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外。
陆白霜已是守了多日。
当日找寻到卫央和夏青禾时,卫央已是命悬一线。
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无力回天。
黑风寨内除了一些普通的外敷伤药外,连一个像样的郎中都没有,更别提为卫央救治了。
而从黑风山下至城中寻郎中过来,至少也需要三五日的路程。
时间上,亦是赶不及了。
最后,不得已,只能任由祁王一众人将卫央带回祁王府救治。
只是,这祁王府不许她们这些外人进入。
故而,她们也只能守在王府外苦等着。
院墙外。
“已经过去五日了,殿下依然没有半点消息,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陆白霜来回踱步,满脸的忧虑之色,那目光时不时地望向院墙之内的祁王府。
或是因为这些日子操劳过度,她整个人看着都憔悴了几分。
旁边,厉飞候站立着。
这几日,陆白霜不眠不休,身心俱疲地守在祁王府外,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说到这位殿下,他的心里同样很是焦急,但嘴里仍然安慰着道:“放心吧,殿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再怎么说,咱们殿下也是紫衣郡主的救命恩人,想来祁王府的人也不会为难于他。”
“祁王若是想要对殿下发难,那打从一开始就可以选择见死不救,没必要再这么多此一举。”
他这番话,在安慰陆白霜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你说的,我自然明白。”
陆白霜微微点头,而后旋即秀眉,神色凝重,道,“可是我所担心的,并不仅仅是这个。”
顿了顿,她又继续问道:“东州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我已给李公修书一封,只是尚未有回应。”
厉飞候沉沉地发声道,“不过我相信李公在东州那边一定已经安置妥善了!”
“希望如此吧。”
陆白霜心神不宁地说了一句。
若是李公去东州没能将殿下的伪装身份安排妥当,那殿下此刻处在祁王府内,无疑是十分危险的。
若是此前,她倒一点儿也不担心。
只是现如今,东州涌出诸多的逃荒流民
整个东州,怕是都暴乱了。
也不知李公他们究竟如何了!
陆白霜心中思绪万千。
犹豫挣扎了一番后,终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抬起头,目光望向那祁王府内,正色地道:“若是三日之后,殿下还无半点消息,我便要闯一闯这祁王府。”
“我陪你一起。”
厉飞候不假思索地道。
无论如何。
保全殿下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作为卫央的贴身侍卫,他们不能一直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两个人闯,彼此有个照应。
至少,也算多了一分保障。
祁王府内。
夏青禾已是蹑手蹑脚地偷溜回了自己房间。
这逃跑的过程,可谓是一波三折。
爬窗时滑落了一只靴子,翻墙时又不小心跌了一跤
关键,还得避开巡逻把守的侍卫。
作为郡主。
她太难了。
微微掀起裤裙,白皙的小腿处已是一片淤青。
还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一旁的怜儿见状,取了敷伤的药过来,替夏青禾上药,一边上着药,一边轻叹着道:“唉,郡主,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以为本郡主想摔着吗?”
夏青禾却是撇了撇嘴,一脸气愤地嘟囔道,“我也不想的啊!可偏偏,就是这么不争气!”
真是倒霉透了。
怜儿翻了翻白眼,心说,郡主倘若不去见那个商贩,可不就没有这等事情发生了么?
不过,这样的话,她也仅仅只在心中想想而已。
不多时,她收起了小药瓶,说道:“好了,郡主,药上好了。”
“好在没有被父王逮个正着。”
夏青禾看了一眼抹好药的淤青部位,轻轻地叹了一句。
旋即,她双手托着粉腮,又有几分担忧地道:“唉,也不知小央子怎么样了”
“父王应是不会为难于他吧”
虽说她了解父王的为人,但依旧隐隐有些放心不下。
这大概就是,爱之深关之切吧。
怜儿见着郡主这般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看来,郡主是彻底陷入沉沦了。
咚咚!
而正在这时。
房门被轻轻地叩响了。
只见,门口处隐约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随之响起的是一阵略显低沉的声音:“青禾。”
闻声。
屋内的夏青禾却是一惊。
父王?
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个时候过来找自己,该不会发觉什么端倪了吧?
夏青禾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情急之下。
她整了整衣衫,又对着怜儿低声督促了一句:“快,快把东西收起来。”
怜儿忙不迭地收好了药箱。
门一打开。
赫然便见到,祁王正直立立地站于门口。
见着祁王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孔,夏青禾牵强地挤出一丝笑意,问道:“父王,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祁王表面严肃,但看向夏青禾的目光却多了一丝柔和,带有几分关切地询问道,“伤好些了没?”
“多谢父王挂念,孩儿的伤已是好上许多了。”
见着父王并不是来责问自己出逃一事后,夏青禾暗自松了一口气。
“嗯,那就好。”
祁王微微点头,叮嘱道,“以后可不许再乱跑了。”
“知道啦,父王。”
夏青禾吐了吐香舌,俏皮地应了一声,旋即又保证地道,“我这几日可是一直遵从父王您的吩咐,安心养伤,一步都未曾踏出房门呢。”
说话间,她还不忘给一旁的怜儿投了个眼色。
怜儿自当会意,可心中却是泛起了苦笑。
这不是,刚刚才出了一趟房门吗?
唉。
这郡主,是要拉着自己一起合伙蒙骗王爷呀!
但她也不敢不从,连声附和道:“对对对,怜儿可以为郡主作证”
祁王挑了挑眉,犀利的目光扫向了夏青禾方才受伤的部位。
看得夏青禾却是心头一颤。
难道父王是发现什么了?
还不等她说什么。
祁王已是别过脸去,望着那暗下来的天色,缓缓说道:“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他似是想说什么,却未说出口。
待得夏青禾反应过来,祁王的背影已是远去。
她呆呆地凝望了许久,看向怜儿,疑惑地问道:“怜儿,你说父王这是怎么了?变得奇奇怪怪的”
怜儿摇了摇头。
她可不敢妄议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