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门口,马车甫一停下,便从里面钻将出来两道身影,虽是短手短腿,速度确实一点不慢。
“娘亲!”楚安乐一把扑向站在门口等着的人怀里,眨巴着大眼睛,“你和父亲今日怎的没来接我们?”
“母亲。”楚晏清走在楚安乐身后,看着自家小妹那孺慕的模样,眼里闪过一抹歆羡,但却没有上前,目光看向章青酒的身后,双眉微微皱起。
“你父亲今日不在。”章青酒没有先回答楚安乐的话,转而朝楚晏清微微一笑,上前两步朝他伸出手。
楚晏清似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将手放在了章青酒的手心。
“在你娘亲这儿,不需要这般拘谨,咱们同在湖州那样就好。”章青酒左手拉着楚晏清,右手拉着楚安乐,这才一同进了太子府。
虽说楚澜上回应了不再对楚晏清这般严肃,章青酒也一直在调和,但到底在他心里落下了阴影。
原本章青酒心中还有些许担忧,但后来转念一想,楚晏清这孩子的性子,便是自己再宽慰,他依旧不会如一般的孩童天真烂漫——他的性子,与楚澜如出一辙,活脱脱的就是楚澜的小翻版。
或许,楚澜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故而他给了最佳的教养方式。
但是,这并不妨碍自己给她的孩子们想要给的宠爱。
“娘亲,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和爹爹为何今日没有来朱雀门接我们呢。”楚安乐不满自己的话被忽视,章青酒刚刚停下和楚晏清的交谈,便使劲地攥着她的手指晃啊晃。
“你爹爹今日府中有事务要忙。”章青酒笑道,“再说过往不都是风止叔叔接你们回来的?”
“那不一样。”楚安乐摇晃着小脑袋,“之前你和爹爹不在家中。”
“没有什么不同。”章青酒不为所动,“且不说今日我与你爹爹有事情要忙,便是我和他都得空了,这路都是要你自己来走的,我与你们爹爹能够陪你们多久?”
这番话听得楚安乐一脸茫然,到最后索性撇了嘴角,不言不语了。
章青酒哪里没发现她眼神中的“小怨念”,只有些事情,说了总比不说好,早说总比晚说好。
好在,到底是小孩子,当看到府里一片热闹,立马便将方才的小插曲抛却到了脑后。
看着二人眼里的跃跃欲试,章青酒笑着拉了拉他们的手,“今日府中有喜事,你们且自己玩耍。”
“什么喜事?”楚安乐仰起头问道。
“成婚。”章青酒道。
“爹爹和娘亲?”楚安乐眨巴着大眼睛。
听到这句话,饶是章青酒也不禁被逗乐了,“不是我们……”
“阿酒。”章青酒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了一道几近寡淡,但在章青酒的耳朵里听起来却有着说不尽的诱惑的声音。
“楚澜。”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章青酒松开了拉住两个孩子的手,转头朝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楚安乐捏了捏自己只剩下空气的手掌心,眼神里又多了丝丝茫然,刚刚不是还牵得好好的吗?
“你不是去妄言那里了吗?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走到楚澜身边,章青酒温温一笑,没有丝毫顾忌的将手放进了那只张开的掌心里。
楚澜眸子微眯朝不远处看了一眼,楚晏清身体一紧,立马拉住了自家妹妹还在捏空气的小手,“父亲母亲,我们先告退了。”
说完,便带着楚安乐转身离去,“安乐,我们该回去温习今日学习的功课了。”
“哎,今日府里有喜事,你们不必……”章青酒见两个孩子说走就走,就要回头去劝,却被身边的人拉近了几分。
“让他们去。”楚澜朝章青酒笑道,看向不远处那两道小小身影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满意。
“你啊……”章青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最终摇了摇头,“事情说好了吗?”
“嗯。”楚澜点头,“轿子就从太子府出,靖王府在西街有一处宅子,离太子府不远,用来做新房最合适不过。”
“那就好。”章青酒眯了眯眸子,嘴角勾了一丝得意的弧度,“我就说以他摘星楼幕后真主的身份,不会少了宅子。”
还记得她初次进摘星楼时就在想,这一壶茶水都要几十两的酒楼,幕后黑手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大有来头。
以楚询的身份,可不就是两者都占了?
“阿酒。”就在章青酒对自己的做法和想法“自鸣得意”的时候,楚澜突然蹙了眉头。
“嗯?怎么了?”听出了楚澜话里的丝丝犹豫,章青酒挑了挑眉头。
“摘星楼的幕后真主不是靖皇叔……”楚澜垂下眸子道。
“哈?”章青酒猛地愣住,“不是他?怎么可能?那不是他是谁?”
看着楚澜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章青酒只觉得脑海里有根弦“啪”的一下断了,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会是……你才是摘星楼的真主?”章青酒咽了咽口水。
看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再度垂下的眼眸,章青酒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什么时候盘过来的?”
她的信息绝对没有错。
她记得最初还说过,那摘星楼做的糕点怎的做得这么符合自己的胃口——原来大部分都是照着凤凤的口味来做的。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楚澜后来接手了摘星楼。
楚澜眸子闪了闪,终于抬起头来,“阿酒,这不重要。”
“你……”章青酒看着眼前一本正色的男人,脑海里开始回想摘星楼从哪里开始不对劲。
是从楚澜那次出征,将摘星楼的厨子带上随军?还是从她不管何时过去,不管里面客人有多少,都可以坐到风花雪月最好的雅间就开始了?
但不管是什么时候,以楚询那样老奸巨猾的性子,楚澜要从他手里盘下这日进斗金的销金窟,所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小了去。
“你真是。”深吸一口气,章青酒忍住内心那股说不出的情绪,“你怎的也不和我商量一下,真要做,那也要咱们一起想个最佳的方案。”
这样才不会吃亏。
听到章青酒这么说,楚澜却笑了,伸手握紧章青酒的手指,“阿酒放心,我没有吃亏。”
只要她欢喜,任何事情,不管是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太子妃她白日飞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