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茶味很浓

齐晏失魂落魄地回到位置上坐着,楚颖在他对面坐下,面上担心地望着他,但心里却在生气。

一个已经不贞洁了的女人,死了就死了,用得着令他如此吗?

就跟失了魂一般。

齐晏看着翻滚的红汤,慢慢的魂魄归位。

在他眼里锅里的红汤,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河流,身形消瘦,面色苍白,伤心欲绝的阿颜,毫不犹豫的投入了湍急的和河流之中。

他抬手掩面,两行伤心愧疚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他的泪水刺痛的楚颖的眼,使得她的面容扭曲了一瞬,“晏哥哥……”她带着哭腔劝道,“你不要这样,看到你如此伤心,姐姐在地下也不会安心的。”

齐晏放下手道:“她因为知道你我成亲,伤心绝望而投河,又怎么会安心?”

“是我对起阿颜,若是我没有听父亲和母亲的话,继续冲喜,或许阿颜就会来找我,她就不会死。”

“冲喜毫无意义,也没能留住祖父,却因为我娶了你害死了阿颜。”

“我不该娶你的,不该娶你的。”

他后悔了,非常后悔,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阿颜。

他这些话就像是一根根利刺,扎进了楚颖的心里。

她自幼爱慕他,好不容易才嫁给了他,为他怀上了孩子,可是他却说不该娶她,他可知这些话有多伤她?

楚颖桌下的双手死死地捏成拳头,才勉强维持住自己脸上伤心难过的表情,委屈又难过地道:“颖儿也觉得对不起姐姐,但是晏哥哥和我也不过是听从父母之命而已,若是晏哥哥后悔了,便休了颖儿吧。”

她艰涩地咬着唇道:“只要能让晏哥哥心里好受些,颖儿怎么样都可以。”

闻言,齐晏心中又升起了对楚颖的愧疚,为她的成全别人,委屈自己而感到心疼。

“别说这样的傻话,我怎么能休了你呢,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他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晏哥哥……”

冷落月在雅间听得白眼直翻,以她多年的鉴茶经验,阿颜这个妹妹绝对是个妥妥的绿茶,而且茶味还相当的浓厚。

齐晏和楚颖自然是没心思继续吃火锅了,结完账,离开了火锅店。

一餐火锅,吃得几人肚子溜圆,慢悠悠地晃荡着往王府走。

刚走到王府门口,就瞧见台阶下站着一个穿着粉衫的女子。

许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女子转过身正对上了冷落月几人。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阴皎皎,她眼睛红肿,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

看到凤城绝身旁的冷落月她眼中闪过一抹怨恨之色,很快又咬着苍白的唇,委屈而又伤心地望着凤城绝。

后者眉头轻蹙,没有停留走到台阶前,直接朝台阶上走。

“凤大哥。”阴皎皎急忙出声。

凤城绝脚步一顿,侧头居高临下地看向她。

阴皎皎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而是向他福身见礼。

凤城绝微微颔首,然后扭头头也不回地上了台阶。

冷落月看了阴皎皎一眼,也跟着上了台阶。

等她们所有人都走上台阶后,阴皎皎才抬起头,看着最高那人的背影,眼神逐渐转冷。

回到院子,冷落月就发现院子有些不一样了,花台里的土瞧着有些松。

一问,得知是小白在她们走后发了疯,冷落月便罚了它晚上不准吃鸡。

气得小白嗷嗷叫,控诉了一番后,又负气跑出了院子。

去厨房偷了只杀好的鸡吃,照例拿到竹林毁尸灭迹。

不给它鸡吃,它自己也有办法吃到。

一日连丢两鸡,可把厨房负责杀鸡的婆子郁闷坏了,暗暗立誓,誓要抓到偷鸡贼。

齐府

月色正浓,楚颖沐浴完从隔间出来,见夫君还在廊下站着,皱了皱眉,轻声唤道:“夫君,夜色深了,该歇了。”

齐晏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

楚颖先上了床,坐在里侧将外侧的被子掀开,等着夫君上床睡觉。

齐晏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妻子,脑子里却浮现出了阿颜伤心投河的样子。

脚就像是生了根一般,无法再向前挪动半步。

“夫君?”见他不动,楚颖又柔柔地唤了一声。

齐晏垂下眼睑,“我今日去书房睡,你早些休息。”

说罢,转身便走的。

楚颖脸色大变,跪在床上看着他疾步离开的背影,提高了音量,“夫君……”

翌日,穿戴整齐的小猫儿走出卧房,一边用眼睛四处寻找,一边唤着:“小白白,小白白……”

平时他起来的时候小白白都会在床尾或者是屋中的,可是今天一早起来,他就没有看到小白白。

“大白,你看见小白白了吗?”小猫儿看着在廊下的长椅上趴着的大白问。

大白摇了摇头,它一早上起来,不但没有看到小白白,也没看到它那白痴弟弟小白,不知道它又跑哪儿去野了。

“小白白去哪里了呢?”小猫儿拧着眉走到院子里,一边唤着小白白的名字,一边在花台里寻找。

“喵……”夹子音响起。

小猫儿一扭头,便看见雪白的小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院子。

看到小白白,小猫儿总算放了心,蹲在地上冲小白白招手,等它走到面前后,用小手摸它的头。

“小白白,你去哪里了?”小猫儿从头摸到了下巴,给小白白挠痒痒。

小白白猫眼微眯,发出享受的呼噜声,又外头蹭着小主人的手撒娇,意图蒙混过关。

它可不能让小主人知道它干嘛去了。

小猫儿跟小白白玩儿上了,没再继续追问它去哪儿了。

王府的花园里,一群小丫环正围着威风端坐的小白。

“给你吃个肉包子,可香了。”穿着紫衫的丫环把包子送到小白嘴边。

小白张嘴叼走,看了丫环一眼,示意她可以摸自己了。

它今日一出来,就被这些被它英俊潇洒的外表所迷住的女人给围住了。

见她们如此喜欢自己,它便允许她们在给它好吃的食物后,摸一摸象征着它高贵身份的毛发。

“好滑呀,就像绸缎一样,摸着好舒服。”

“我就说很舒服吧。”叫她来给大狗喂食摸大狗的丫环抬了太下巴。

“你们说它到底是狗还是狼?”有丫环问。

“是狗吧,我之前看它尾巴都是竖起的,竖起的就是狗,我舅舅是猎户,这个我清楚。”一个高个丫环拍着胸脯道。

“可我听在清风院当差的小绿说,它们在清风院的时候尾巴是垂着的。”梳着双丫髻的丫环道。

“那清风院住着的贵客们是怎么说的?”抹着小白的紫衣丫环问。

梳着双丫髻的丫环道:“贵客们也没说过它们是狼还是狗,只是让小绿她们别怕,说它们不咬人的。”

紫衣丫环道:“我觉得不能是狼,这狼还能乖乖让咱们摸不成?”

“就是。”

怎么说话的呢!吃完包子的小白,瞪了摸它的丫环一眼,站起来直接走。

丫环们看着它离开的背影道:“它怎么了?”

“我感觉它像是不高兴了。”

“它为啥不高兴?”

“有没有可能是包子肉太少?”

“有可能……”

小白:才不是,包子皮包馅儿大,很好吃。

它只是突然意识到,它一条个身份尊贵的雪狼,竟然为了一口吃的,就乖乖的让人摸,完全丧是了身为狼的尊严,觉得有些对不起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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