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山感觉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他还不算久经战阵,张义在队伍的中间,那才是指挥者的位置,说到底,他毕竟算不上指挥者。
他只是知道敌军哪里薄弱,但是现在没用了,因为他已经越来越接近曼屯单于的大帐。
随着接近,周边不再是各个部落的衔接,而全部是曼敦单于的亲军,军力和纪律性,协调性都远远强于各部落的联军,步兵营的伤亡略微增大。
这些还是在考虑之内,只是陈乐山感应到前方有一个很特别的东西,在吸引着他,但是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步兵统领张义,心里的不安正在一点点扩大,多年的军旅生涯,锤炼了他的直觉。
他的直觉感到,这是一个陷阱。
对,就是陷阱的味道,一个临时布置的陷阱。
步兵营在陈乐山的加成下,强大的让人难以置信,但这并不足以解释:为什么压力的增幅还不足够。
他有过跟大单于王庭军做战的经验,应该是更强。
目前步兵营一味突进,已经陷入重重包围,数千人并不能真的团成一团,而是在张义的指挥下,分成几个小块,组合在一起,并非毫无缝隙。
按说应该不断有敌军冲进来,虽然还是会被张义指挥着剿灭,但是对阵型的破坏会比目前大许多。
张义觉得敌军拼的不够狠!
他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他并不是文武全才,他有着狼一样的自觉:不能太快了。
张义发现陈乐山有一个不自觉的习惯,一旦他附近的士兵,遭遇到不可抗拒的攻击,陈乐山会本能地去救,这样就无形中拖慢了前进的步伐。
所以他开始更多地指挥两侧的士兵,用他们拖慢陈乐山的步伐。
张义终于想到了,这个步兵营陷入重围,以少打多,没有什么需要一个陷阱来对待,如果有,那就必须是有一个特殊的情况。
而这里最特殊的,就是陈山主。
敌人要针对陈山主,张义吸了一口冷气。
“你们都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能吩咐他的亲兵:“陈山主有危险!”
十来个亲兵,已经是这里武道最高的士兵了,最高的五级的也有好几个。
与之同时,他调整队伍,扩大陈乐山的两翼。
整个步兵营,距离王帐还有两箭之地。
就在这个时候。
陈乐山感应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点,越来越亮,很快就如同一个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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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帐前的男子,左手开始握拳,身上的气息一点点攀升,他身后,单于的侍卫,被他的气息所迫,向后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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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尘道长看到了,一个大宗师在前方。
青北王也看到了,此时已经是有进无退,他毫不犹豫地把余力全部爆发出来,整个队伍骤然提高速度,直冲敌军侧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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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亮的声音,压住了人喊马嘶,所有人都不在能听到自己和身边人的呼喊。
“本宗韦公略,以此招,贺陈乐山山主,登临宗师境!”
韦公略,大燕昔日第一高手祝颜伯的大弟子。十几年前,祝颜伯在夫子郡城,为儒圣陈静所杀,此后五年,韦公略进宗师境,不想今日在出现在这里。
韦公略言罢,缓缓拔出背后的大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随着他慢慢的动作,也跟着慢下来。
他并未起身腾空,只是就那样站着,拔刀,向前劈出。
他离陈乐山还有一箭之地,之间还隔着一些草原骑兵,刀气挥出,一丈宽度之内,形成一道死亡通道,如砍瓜切菜,人马俱碎。
真正的大宗师境,刀气凝练不泄。
落尘道长从马上跃起,双掌远远击出,也只是让刀气迟滞了一瞬间。
萧薇薇也向着陈乐山飞跃过来,大喊着:“我来了!”
而陈乐山第一个反应:太强,接不住!
接不住也得接,他跨步向前,双手持刀猛力挥出劈柴刀法的第三招。
步兵营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他,气机高度集中在他的身上。
谁也不知道大宗师境到底是个什么境界,这个大,是多大。
陈乐山也不知道,但是知道差距很大。
这一刀是真心接不住,自己死不死不好说,众多士兵在这一刻,与以前的的被动情况不同,竟然主动地跟他气机相连,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他心中大恨,只怕这一刀,身边无数人要被震死!
在这刹那之间,陈乐山突然觉得时间慢了下来,他感受到从韦公略所在的地方,有一缕黄色的气机慢悠悠地射向他。
他清楚地感到周围明显都快静止了,只有那缕黄色气机在移动,接触到他的身体,而后通过他向步兵营每个人散射,再又返回他的身体,体内炸响,一面黄色的半圆弧形盾在他身前展开。
这是什么?
时间恢复了正常,韦公略强大无比的刀气,劈碎了陈乐山的攻击,在陈乐山身前被无形地拦住,发出轰然爆炸,步兵营每个人都被震得摇晃,却安然无事,兵营周边一丈草原兵却被气机炸的四分五裂,一时血如雨下。
而陈乐山,强行顶住大部分冲击,终于超过了极限,手中环首刀,一点点裂开,碎成砂砾,然后一口血喷出来。
萧薇薇冲过来,连忙抱住他,周运启要过来背陈乐山,被落尘道长拦住。
萧薇薇一边把他放在自己背上,一边说道:“你怎么样,扛不扛得住?”
陈乐山勉强拍拍她的肩膀,做了个ok的手势,萧薇薇自然是看不懂,他又说了声:“死不了。”
萧薇薇嘴里哼了一声,对张义大喊:“去小孤山!”
韦公略没有再出手,他低头拿起腰间的平安扣,又望望安然无恙的陈乐山,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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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耽搁,周运启的百余亲兵也已经跟随着,冲入敌阵,随后的是一万骑兵。
敌军薄弱的侧翼立时被冲破,大队骑兵从王帐与步兵营之间,穿刺过去。
落尘道长和周运启站到步兵营的前列,引导着方向,张义调整队伍,强化两侧和后部,把萧薇薇和陈乐山圈在阵型中间。
陈乐山心中突然有些愧疚,看看周围士兵,心中又有些疑惑。
大部分草原兵都被刚才步兵营发生的异象所震慑,不敢过分逼近。
此刻青北王的骑兵,冲乱了大部分敌军的阵型,但是敌军并没有出现完全混乱。
毕竟是王庭军,各部的反应非常快,在不断地收拢队伍,改换队形,避开青北王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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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帐前男子见此情况,松开手,这种乱局,他也难以有所作为了。
即便是大宗师,号称一刀斩千人,却也是斩不了几刀,就会力竭,那时候可就任人宰割了。
大宗师从来都不是用来冲阵的,象陈乐山这样的也算是独一份。
即便是青北王只有八级,带领骑兵冲阵,也没有哪个宗师敢掠其锋。
也就是陈乐山带步兵营冲阵,要是骑兵,韦公略可不敢这么干,否则还没劈出第二刀就会被大军围住。
王帐附近的骑兵部队并没有加入攻击,反而开始收缩,把大帐团团围住,显然是防御青北王的冲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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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北王已经在强弩之末,军阵之力也难以发挥。
不过穿插之势已经形成,他带着队伍,不断地以步兵营为中心,进行斜向外围冲击,破坏敌军的不断重组的队形,使之无法形成彻底的包围。
但也只能到这个地步,想击溃敌军已经不可能。
这一场战斗,双方都很难在扩大战果。
草原军见汉军未曾突围,自己又队形不整,就逐步拉开和汉军的距离,就连小孤山前重新组织起来的几千草原骑兵,也没有再过多阻拦。
整个队伍终究还是退回了小孤山。
敌军的援军也已经到达,远远看去,不止万人,似乎还有些不骑马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