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赢特别高兴。
好几天都没见到她了!
裴谙都来了好几次!
兄弟们嚷嚷着要见她都见不到。
封晏初温柔颔首,总算是放松:“是啊,这两天还在做任务呢,有点难,怎么了?”
沈长赢脸上的欢喜倏然消失,苦恼地靠近她:“是这样……”
他将事情娓娓道来,封晏初皱起眉觉得不对,走下二楼。
极为清冷的餐厅房,还有在一旁几乎闲的都要打盹的店小二。
每天的菜照常买,第2天烂了之后还要挑挑拣拣,把烂的拿去喂猪。
已经亏了不少钱了。
为什么厨师没换人反而还跑了!?
她看着三三两两食不知味的客人,主动迎上去,“客人,请问,今日的菜是不合胃口吗?”
客人们皱眉看她,“你是老板?你们家厨子做饭太难吃了,真是浪费我们钱,是不是换厨子了。”
沈长赢一怔。
封晏初也隐隐觉得不对,微笑道:“抱歉,我们赔偿给您!厨子没换过,可能是有点什么事儿吧。”
说罢,她示意店小二过来:“把这里所有的特色菜都上一遍。”
一个时辰之后,菜终于上齐了。
她算一炷香的时间,才上了第1道凉菜。
二柱香的时间才上了第1道普通的家常炒菜。
总共是有8道菜。
一整个时辰才勉强做完。
封晏初沉着脸看向沈长赢,“怕不是我们养了一群懒货,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你干活的。”
沈长赢脸色更是难看:“嗯。”
封晏初再拿起筷子,夹鱼开吃。
到口中的瞬间一股腥味儿袭来!
她差点吐了!
这清蒸鲈鱼真的是又腥又淡,差点没有恶心吐了。
沈长赢也很愕然:“怎么会是这个味道?”
他吃过这个厨师的菜,根本就不是这个味儿!
封晏初挨个把菜尝了一口,发现这里面没有一道是能够下嘴的东西,不是特别咸就是特别淡。
她直接摔下筷子冲向后厨。
沈长赢匆匆忙忙跟在她身后:“初初,你先别生气!”
“怎么能不生气?!”她目不转睛,似乎是要人:“我吃得出来这菜到底有多难吃,他们拿着咱们得钱,顶着咱们的名声却不干人事!以为我是吃素的?”
这酒楼已经开了有足足20多年了。
除了新客户以外,有很多人都是老客户,她深知这种历史悠久的酒楼吃的就是那个味道,换了厨师,轻易做不出来。
把厨师请走,无意是赶走老客户。
所以这个厨师沈长赢也没有动。
但不能够允许这个厨子摆烂!
封晏初走到厨房门,放缓动作,轻轻推门而入。
迎面就见后厨的人竟然在推牌九。
一个厨子模样的男人,秃头抹布绑头,兴奋站起:“我赢了我赢了!”
封晏初心里一沉,狞笑上前:“是吗?赢多大的?挣了多少?”
那喧闹的气氛霎时一惊,所有人都看向她,那些脸从震惊之后转换为惊恐。
只有厨师极其淡定,“老板?老板妹子也来了?你们好啊。”
封晏初大步走上前,双手抱怀:“这酒楼里没有什么客人,我怎能安好?”
伙计们面面相觑,那最中央的秃头也笑得讨好道:“您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吗?酒楼里面没有客人,咱们这后厨也做不了什么呀,您跑来这里干什么呢?”
封晏初随便扯了把椅子坐下一手搭在椅背上,亦是愈发从容:
“当然是来找你们算账的。”
沈长赢眼底凝聚着怒意,转而看着这个气势十足地封晏初,脸上尤带笑意。
他就喜欢妹妹发火这种劲儿,那种泼辣和狠毒,真是让他转移不开目光。
而那帮后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露出无辜之色。
厨师憨笑着:“您看,这就有点让我摸不着头脑了,在下只是个厨子,啥事儿也没干,怎么就要跟我们算账啊?是我们做了什么事情惹您不高兴了吗?”
她也不废话,做了个数字八的手势:“我刚才点了八道菜。”
封晏初微微昂首,眼神愈发沉冷:“八道菜全都送上我这里来,总共用了一个时辰,你们足足让我等了一个时辰。”
他们脸色微变,这才知道刚才忽然来的那八道菜竟然是封晏初所叫,笑容愈发僵了。
封晏初打了个响指,小二便将那菜一一放到了灶台上:“我刚才尝了几口清蒸鲈鱼又腥又淡,而剩下的那几道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这位张厨师,你好歹是跟了酒楼二十多年,若是你的厨艺一直都如此,这酒楼怎会如此鼎盛?!”
责问语气让张厨师浑身一震,脸色有些难看,犟嘴道:“小姐你可不能这么说,我的厨艺可是一直都是这样子的!您家自从接手以来,我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
封晏初讥笑一声,便也好脾气:“好啊,既然你说你都是用心做的,那我今日就让你们把这些菜都给我吃了。”
伙计们登时紧张地直起身子:“老板妹子,您这样就有点过分了吧,那那么多菜怎么能让我们吃呢?”
封晏初慵懒依靠在椅背之上,挑眉反问:“既然这是你们从前的水准,那我想这些菜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佳肴呀,怎么就过分了?”
说话间店小二已经麻溜的将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并且给她们一一盛了饭。
就连这饭里面都是夹生的。
封晏初看着那不正常的米粒儿,笑容愈发加深:“请吧。”
几个人踌躇的互相对视两眼,默默走上了桌子坐下。
尤其是厨师坐如针毡,拿起碗吃一口自己拌的凉菜,却酸得打个寒颤。
封晏初将这一切都放在眼中,翻阅着掌柜递来的书籍,与他们唠家常:“张厨师,你家儿女双全,儿子眼看着要成婚了,女儿也在说媒是吧。要是儿子结不成婚,没人嫁给他,该怎么办嘞?”..
张厨师吃饭的动作一顿,抬头朝她往来,嘴巴里还有米饭,表情呆滞。
封晏初似是感觉不到对方视线,翻阅着书籍慢慢道:“赵副厨,你家儿子欠了很多外债,你这个老子帮忙还,要是没手没工作了,你觉得你还能还的上吗?会不会被人丢进江水里淹死啊?”
随后,她一一说出了这些人的家庭状况,家中还有几口人等等。
她声音轻哑,带着十足十的震慑力,让一群人坐在桌子旁僵硬不止,身体都开始发颤。
等说完,封晏初倏然抬眸看向众人,那些触及到目光她的人皆是一震!
她却扬起温柔而挑衅的笑:“继续吃,这些饭你们要是吃不掉,今天晚上就别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