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晏初底气十足地跪在地上,以最怂的姿态说出最拽的话:「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就是能救回来,不就是中了个鹤顶红吗?区区致命毒,我昨天还对瓶吹呢。」
孟来意不确定地看向赵夫子。
赵夫子稍加回想,忽然恍然大悟。
这家伙确确实实是在昨天晚上喝了很多毒酒都没有中毒,所以她才会一时冲动喝下半杯,但她现在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她还反复琢磨为什么毒药在这个人肚子里不好使。
原来这家伙可以抵抗毒药!
她还有戏!
她给孟来意一个笃定的眼神。
孟来意狠戾地眯了眯眼,对着封晏初拿腔拿调:「封晏初,连大夫都说我娘现在时日无多,你要是为了你自己着想想要拖延时间,我是不会信的!」
封晏初混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我没说让你信啊,我只是在交代我自己的遗言而已,死之前还不能让我说句话了?」
说着,她抓着士兵的刀往自己的心口上戳:「来来来赶紧,速战速决,快把我杀了,杀了我好给赵夫子陪葬!就看她现在这个状态,出气都这么困难,她应该几个小时就能没了。」
赵夫子脸色一变,栽倒在床上继续虚弱。
刚才就是太过激动才坐起来的,现在她又恢复那种生不如死的样子。
她很痛苦。
孟来意愈发不安。
她肯定是想要她母亲活的,可是这个家伙如此滑头,说出来的话根本就不敢相信。
说不定她就是骗人拖延时间。
可就算是骗人的,她也想要试一试。
但万一她试一试,这个家伙带着裴谙跑了呢?
孟来意斟酌之下,手一挥,示意人去把裴谙擒住。
裴谙原本就已经被两个士兵拿刀相逼,眼下又多了两个,一个在裴谙前面,一个在裴谙后面,一个12岁的小少年,被前后左右夹击,连个喘息的地方都没有。
裴谙目光阴郁地盯着孟来意。
孟来意倒是舒服了,连说话底气都足了很多:「封晏初,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既然说你有办法可以解了这鹤顶红的毒,那么从现在开始,只要是你能给我救活我母亲,我暂时放了你一条贱命,若是假的,你和裴谙就得死!」
封晏初哈哈大笑:「可别,你母亲生命这么珍贵,哪里配得上我去救她呀?要我说,你倒不如现在就把我给杀了,让我给你娘陪葬就行了,你不着急等着让你娘成为干尸3号的吗?」
孟来意怒而甩袖:「这句话你说没完了是吧?!我说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救活我娘,只要是你救活了,我就可以放你们两个***,但如果你救不活,你们两个就都得给我死,听不懂话吗?!你还以为你可以跟我谈条件?!」
封晏初明白了,却又纳闷:「可是我到底要不要救你娘,这个决定权难道不是应该在我的身上吗?你凭什么来威胁我?」
孟来意气炸了,大吼:「裴谙现在在我手里,你说我不能不能威胁你?!我想怎么威胁你就怎么威胁你,你还敢在这里跟我谈条件!?」
她愈发有恃无恐:「那怎么就不能谈条件了,你也说了我和裴谙是贱命一条,你娘是贵命,这陪葬死的多风光啊,好事一桩!所以你杀了我吧!」
孟来意面部肌肉抽了抽,要被她逼疯了,抢过长剑直指她脖颈:「我说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救我娘,你现在就得给我救我娘!!」Z.br>
封晏初无辜:「你现在对我这个态度这么差,我怎么救你娘啊!!我很看重尊严的!」
孟来意握着剑的手都在颤抖,声音几
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现在就拿刀逼着你,难道对你来说,尊严比命还重要吗?」
她不假思索:「对啊,尊严就是比命重要!我就是从这儿跳下去,死外边,我也不会治你娘一下!」
裴谙神色激动,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就是喜欢这样硬气的人!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这种精神,真的很值得他学习!
封晏初在心里反复掂量。
接下来应该怎么说,才能让孟来意跪下来求她呢?
她想要完美达成任务,获得额外奖励。
孟来意这样子拿刀逼着她,她肯定是不能救的。
她灵机一动,「不过呢,孟来意,我给你一个办法,如果你愿意跪下来求我,并且主动奉上五千两白银给你娘治病的话,我就愿意救你娘。」
裴谙一怔,眼中更加迸发光芒。
她还真是怎么样都不让自己吃亏。
孟来意眼睛都瞪大了,荒谬道:「你竟然敢让我跪下来求你,是你害得我娘中毒?!」
封晏初噗嗤一乐:「是你娘自己愚蠢喝了毒药,不是我害死的,你娘现在想要活下来就得求我,不然你就把我杀了,否则一切免谈!」
赵夫子气得哆哆嗦嗦,忽然眉心一皱,呕出了血来。
孟来意紧张扑到母亲身边:「娘?!你怎么了?」
赵夫子双眼发黑,脸色愈发难看,两眼不断向上翻白。
封晏初打开医疗系统,发现她的血氧值在疯狂往下降。
看来因为强烈情绪刺激,她已经要活不久了。
封晏初镇静道:「你娘已经要死了,你还是准备准备给我们三个人塞进棺材里面吧?」
孟来意双眼腥红,急切地看着她:「封晏初,我娘都这样了,你都不想要救她吗?你既然有办法救她,那你就赶紧救她呀!」
她不为所动:「我说了,我要你给我跪下求我,再拿出5000两银子,不然我不救,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赵夫子在床上继续抽搐着,且抽搐的动作幅度逐渐变大,脸色也慢慢变得灰白。
孟来意眼泪汪汪,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眼看着娘是真的要不行了,计上心头,望着封晏初。
封晏初表情无波无澜,显然是在神游。
她纠结好一会儿,终是提起裙子朝着她跪下:「封晏初!请您救我母亲!」
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哗然!
侍女痛心疾首,拽着她胳膊往上拉:「小姐你可不能求这样的家伙呀!她实在是太坏了,她就是故意要刁难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