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人形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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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无待此事极为上心，不过一日，便让人将有关于鬼鱼的书卷尽数送到了青云峰。
上面详细记载了有关于鬼鱼的生性习惯、喜好优劣。
章青酒看完后，不由得再次在脑海里浮现出卫图南当初和自己说过的话，心中隐隐有了计较。
次日，一行四人从外门出发，直入无尽海域。
虚空而立，望着那幽蓝的波涛万里，平素战战兢兢软弱可欺的了无，即便背着一个大包袱，也格外的神采飞扬。
转头看向章青酒：“多谢师叔，有师叔出马，想必今日必定马到功成！”
“你不必此刻拍我马屁。”章青酒轻嗤一声，知道了无真正的德行如何，她也不必再与他虚与委蛇。
也知道他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自己在他反复琢磨该如何去藏宝阁要避风丹时，随手给了他几颗的缘故。
“师叔说笑了，弟子此言发自肺腑。”了无脸上依旧带着十足的笑意，仿若没有听出章青酒话里的嘲讽，“只是不知道这个……”
说着，了无掂了掂那个背了一路，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包袱。
“你先背着，到了时候我自然会与你说。”章青酒乜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头看向楚澜和卫图南。
这二人，自从出发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说。
楚澜是性子使然，情有可原。
但是卫图南……
怎么看，她怎么都觉得这人好像有点不太对的样子？
心念一动，章青酒开口了，“鸿鸿，今日可是你大展身手的机会。”
“哈……”卫图南深吸一口气，赶忙去看楚澜，“有公子的谋划，必然是马到功成。”
章青酒一听，乐了。
得，又来一个马屁精。
不知何时，楚澜已经走到了众人前面，章青酒乜了卫图南一眼后，跟了过去：“你准备如何做？”
楚澜望着底下，深邃的眸子似要与这表面似风平浪静，暗里实则波涛汹涌的海域融为一体。
章青酒莫名有种感觉，不知是楚澜在凝望这诡谲海域，还是海域在凝视楚澜。
“我和卫将军、了无先行击杀鬼鱼，你探招元幡。”楚澜转头道。
“就这？”章青酒惊住了。
倘若说出这句话的不是楚澜，倘若他不是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她真的会以为这人在跟自己开玩笑。
她还指望着楚澜能有什么法子，还巴巴来问他。
“足矣。”楚澜眯眸。
章青酒：“……”
二人定定看了互相一会儿，最后还是章青酒深吸一口气，率先败下阵来，她发现在耍浑这事儿上，如今的自己是玩不过如今的楚澜的。
“我昨日看了了无送来的书卷，书中道这鬼鱼嗜血好斗、性子孤僻，故而虽属群居，但同族之间亦常有争斗之事发生，唯有在面对外敌时，方会团结起来。缘何内斗？不过还是生性嗜杀尔。”章青酒眯了眯眸子道。
“所以你想让它们互相残杀？”楚澜眯眸。
“是。”对于眼前之人，章青酒从未想过要隐瞒什么，见他没有反对，便朝了无招了招手。
了无颠颠地上前，“师叔，唤弟子何事？”
“将你手中的包袱，丢下去罢。”章青酒道。
“是。”了无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大喜，知道这是要动手了，只是手中这包袱，“师叔，这里面是？”
“你只管丢就是。”章青酒别开眸子道。
末了，又加了一句，“连同包袱一同丢下去便可，莫要打开了。”
听到这句话，正取着包袱的了无不由得一怔，他知道眼前这人本事高超，手段也是诡异，故而章青酒越是这样说，心里便越是好奇。
于是乎，在丢下包袱的那一刻，了无手指一动，戳破了那包袱。
“哎……”
“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不同的是一个感叹中带着无奈，一个震惊中带着惶恐。
“师叔，这……这是……”了无看着那一个个东西从包袱中落下，直入海底，嘴唇都白了。
“不是让你别打开吗。”章青酒叹了一口气，看向了无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这海鱼喜食孩童，那便让它们为此争上一争。放心，这些不是真的孩子，是馒头。”
是她用阵法做了一个障眼法，一时片刻，那些鬼鱼只会闻得生肉和鲜血的味道。
“我知道，可是，可是……”了无自然知道这些不是真的孩童，毕竟自己刚刚背在背上，能不知道轻重？
可为何，那些掉进海域的馒头人，一个个都长着一张他年幼时的脸啊？
“这个阵法最后一步，就是这些孩子看到了谁，就会长出谁的脸。”章青酒唇角一扬，笑得眼角眉梢竟是灿烂，“就等于是，那个人的孩子。”
虽然知道这些不是真的自己，可一想到接下来的凄惨画面，阳光下的了无，还是没忍住双腿打颤。
他觉得这是眼前这个人在戏弄自己，可他不敢说，更不敢问。
看着了无苍白了的脸，章青酒轻轻呼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所以呀，了无，长辈的话，得听。”
说完，章青酒拉了楚澜的袖袍，“我们过去等会儿罢。”
二人转身朝一旁走去，了无正想跟上，却被章青酒开口制止。
“你便在那里看着，待得它们抢得差不多了，便告诉我们。”
了无这下，是真的要哭了。
卫图南虽然没有上前，但是发生的事情却是一五一十的听进了耳朵。
伸手给章青酒比了一个大拇指，一脸赞叹道：“小酒儿，要不怎么说还是你行呢？”
不仅让鬼鱼损失惨重，也顺带惩罚了了无那个小人。
“鸿鸿谬赞了。”章青酒摆了摆手。
“不过这鬼鱼到底是嗅觉灵敏，悟性极高，只怕这法子只能算是缓冲之计。”卫图南想了想，认真道。
章青酒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所以，我在那些馒头里面，下了毒。”
只要那些馒头入了海，进了鬼鱼之腹，下场都只有一个。
看着章青酒气定闲神地说出这些，卫图南哈哈一笑，“高，实在是高！”
若说这边三人是喜笑颜开，那另一侧，守着海域的了无便只觉生无可恋。
换谁看着那些长着自己的脸，一个一个在自己眼底下被撕扯到断手断脚、骨肉分离，最后还葬身鱼腹，都不会觉得开心罢？
等到最后一个“自己”被海鱼相继吞食，了无终于松了一口气，朝章青酒狂奔而去，就恨自己没有长三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