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来看，定然会吃惊于这平常以冷漠著称的四王爷，此时竟如愤怒的豹子般把四王妃抵在假山上，眼眶红红，像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封云湛头一次有了心虚的感觉，但依旧不肯示弱，正色道：
“本王当时以为你错了，是本王误会了你。我们也是被苏暖暖利用了——”
“所以呢！！！”盛意将他困于臂弯之中，双眸近乎都能迸发出火光：
“这样就能掩盖掉你们的错误吗！？”
“我年幼丧母，玲珑比我大三岁，她把我当女儿一样照顾！我受委屈时，你们都在安慰撒谎的苏暖暖，只有她无条件相信我，她陪我吃苦，扛下了半边天，她死在你们手里我已经很自责了，结果你们竟然使用这种方式杀了她！！”
不消片刻，盛意已经泪流满面。
她甚至难以想象玲珑那样坚韧的女子，死相是怎样的惨重。
封云湛看她这样仓皇地去掏袖口，拿出一方早已湿漉漉的帕子递给她，镇定自若地说：
“盛意，你先别激动，有些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想，本王可以给你补——”
盛意直接甩他一巴掌。
他声音戛然而止，错愕地望向她。
盛意逐渐恢复平静，眼中的难过与悲恸几乎都要从骨子里面冲破，无比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从不屑于你的补偿。”
封云湛上前两步，想抓住她，却只是碰到了她的衣角。
他脸上的镇定逐渐垮掉，露出平生第一次的慌张无措。
但盛意没看见，她走得头也不回，带着恨意要一步步消失在他视线里。
正好凛冬湿漉漉地回来复命，跟盛意道：
“王爷！那几个小姐都被我们打跑了，咱们——”
她直接从他面前擦过，就跟没看见他一样。
凛冬一头雾水，便见封云湛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他震惊一瞬，试探着问：“王爷？”
又换回去了？
封云湛迅速回神，将悲伤隐藏在平静的眉眼间，却依旧难以克制地望向盛意的背影。
他竟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原本有自信能够弥补的感情，现在好像是更加深了一点，如同挖了一个大洞难以填补。
玲珑都已经死了将近三年了。
他从未想过，这个自己从前不在乎的谎言，会以这样的方式揭发出来。
他心中有无尽地怒意蔓延，沉声道：
“那几个人呢？”
凛冬皱着眉头说：“她们已经跑了！估计也不敢告状，毕竟是她们在欺负四王妃在先，肯定不敢闹到皇上那去。”
封云湛冷静下来。
今天这事儿，完完全全是因为孟拂华那家伙捅了娄子。
而她又是苏暖暖的朋友。
她们两个人互相勾结，估计苏暖暖平常作恶，这家伙没少帮她。
“暗中收拾孟拂华一顿，别露出马脚。最好要用意外收场，不要让人觉得是我们动的手。”
凛冬一怔，连连点头：“奴才这就去办。”
封云湛眼眸沉沉地望向盛意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只希望孟拂华的事情能让她心情好一点。
然而直到傍晚，盛意都一直没有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