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试结束,大宝沉着脸走出来。
楚香香早早便来到门口等着,见到大宝,立刻围了上去。
大宝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娘,对不起,我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
话刚说出,鼻头一酸,瞬间红了眼眶。
“哎呀,这是咋了呀?不哭不哭,咱们先回住处。”楚香香赶紧拉住大宝的手臂。
这地方人多眼杂,楚香香赶紧领着孩子回到自己租的屋子。
坐下后,大宝头垂得很低,沉默不语。
再没眼力劲的人也知道此时气氛不对。
两个孩子大气不敢出,坐在边上没敢说话。
楚香香心里纳闷,大宝这个样子,难不成是考砸了?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抬头看向许宴,许宴正好也在看她,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底看出了些什么。
楚香香抿了抿嘴,在心里打好草稿才敢开口,生怕将大宝给刺激到了。
“娘的乖乖,这是咋了?”楚香香手攀在大宝肩头。
听到楚香香这样喊自己,大宝抬头,他红着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眨眼,便有泪珠滚落。
“娘,对不起,我考砸了。”大宝回想着考试的经过,越想越愧疚。
“嗨呀,娘还以为什么事呢,只是考砸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楚香香掰着大宝的肩头,令大宝直视自己。
“真、真的没什么吗?”大宝鼻头红红的,眼眶也是红红的。
从小就有人夸他聪明,进了书院后,夫子也对他赞不绝口,并且破例推荐他这么小的年纪去参加童试。
全家也在他读书这件事上花了这么多钱。
他全部都给辜负了。
想到这里,大宝更加难过了。
“当然是真的。”楚香香赶忙道。
“你如今才多大点啊,就算考砸了又怎么样,你忘了你夫子如何给你说的吗?这次来,是为了让你来长长见识,只要有收获,一切都值得。”
大宝听完,再次垂下头,也不知道是挺没听进去。
“大宝啊,你还小,咱们以后还有好多机会,不差这一次的。”
大宝有那样一个童年,看着强大,实则内心敏感又脆弱,楚香香只能一个个道理给大宝掰扯清楚了,免得他钻牛角尖。
想到方才自己大儿子从考场走出来那一副愧疚迷茫的样,不由庆幸自己跟来了。
经过楚香香一番开导,大宝总算是好受一些。
随后楚香香和许宴将为了庆祝大宝考试结束,特地准备的大餐端了出来。
美食将大宝的难过彻底抚平。
童试结束,青山书院有一个小假期,楚香香领着大宝和青山书院的人知会了一声,便带着这孩子归家。
马车在镇上还了回去,拿了押金之后就带着一家人回村。
前脚才刚刚迈进村口,便被突然冲上前的婶子拉住。
“楚妹子,你终于回来了,快和我走一趟!”说罢,便拉着楚香香走。
楚香香来不及询问是何时,只能让许宴带着三个孩子回家。
婶子是村里知根知底的人。倒也不用怕楚香香出事,许宴只能先带着孩子。
“是陈阿叔家啊。”楚香香被婶子拉过来,看到这户人家,喃喃了一句。
这陈阿叔在村里也挺有名的,只不过是不好的名声。
他瞧不上女子,对自家的婆子也是非打即骂,前些日子去指责别人家的婆娘,还差点被打一顿。
这样的人家,应该瞧不上她这个女大夫才对。
“你阿叔他病了,也是有人叫我来喊你的,先进去吧。”婶子在门口松开楚香香的手,面对楚香香目光的质问,讪讪一笑。
进屋后,气氛变得更加尴尬,因为此处已经有了一个山野郎中。
这个郎中偶尔会被请来治病。
在这个地方,最忌讳的就是同一个病请两个大夫。
楚香香和山野郎中撞了个着。
“你们这是何意?”山野郎中在见到楚香香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是我让婶子帮忙请的楚大夫。”陈阿叔的小儿子站了出来。
他也是听自己媳妇说的,同村的楚香香医术高明,在镇上还开了家医馆,可比请山野郎中靠谱。
他原本只请了楚香香,谁知道大房那边竟是先把山野郎中找来了。
两个会医术的人撞了个面照,这气氛可不就尴尬了嘛。
“谁要她治病啊,给我把她赶走,滚出去!”陈阿叔见到楚香香,立刻炸了。
抄起身后的木头制成的枕头冲着楚香香丢去。
若不是楚香香躲得快,被砸到就是一个乌青。
陈阿叔瞧不上女的,像楚香香这种去当大夫的女的。他更加瞧不上。
怒火攻心,骂完后,猛地咳嗽了两声。
山野郎中没想到陈阿叔这么给力,得意洋洋瞥了楚香香一眼,“楚大夫,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请吧。”
他做出一个赶人的手势,说完,扭头就去给陈阿叔摸脉去了。
楚香香只是来救人的,没想到还会受这样的委屈,脸色难看得很。
做主去请她的陈阿叔小儿子也跟着脸上无光。
“既然用不上我,那便算了。”楚香香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扭头就走。
“欸!”拉楚香香来的婶子这会儿也难堪得很,看到楚香香离去,她一拍大腿,“这叫什么事儿啊!”
楚香香离开后,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对于那个陈阿叔,她没啥好感。
谁知道,当天傍晚,陈阿叔家里的人来到他们前。
“楚大夫,你别生气,之前是我爹不对,可您也犯不着和一个病人置气不是。”
陈阿叔的小儿子将姿态放的很低。
这话说的楚香香心里不舒坦,是她和病人置气吗?分明是陈阿叔瞧不上她。
“不是有大夫治了吗,来找我做甚。”楚香香冷哼一声,没给这家人好脸色。
众人听到楚香香口中提起的山野郎中,脸色皆是一僵。
对方那般傲气的模样,还以为医术有多高明,结果非但没有把陈阿叔治好,反而还把人给越治越差了。
如今陈阿叔昏迷不醒,眼看就要不行了。
那山野郎中也怕了,不敢再治,灰溜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