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被燕大建筑系顺利录取。
听说这件事后,秦毅阳别提有多高兴了，就连他的父母都看出来他外溢的情绪。
秦毅阳的父母一直都很相爱，父亲当初退出秦氏集团权力之争的原因之一也是老婆在劝他,家里的钱本来就足够多，再多又如何，反而闹得鸡犬不宁。
他思考一番，又见秦深势如破竹，便没再与之僵持。
“天天把燕大挂在嘴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考上了燕大呢。”母亲温和地笑笑，她以前就对秦毅阳的成绩要求不高。
今年能考这么好的成绩，也多亏了秦深和裴语平时的教导,一时间愈发觉得前几年自己做出来的决定实在是明智之举。
不像大哥和弟妹两家人,近况令人唏嘘不已,她感到庆幸的同时又些许感叹。
“苏衍能上燕大,四舍五入就是我能上燕大啊。”秦毅阳给妈妈夹了一筷子菜。
坐在一旁的父亲看见，拿起碗,“我的呢？”
秦毅阳看了他一眼,“是是是，儿子这就给你夹。”
妈妈也知道苏衍那个孩子,就连秦毅阳整个高三明恋别人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一开始她还以为这件事会影响秦毅阳学习的积极性,后面就放心了,学习好的苏衍反而能激起他的斗志。
吃了一会饭,秦毅阳犹豫着问起：“妈，我和苏衍……你和爸爸应该不介意吧。”
妈妈眼神停了下,她知道秦毅阳这么问的意思。
苏衍前男友的身份摆在那里,秦毅阳又打抱不平地和苏衍前男友发生过冲突,还被人打了。
在家长的眼中,苏衍的上一任情感太过复杂。
苏衍的家庭背景又是那样悲惨，就连普通家庭都比不过，何况还轻生过。
怀着尤为忐忑的心情，秦毅阳小心翼翼地看着父母。
终于，他的母亲张了张唇：“……你们的事情自己做决定吧，你都成年了。”
听闻，秦毅阳露出一丝笑容：“嗯。”
妈妈又不放心地说：“苏衍呢，受到过不小的伤害，要是你以后再——”她顿了下，叮嘱道：“就算你们走不到最后，也要和平分手，别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知道么？”
“哎呀，妈，我知道。”秦毅阳又大口刨了几口饭，“我不和他分手。”
开玩笑，好不容易才拉到苏衍的手。
分什么分。
餐桌上安静下来，爸爸挑了一下眉：“你就不问问我的意见？要是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呢？”
秦毅阳眨眨眼，看着他，毫不在意地说：“妈都同意了。”
爸爸：“……”
——
没过几天，秦毅阳的录取通知书也下来了。
他考了这么好的成绩，作为奖励，爷爷、父母、表哥都给他发了不少钱。
他约着苏衍出去约会。
苏衍比较忙，忙着当家教，他不仅仅只教一个学生，也不仅仅只教一门科目。
基本只有晚上有时间，可晚上许多娱乐场所都关了门，能去玩的地方基本只有电影院、吃顿饭、再随便逛一会儿街。
夜色渐晚，两人并肩走在街边路上。
江城的夜景璀璨，大片霓虹闪烁着缤纷的光芒。
苏衍单手握着一杯青葡萄味的饮料喝，酸酸甜甜。
想到接连几日都没时间和秦毅阳一起出去玩，他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啊，那些课程都和家长提前约好了。”
“嗯？”秦毅阳偏头，顺势牵起苏衍另外一只手。
“你说这个啊，你有什么好抱歉的，你那些事情都是正事，正事要紧。”
沉默片刻后，苏衍薄唇微启：“你的事也是正事。”
顿时，秦毅阳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都快坏掉。
他微微收紧苏衍的手，用指腹勾了勾少年绵软的手心，热着脸说：“你别随便撩我。”
苏衍：“……？”
苏衍：“我和家长说好了，明天能空出来，我们去游乐园玩吧。”
秦毅阳立马兴奋起来：“好啊！”
随意逛到苏衍小区楼下，这两天叔叔婶婶都在家。
秦毅阳不舍地松开手：“那我们明天见。”
“嗯。”
苏衍点点头，扫视一周，趁着没什么人，飞快地亲了下秦毅阳的唇角。
酥酥|麻麻，有点痒。
秦毅阳舔了下唇，笑得有点痞：“苏衍，你好纯情哦。”
苏衍：“……”
他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呃，有吗？”
这是在不满意他的离别吻吗？
“有，你这样亲我，我都没什么感觉。”
秦毅阳定定地看着他，“我们都舌-吻过了。”
苏衍有点受不了，他把饮料递给秦毅阳，让他帮忙拿着，自己捂着发烫的眼眶。
细白的手指遮住大半张脸，秦毅阳盯着少年泛红的耳朵笑。
他俯身凑过去。
路灯昏黄的光线明晰地勾勒出男生轮廓分明的脸。
地面上两人的影子重叠。
秦毅阳哑着嗓子说：“你好好亲我一次，我再走好不好。”
什么叫好好亲啊……
苏衍心脏怦怦怦地跳动，微微挪开手指，就和一双极深邃的眼睛对上。
这会儿的秦毅阳不像是纯良的大狗狗，深色眼眸翻涌着炽色，倒像是暗藏一丝危险的狼。
“也没办法好好亲你啊。”苏衍小声地说，“小区有人。”
紧跟着，苏衍就被带到住宅楼侧边的楼梯里。
小区建成电梯后，楼梯鲜少有人使用，灯光是声控的，秦毅阳和苏衍进去时，楼梯里亮起灯。
灯光放大一切，苏衍不好意思，直到声控灯灭了才磨磨蹭蹭地开始。
他靠过去，小声地说：“你别大声说话哦。”
秦毅阳的肩胛骨抵在墙壁上，低低地“嗯”了声：“我不闹出声音。”
他微微垂着眼眸，不笑的时候气质有着Alpha的凌厉感。
介于青年和成人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吸引力。
秦毅阳没有动，他靠在墙上，等着苏衍主动亲他。
苏衍喉结轻轻地滚动，稍稍扬起脸。
温热的唇贴合，隐约飘起一点儿酸甜的青提味，比刚才喝完的饮料都还要甜上几分。
先是蹭了下，在秦毅阳眼神的示意下，苏衍试探着更进一步。
舌尖相抵的那一刻，覆在少年细腰两侧的手瞬间收紧。
缠|绵的热吻涌上，秦毅阳扣住少年的腰。
唇齿交|缠，碾转厮磨。
苏衍面色一红，只觉得舌尖都被搅得发酸发烫，胸腔的氧气尽数被掠夺，脸颊慢慢变红，心头稍微起了一点退意，就被秦毅阳灼灼不休地勾回去。
“秦毅阳……”苏衍轻眨着湿润的眼睛，软声呢喃着。
“在呢，喊我干什么？”
秦毅阳的声音极为沙哑，鼻梁笔直高挺，需要稍微偏着头，才能亲得更加方便。
“可以了。”苏衍咕哝一声，声音带着一点喘。
浑身都软，忍不住想靠在秦毅阳的身上寻找一个支点。
秦毅阳故意当没听见，俯首索吻得更深。
耳边是苏衍呜呜咽咽的哽咽声，更是激起他心中压抑了大半年的念想。
秦毅阳呼出浑重的气息，终于放开苏衍。
苏衍靠在他身上，整个脑子都晕乎乎的，像离开水太久缺氧的一尾鱼，面带晕红，大口地呼吸着。
“你、你真的很过分。”苏衍抬起头，“我都说可以了。”
秦毅阳张了张唇，正要说话，迎着外面倾泻进楼梯里的灯光，看清苏衍模样的一瞬，他脑子一懵，耳边响起金属音般。
苏衍很漂亮，淡颜的脸蛋染上旖|旎的艳红。
泛红的眼尾上挑，眼睛水波盈盈，看得他心口酥|麻，无比滚烫。
还能听见大厅那边传来脚步声，缓了片刻，苏衍才从滔天的羞耻中回神。
外面来来往往都是人，他和秦毅阳却在楼梯里偷吻。
黑暗的环境氤氲起暗昧的气氛，舌尖都还残留着滚烫的触感……
“时间也不早了——”苏衍睁大眼睛，发出唔唔声。
嘴唇再起被撬开，后腰被一双大手抵着。
秦毅阳重重地呼吸着，眸底翻涌起久久磨灭不掉的炽色。
……
苏衍回到家里，脚步都还是虚浮着的。
关门声惊动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叔叔婶婶。
“小衍回来了？”婶婶起身，“吃晚饭了没，我这就去给你热一热饭。”
“吃、吃了。”苏衍怕被看出什么异样，羞耻地紧抿唇。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还结巴呢。”婶婶呵呵地笑着。
苏衍：“……”
回到房间洗完澡，换上睡衣，苏衍仰身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脑中的画面尤为清晰，又再次循环地播放起来。
刚才好不容易结束了吻，他说要走了。
秦毅阳却抱着他，哑声在他耳边说：“阿衍，你等我缓缓。”
男生的手臂修长有力，牢牢地锁着他。
身体靠得很近，苏衍不经意间垂眸，瞥见什么，脑中那根线蹭地断了。
“他怎么能那样啊……”
苏衍红着脸往被子里钻，雪白的颈侧都泛着浅红。
——
开学前一周的某一天晚上，婶婶敲响房门。
苏衍正在和秦毅阳玩游戏，一把结束后，他让秦毅阳稍微等一下，旋即关掉语音。
“婶婶，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苏衍脸上露出笑。
婶婶将一张银行卡拿出来，“这里面的钱都是你父母剩下来的，你也上大学了，自己保管吧，以后用钱的日子还多着，省着点用。”
苏衍愣了愣，看着婶婶递过来的那张卡，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唇角微动：“不用给我，我都说好留给你们，这些年还要多谢谢你和叔叔。”
“我们大人还赚不到钱啊，你以后学费、生活费，哪样不花钱。”
苏衍正要开口，婶婶又说起：“还有你不是谈恋爱了？谈恋爱不也要花钱。”
苏衍沉默片刻：“我自己可以赚。”
几番交流下来，婶婶拗不过苏衍的坚持，最后还是答应收下其中小半部分。
走前，婶婶有点不放心地说：“不管怎么样，记得保护好自己，别再干傻事了知道吗？”
“想你妈妈以前多优秀的一个人啊，诶。”
婶婶回忆着当初那位意气风发的女人，愁思涌上心头，眼神充满了惋惜。
“嗯……”苏衍眼眶微微泛红，“我知道。”
“这几年谢谢你和叔叔照顾我。”
婶婶笑笑：“也谈不上多照顾，在生活中我们又不是没花你的钱。”
也没花多少。
苏衍在心里补充道。
婶婶离开后，苏衍捏着银行卡，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复下来。
重新登录上游戏，秦毅阳说：“回来啦？还是继续玩吗？”
苏衍：“好，你开吧。”
——
离开学还有几天，苏衍也结束了暑假辅导的兼职。
在知识方面，许多家长都舍得花钱。
苏衍教学生时，耐心且温柔，讲题很有条理，更加注重教学生更有效的学习办法。好几个学生进步明显，家长还给他发了一个大红包。
时间空闲下来，苏衍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想着好好地和秦毅阳玩几天。
江城附近省市有几个闻名的旅游景点，苏衍主动邀请秦毅阳一起去玩。
“那个抱歉啊，我可能没法和你去，我这两天有点私事。”
秦毅阳的声音裹挟着微弱的电流音，听上去很有磁性。
“哦哦哦，这样啊，没事啊，那我们以后等有时间再去玩。”苏衍笑着说。
秦毅阳迟疑地说：“那个，你不好奇我有什么事情吗？”
“好奇。”苏衍说，“但是你要告诉我的话会给我说，不说的话也没什么。”
“噢……”
秦毅阳磨磨蹭蹭了一会儿，又才说：“就是我的易感期要来了。”
隔着电话线，气氛微微安静。
秦毅阳补充道：“我要待在家里，等易感期过去。”
“嗯。”
“那——”
“你需要我帮忙么？比如过来陪着你，虽然我可能没什么作用。”
“你肯定有用！”秦毅阳大声地反驳他，“就算只是抱着，我肯定要好受许多。”
“不过这一次还是算了吧，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
秦毅阳声音喑哑，尽管两人的匹配度低，可他始终是一个Alpha，要是没忍住对比苏衍做了点什么，进展快且太冒犯了。
苏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等下一次吧，下一次我的易感期你再帮我。”秦毅阳说。
苏衍低声应着：“好。”
接下来的三四天，苏衍都没和秦毅阳再见过面。
他知道Alpha的易感期有多难受，但和Alpha低匹配度的Oga并不能成为有效的抚慰剂，就算抱着、搂着，更多的是心理安慰罢了。
他们会通电话、会打视频。
有时候秦毅阳疼得厉害，声音变得虚弱，他黏糊糊地向苏衍撒娇：“阿衍，我脑袋好疼啊，你哄一下我吧。”
“怎么哄？”苏衍声音稍显凝滞。
“比如叫我一声哥哥。”
秦毅阳手指紧紧地扣着电话，他躺在凌乱的床铺上，浑身上下都透着燥意。
“我比你大。”苏衍提醒他。
秦毅阳想了下：“那你叫我老公也行。”
苏衍：“……”
他没好意思。
这才几天啊，秦毅阳都说不用他帮忙度过易感期，不然进度太快。
说得好像叫他老公进度就不快似的。
一想，苏衍面色绯红。
他没叫出口，秦毅阳也不强求。
两人一直没挂断电话，秦毅阳经常和苏衍闲聊些有的没的。
易感期中，秦毅阳好受点的时候，带着苏衍打游戏。
秦毅阳不爱读书时就是打游戏的好手。
苏衍玩得也还行，两人基本上都是连胜。
苏衍偶尔玩辅助跟着秦毅阳，也不知道是不是易感期的影响，秦毅阳好胜极了，经常把对面杀穿。
对面被虐杀得不成人形的玩家发频道全部消息：【呜呜呜，对面的小姐姐，你劝下你老公行不行，这只是娱乐局啊！娱乐局啊！我都死了二十多次了】
苏衍沉默片刻，发消息：
【。】
【嗯。】
“就是对面说的那样，娱乐局而已，你不用玩得这么凶狠。”苏衍轻声说。
秦毅阳：“我只听我老婆的话，你是我老婆吗？”
苏衍：“……”
秦毅阳：“原来你不是啊，那我凭什么听你的？”
苏衍舔了下干涩的唇：“你就听一下嘛。”
“凭什么？”
苏衍脸蛋蹭地涨红，声音比蚊子都还低：“……是你老婆。”
“谁是啊，主语都没了。”
安静了一会儿，苏衍直接放弃抵抗：“我我我，我是你老婆，行了吧。”
秦毅阳哈哈哈笑起来：“老婆怎么生气了啊？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
苏衍：“……”
——
易感期最后一天早上，两人又打起电话。
秦毅阳昨天晚上都还好受点，今天一大早起来又浑身难受。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将什么揉进怀中，肆意地破坏。
他发出焉焉的声音，难受得不行，丝丝虚弱的声音传进苏衍的耳朵里。
苏衍担心他：“你还好吧。”
秦毅阳：“不怎么好，好想抱着你亲啊。”
苏衍：“我没办法满足你，又不能飞过来。”
秦毅阳：“我知道。”
他抬起胳膊，手心盖在脸上，浑身皮肤都难受，火烧火燎。脑子里仿若有根钢筋，掰弯了拉直，拉直了又掰弯，反反复复，还差一点就要断了。
隔着电话，彼此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秦毅阳试图通过电话，寻索着对面的气息。
耳朵紧贴着手机听筒，对面每个细微声响都在撩拨他的神经。
苏衍在洗脸、刷牙、脱衣服、穿衣服。
另一边，苏衍随便拿了一本书，重新躺到床上翻看着，他也不准备挂断电话，可一直抱着电话聊天也有点无聊。
听到秦毅阳的闷哼声，苏衍心间一软，眸光掠过一丝心疼。
他舔了下唇，害羞地想着，要不要哄一哄秦毅阳。
反复犹豫好半天后，苏衍支支吾吾地说：“老公，等你熬过易感期，我随便让你亲好不好？”
两秒钟后，电话“滴”的一声挂断。
苏衍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界面：“？”
他给秦毅阳发消息过去，问他怎么突然把电话挂了。
【秦毅阳：。】
【秦毅阳：我去洗个澡】
苏衍点头，慢吞吞地打字：
【噢，那你去吧】
【我就随便问问，电话挂得突然，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秦毅阳：电话挂得突然么？】
【苏衍：不突然么？】
浴室里，秦毅阳额间青筋跳动着，他咬着牙，有点生气地打字：【还不是怪你一大早随便喊我老公！你惹我，还觉得我突然！】
【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要去洗澡啊！】
一连收到好几条控诉的消息，苏衍眨眨眼。
弄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后，他的脸蛋蹭地红透了。
这也太突然了点吧。
苏衍又记起那天在楼道里接吻，秦毅阳都能那样。
有这么不经撩吗？
胡思乱想几分钟后，苏衍再一次听到对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不自觉又把电话拨了回去。
水声暂停，秦毅阳喉间还蕴着火，整个人正不上不下。
“有事？”
他的声音格外低哑，带着一股格外明显的燥意。
说完后，秦毅阳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好，顿了下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苏衍摇摇头：“没事……”
等待片刻后，苏衍热着脸问：“那你现在是要继续洗澡吗？”
秦毅阳：“是啊，难道你想看？我打视频给你看？”
苏衍：“……”
“那个，我就不影响——”
苏抿了下唇，有点坏心眼地说：“不影响……老公继续做事情了。”
秦毅阳都还没回神，电话就被对面挂断了。
半晌，秦毅阳感受着越发不受控制的欲|念，磨了磨牙。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