
刻意压低嗓音,极为撩拨耳膜。
裴语面色一红,正想着反驳,对上秦深的眼睛,还是说了实话:“是啊……”
说完又后知后觉害羞,于是提高音量壮胆:“你都是我的人了,亲你一下很奇怪吗?”
“我是你的人?”
秦深眸光微动,唇角小幅度上扬,他抱住裴语低头正要吻上去,却被裴语无情地一躲。
“嗯?”
秦深用手指勾勾少年的下巴,“躲什么。”
“咳咳,我这不是才吃了饭。”裴语轻声说。
秦深顿了下,略显无奈,“这也能算是理由么。”
裴语轻轻地哼了一声:“怎么不算了,反正不给你亲。”
忽地,他就被秦深直接抱起,身体腾空重心不稳。裴语下意识抓紧他,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嗯?怎么突然抱我啊!去哪里。”
“不是说不给亲?”秦深垂眸盯着他。
裴语:“……?”
“抱你去洗漱,然后随便我亲。”秦深嗓音尤为肯定。
裴语脸色红了红,低低地骂他了好几句流氓。
漫长缱绻的夜里,房间里漆黑一片,秦深把手搭在少年腰间,唇贴着他的耳朵,细细地呼吸着,“以后的易感期你都要陪着我……”
独自一人太过难受,没有裴语陪在身边,易感期带来的疼痛都像是放大数倍。
“知道了。”
裴语放轻声音,“以后每一次易感期都陪着你。”
秦深抱他抱得更紧,声音缱|绻低哑:“嗯。”
隔天同样是秦深的易感期,一整天裴语都没怎么离开过秦深的身边,大多数时间也是在床上混。
不得不说,还是挺消耗体力,运动量也算不小。
再这样下去,裴语是真心觉得自己的腹肌指日可待,会越来越明显。
下午,落日沉到地平线。
秦深感觉到自己极为活跃的信息素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两人坐在沙发上。
秦深处理着这几天的工作,裴语靠在他身边玩手机。感知他信息素似乎没那么强势,“我闻着好像比前两天淡了。”
“你这次的易感期应该结束了吧。”
裴语跪坐着去嗅,鼻尖不经意擦过秦深的喉结。
端坐着的秦深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裴语近在咫尺,都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秦深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炽|热的掌心抬起裴语的脸颊,无名指的戒指冰凉了一下对方。
“是又要亲我吗?”裴语捂住嘴巴不给亲。
他的手腕却被攥住摁在头顶,秦深空出另一只手,把平板和手机放在沙发旁的小茶几上。
他的动作很快,放好东西紧跟着倾低身子,整个过程只用了几秒。
微凉的手指掠过少年的脸颊、锁骨,紧跟着,秦深放在裴语的衬衫扣子上。
裴语身上是秦深穿过的衬衫,是秦深刻意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喜欢看见裴语套着他的衣服,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粗|粝指腹蹭过柔软细腻的皮肤,裴语脊|椎一片麻,他动了动,张了张唇极快速地说:“你的易感期不是已经结束了?”
空气沉默几秒。
秦深的长腿卡进裴语身体里,眸光带着深意:“谁说结束了,没呢。”
裴语红着脸翕动对方身上的信息素,再三确认:“没、没错呀……唔呃。”
腰被轻掐,尾音忽地上扬变调。
“我没告诉你吗?”
秦深嗓音低哑,灼灼地看着裴语,“我的病是信息素紊乱症……”
裴语眨眨眼,静静地听他说接下来的话:“所以?”
“嗯,接下来两个月可能都是我的易感期。”秦深笑道。
“……”
“…………?”
裴语眼睛睁得大大的,二话不说就踹了他一脚,刚想收回腿,脚腕被秦深单手握住。
“宝宝昨天才答应我。”
秦深喉间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笑,“陪我度过每一个易感期。”
裴语终于忍不住,紧咬住唇骂他:“那谁家Alpha易感期能有两个月啊?!”
“裴语家的Alpha。”
听闻,裴语面色一红,“那怎么可能那么持|久啊。”
信息素紊乱症也不是这种紊乱法啊。
少年张张合合说话的唇被秦深封锁住,柔软的唇瓣反复碾转勾缠。
眼神微微湿润时,秦深才放开他,呼吸都变得热起来。
他垂眸看着裴语,忽地笑了一声。
“我久不久你不清楚?”
“……”
裴语脸蛋瞬间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