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样想想,实在是太吓人了。
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而且就连江浔仙都没有察觉,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围过来的。
她连对方的一丝气息都没有感受到。
顾宴灼蹲下身子,用指尖碾了一下地上的脚印,和平常的水不一样,地上的水更加阴冷。
“江师妹,你昨天夜里有听见什么动静么?”
听了洛子鹤的疑问,江浔仙很诚实地摇了摇头,她确实什么都没有听见,也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她昨天就坐在离阵法非常近的地方,如果是谁靠近,那么近的距离,她肯定可以感受到的。
可偏偏,这么多个脚印,来了那么多“人”,江浔仙却一个都没有察觉到。
就在她准备蹲下身子,也去查看地上的脚印时,天亮了。
初晨的太阳将月亮顶替,日光从云朵后冒了出来,温暖的日光照耀在大地上。
地上的那些脚印在和日光接触到的一瞬间,就缓慢地消散了。
看起来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在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也太邪门了吧?”
洛子鹤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他不信邪地又在周围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了自己的阵法。
却发现,阵法都完好无损,没有被触发或者是破坏的痕迹。
“看来,必须要进村子了。”
“洛师兄,你这地上的阵法要收起来么?”
洛子鹤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先不收了,就摆放在这里吧,说不定以后能有别的用处。”
顾宴灼抬头眺望着村子的方向,“趁着白天,现在进村子探查一下,一旦到了晚上,这村子就开始变得邪门了。”
三人说行动就行动,飞快把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后,就朝村子进发。
来接待他们的人,是村子的村长,姓双。
这是一个很罕见的姓氏。
村长的年龄大了,腿脚不好,拄着一个小拐杖,一边儿走路,一边儿低低地咳嗽。
江浔仙发现双村长身上穿着一身血色的红衣,那红色非常打眼,好似是被鲜血染红了一样。
而双村长的脸色很苍白,白得像纸张,在红衣的对比下,好似纸人穿上寿衣似的。
“仙人,你们来了。”
村长说话的声音很小,好似随时要晕厥过去一样,眼神内没有光亮,看着三人的表情,仿佛在看纸人一般。
“我们接到了您给天命宗上报的木牌,考虑到这件事情比较严肃,人命关天,所以花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双村长又是低低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我们这个镇一直和平,但一切的怪事,都要从一个小女孩的到来说起。”
“小女孩?”顾宴灼皱眉,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江浔仙昨天夜里看到的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天来到了我们镇子里,不仅失忆了,身子骨还很差,我们看她可怜,所以收留了她。”
一说到这里,村长的脸上就出现了悔恨,“自从她来了以后,小镇里面开始出现了怪事。”
江浔仙在村长说话的时候,悄悄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象,发现除了村长以外,剩下的村民身上也穿着红色的衣服。
他们缩在阴影里,或者是将身子遮掩在门后,也在暗中悄悄地打量着江浔仙三人。
“李家年仅六岁的幼子,是最先失踪的,在失踪之前他跟大人说过,说在夜里看向镜子,发现镜子中有了另外一个自己。”
“另外一个自己?”洛子鹤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对,就是另外一个自己,”双村长低低咳嗽了一声,“我们当时都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
“可是,很快,怪事……就发生了。”
双村长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他失踪了,是村子里面第一个失踪的。”
顾宴灼追问:“在他失踪之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么?”
双村长想了想,开口道:“他和自己的母亲说,有人总是在半夜和他一起玩,而且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他会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对,不仅仅是自言自语,还会露出痴笑,到后来他甚至和自己的母亲说,想要住到镜子里面去,和自己的好朋友永远地生活在一起。”
双村长说的东西,让人听起来实在是过于的匪夷所思了。
顾宴灼刚想再问点什么,村长就开始弯腰咳嗽,他咳得很厉害,恨不得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
哪怕那喜庆的红色衣服都没有办法让他苍白的神色好看上一星半点。
“村长,你的身体不好,先回屋子里面好好地休息一下吧,我们有什么事情,会再去寻你。”
闻言,双村长喘息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拄着拐杖,刚想颤颤巍巍地离开此地,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各位仙人,一定要小心点村子最南边的庙宇。”
“庙宇?”江浔仙一听见这两个字,都快得ptsd了。
双村长一提那个庙宇,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自在。
“就是那个庙宇里,关押着罪孽深重的妖怪,你们千万不要靠近。”
说完之后,没有再给江浔仙三人多问些情报的机会,村长就颤颤巍巍地走了。
江浔仙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道:“分头行动?”
三个人的实力都不弱,可以彼此之间放心地搜查。
“行,一时后,重新在此处相见。”
江浔仙点了点头,三个人就这么分开了。
并没有着急直接去村长口中所说的庙宇,江浔仙大概在村子里面转悠了一圈。
她将村子内的整个地图都印在了自己的脑袋里面,直接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3d地图。
村子里面的人,都身穿红衣,他们好似很不欢迎陌生人,看见了江浔仙后,都一副害怕惹麻烦的模样,赶紧走开。
同时,江浔仙也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村子内,一口井都没有。
甚至,所有镜子全都被销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