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风风火火冲出酒楼,而另外一边封晏初已经被五哥带到了地下一层。
她顺路取了上次她和秦芷溪做的碗。
冷南探过来报以嘲笑:“这谁做的呀?这也太寒酸了吧。”
封晏初嘴角抽了抽,神色平静:“我做的,”
气氛尴尬了几秒。
冷南立刻掩唇:“天啊不想你竟然还有这种天分,你做的也太棒了吧?!”
她翻了个白眼,将这两个碗交到了他奴才的手中。
冷南不怀好意的凑近她:“好妹妹跟我生气了吗?”
她答得也比较无奈:“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
对方便展开折扇给她扇了扇风,笑盈盈的道:“你不爱生气就好,哥最近这几日做梦老是梦见你呢。”
封晏初:“……”
大写的厌恶。
冷南看她这表情一愣,故作严肃:“你想哪儿去了?我说我梦见你是只做的那些健康的梦,不是那些不健康的。”
她皱眉:“这不关健不健康的问题,我只是觉得你梦到我这件事情,从根本上就很诡异了。”
少年眼睛一瞪,水眸满是不快:“瞧你这话,伤感情了是吧?”
他拉着她到做陶瓷的摊子上坐下,给了老板三两银子,俩人一人一坨泥,但他不捏,干干净净的坐在封晏初身边,与她亲切的道:“上一次你自杀可把我给吓坏了,好哥哥我心里是有你的。”
封晏初被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脸上的褶子比包子都多:“哥,我建议你还是学一学怎么样跟自己的亲妹妹沟通,而不是跟外面的女人沟通,你这话在我这边不仅不顶用,还有点小恶心。”
冷南友善的表情一僵,板不住了。
他确实是不知道怎么样跟自己家人沟通,他学的那些本事都是怎么哄女人开心,怎么哄得女人眉开眼笑,可从来没有学过怎么哄妹妹。
更何况,他也从来没想过跟家人沟通感情啊。
但见封晏初不吃自己这套,他也故作伤神,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是我不好,我说话不惹你爱听,不如其他哥哥招人喜欢。”
封晏初玩陶土的手一顿,感觉这话里面多了一股酸劲儿,不解其意。
冷南也没瞅她,阴阳怪气的说:“前一阵子听说爹为了让你们两个兄妹增进感情,调解误会就把三哥给你当个贴身奴才!咱们三哥是多骄傲一人啊,竟然也心甘情愿的来帮你?且不说你们两个人兄妹之间有情义,那我这个哥哥也不差呀!怎得他当得我却当不得?我去跟爹说,爹还把我斥责一顿呢。”
他说得绘声绘色,恨不得现在就给她当奴才似的。
封晏初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有点像是沈斯弦。.
说起来,这还是沈长赢的酒楼呢。
她不理会冷南,做碗做得入迷,一柄折扇忽然打住她的手,恰好避开了手上的脏部分,禁止她继续做下去。
冷南声音拖腔拉调,还是该死的气泡音:“好妹妹,你跟我说说吧,在你心里三哥好还是我好?”
男人眼中闪烁着星光,但仔细瞧,却发现不过是一些冒着寒光的冷刃。
仿佛想要拨开她的皮囊,探测她的意思。
她便也放下手,认真问:“哥哥希望我向着谁呢?”
向着谁,谁有机会争夺家产是吧?
毕竟她也算是一个红人。
冷南狭长凤眸眯了眯,眼里闪过一抹诡谲,轻笑着道:“我自然是希望你跟我最好,所以说咱们应该兄妹一心,但哥哥之间也得有个高低呀。”
她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今日未着粉黛,一张小脸干净俏丽,极有少女感:“那就我跟你最好呗。”
冷南讶然挑眉,顿时笑开来:“你说的实在是太简单了,我可不相信。”
她便也如同个猫儿般,眯起眼睛朝他勾了勾手指。
对方便探过耳朵来仔细倾听。
封晏初:“你爱信不信。”
少女轻哑的声音加上温热呼吸,刺激得冷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而看向她俏皮可爱的样子,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好!”
他也不恼,反而眼神更明亮了些,对她似乎是抱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你总会做决定的。我相信你会知道,在所有哥哥里我才是最好的。”
封晏初闻言,也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灼灼野心,带着几分挑剔看着他:“那你就表现给我看吧。”
她清楚看到这家伙看着他的眼神之中更显癫狂:“好呀。”
两个人视线交汇之间,仿佛有火光闪动。
封晏初在底下慢腾腾的伸出手,拿着自己充满泥泞的手指抓住他手腕,一把扣在了陶土上:“首先你得做一个碗出来。”
温热的陶土激得冷南一激灵,厌恶收手:“我靠!这你就过分了啊,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玩这些东西!这多脏啊!”
她幸灾乐祸,笑若银铃:“那你为什么要花钱啊?”
冷南满脸都写着嫌弃。
他立着自己沾满了刨土的手,一时无法安放:“那是因为你喜欢我才给你买的,你过分了!”
但封晏初挺喜欢看这个家伙生气炸毛的样子:“那现在对你而言,我是不是你的好妹妹了?”
冷南一噎,脸上生起一抹可爱的驼红,连鼻尖都是泛着淡粉:“你当然还是!但这不影响我跟你生气,你过分!”
她奸笑着:“可我不想跟你道歉怎么办呀?”
话音一落,对面那义愤填膺的小刺猬瞬间软了身上所有的刺,荒谬的看着她:“你把我弄成了这个样子,你竟然还不想着道歉呀!”
她无赖的耸了耸肩:“所以我还是你的好妹妹吗?”
冷南噎住,真真是无语至极:“看我回来不收拾你!”
说罢便气鼓鼓的出去洗手了。
别问为什么不留下来洗手。
问就是他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脸盆。
封晏初无奈笑笑,苦心钻研怎么样做一个好看的碗。
一双温润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背:“傻姑娘怎么这么笨,一个碗都做不好?”
对方的动作太过熟稔,熟稔得好像他们两个人是认识了好多年的故人。
封晏初手一个没稳住,陶土瞬间被捏成了一团碎渣。
她错愕看向来人。
而对方也笑若春风,那清润儒雅的脸上渐渐显现出一丝紧绷,仓皇后退:“姑娘对不起,我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