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晏初一脸懵逼地坐在椅子上,看人来人往。
赵夫子疼得满地打滚,中毒反应接连不断,呕吐,失禁,种种交织。
空气里面都浮动着一阵阵腥臭的味道。
她不得不捏住鼻子,厌恶地盯着赵夫子瞧。
真是蠢透了。
赵夫子呕出了一口黑血,颤颤巍巍望向千清绝:“酒里有毒……”
千清绝已经急哭了:“我的天,你不是知道吗?你为什么还要把它喝了,我们真的在里面下了毒啊!”
赵夫子想不通,紧紧抓着她的衣领:“那她为什么没有中毒?她已经喝了整整一壶!”
话落,所有人都愕然地望向封晏初。
封晏初装傻:“啊?我不道啊。”
沈绯:“……”
千清绝怒意横生:“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杯酒肯定是被你偷梁换柱了!我在这酒里面下了分量极多的毒,你不可能没有中毒!!”
什么私下鹤顶红都来,这种事情绝对是无稽之谈。
不会有人能够喝了酒也没事!
绝对不会!
封晏初惊讶地捂住嘴巴:“天啊皇后娘娘,您怎么能给我下毒呢?我可是一心赤诚地吃您的食物啊,您怎么能做出这么阴损的事情呢!”
千清绝甩袖,“你就说为什么你没有中毒!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封晏初委屈巴巴地抱紧自己,看着赵夫子怨怼的目光,差点笑出声来,赶紧把嘴角往下压一压:“可能是因为我百毒不侵吧,我这个人天生就是这样,打小就拿鹤顶红当糖丸吃。”
?
什么?
赵夫子哆哆嗦嗦指向她,“你对毒药没反应,你怎么不早说!”
她耸了耸肩:“那你也没问啊,你们要是早说,那我不就如实告诉你们了吗?我对海鲜过敏的!什么大闸蟹大龙虾鲍鱼山珍海味的东西,我更是吃也吃不得的。”
沈绯大声质问:“封晏初!我姨妈因为你中了毒,你竟然还在这里套路人!?你难道不做什么吗?!”
封晏初被提醒到一拍脑门,嘴里念念有词:“对啊,我怎么能这么不讲道德呢?我今天还上了女德学院呢!总得做点什么吧!”
她从空间里拿出笔墨纸砚,提笔蘸墨,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几个大字,然后亮给赵夫子一看——
【姨妈一路走好!】
后面还放了一个铿锵有力的感叹号!
赵夫子两眼一翻,直接晕了。
沈绯哭喊:“姨妈!!!!”
千清绝也顾不上她了,急切道:“去请太医来,快去请太医来!!”
一瞬间,鸾凤殿内慌乱不已,封晏初讥讽地将纸张丢在地上,飒爽离开。
她穿过来来回回奔走的奴才,没一个人来得及顾得上她,直接大摇大摆地出了鸾凤殿。
【哈哈哈哈哈哈宿主,恭喜您,完美触发任务!奖励正在为您随机发放当中。】
她得意勾唇,走向宫门口时,路上注意到一个人。
寒冬腊月,路面尚且还有积雪,一个身形瘦弱,但极其漂亮的少年直挺挺跪在长街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
从他身边路过的侍女小声嘀咕:“听说这是丞相的儿子裴谙,新帝登基,丞相不满皇上杀了妻儿的所作所为,皇上一怒之下就将丞相杀了,丞相夫人也被抓进来关进大牢里,皇上还让这个孩子跑到宫里面求情,让他跪三天三夜,全程屹立不倒,就能把他母亲给救回来。”
“啊?那怎么可能做到啊!”
“做不到的呀!就是为难丞相一家!”
“……真可怜。”
封晏初心里的畅快逐渐消散,掀眸看着小少年。
少年生得极白,凤眸上挑,厚唇浑然有形,纵然面容青涩,似是仁慈的菩萨面向,却让人觉得无比清冷。
像一副道不尽美的美人画。
竟然比她见过的七兄弟还要俊美……
她鲜少会见到这么漂亮的人。
她从他身边擦过,清楚听到少年牙齿磕碰的咯吱声,终究还是退了一步,走到他面前。
少年颤颤巍巍抬头,还未长开的脸上带着不与年纪不符的成熟与冷厉:“你是来为皇上传话的吗?”
一张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封晏初俯下身来,按住他的额头:“你发高烧了。”
裴谙感觉到她身上传递来的阵阵暖意,先是一怔,后又想到什么,眼里的光寸寸黯淡下去,继续注视前方:“不用你管。”
封晏初从空间里面兑换几个肉包子塞在他手中,再褪下自己的兔毛披风披在他肩膀,用兜帽盖住了他的头。
裴谙怔怔望着她完成所有动作,很是不解。
封晏初脸上没什么表情:“吃饱了才有命活着,千万别为了救你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否则得不偿失。”
她又塞了几颗布洛芬给他:“就着这个包子把这药吃了,只吃一粒,会好很多,回家之后要是还不好使,就再吃一颗。”
说罢,封晏初与他擦过。
裴谙呆呆望着她迎风飘扬的裙角,又看了看手中香喷喷的肉包子,谨慎地咬了一口。
香气瞬间在口腔中爆开,让他忍不住往嘴里塞去,大口大口吞咽着。
突然,他回头看向封晏初:“你叫什么名字!我会谢谢你的!!”
封晏初脚步一顿,笑着回眸:“封晏初,言笑晏晏的晏,初见的初。”
裴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背影,又扭头望向手中还温热的包子,“封晏初……”
是个好名字。
也是个漂亮的姐姐。
他三下五除二地将食物吃掉,又将布洛芬硬生生压下去,也不管这都是什么东西了。
反正他已经在这里跪了足足一天,已经要挺不住了。
但是为了母亲。
他值得。
紧跟着,一个人拖着一个三轮车走到他面前:“你叫裴谙?”
裴谙颔首,错目看向盖着草席的三轮车。
车上躺着一个人,脚尖向外翻,以一个非常放松的姿态。
但是,穿着他母亲的绣花鞋。
裴谙脸色变了变。
小太监眉眼间闪过不忍,“你母亲……在牢狱里身亡了,皇上仁厚,准许你的母亲回本家,所以你可以回家了。”
裴谙脑子嗡嗡作响,一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什么?”
他呆滞道:“我娘死了?那个人把尸体送回来,还夸他自己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