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刚带着一众士兵,向着东平侯府的方向而去。
走着走着。
走在最前头的翟刚,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倒是让身后的一众士兵微微一愣。
有士兵试探性地开口问道:“翟统领,您怎么突然停下了?”
翟刚没有回话,而是转过身子,向着一众士兵扫视着,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那些士兵也顺着翟刚的目光,相互看着,皆感到有些纳闷。
翟统领这是在看什么呢?
“翟统领,您这是在找什么呢?”
有士兵忍不住问道。
“可有看到方才那个伤了腿的士兵?”
翟刚深皱眉头,沉声问道。
他越想,越是感到有些不太对劲。
总感觉方才那名士兵有古怪。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没见着”
“没见着啊”
“他不是应该跟着我们的吗?”
有部分士兵纷纷摇头表示不知,也有士兵提出了疑问。
这时,那几名方才欲将卫央搀扶而来的士兵,站了出来,说道:“回禀翟统领,那家伙说腿脚不便,让我等先做前行,待得休息片刻后,再跟上前来!”
“对对,我们几人想要搀扶于他,谁知,这家伙傲气得很,非不领我们的情,随后我们也就不管他了”
“这会儿,估摸着还在那边杵着呢吧”
闻言。
翟刚的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冷笑道:“他腿脚都受了伤了,本就行动不便,你们觉得,他还能跟得上来么?”
原本,他对于那名士兵,只是持有怀疑。
可在听完这番话后,他心中十分笃定,那个士兵绝对有问题!
甚至,极有可能是先前的逆贼假冒而成的!
因为,无论这怎么看,都瞧着很面生。
一众士兵听到这话,也是纷纷一滞!
是啊。
那瘸了腿的家伙,又如何能追得上他们的步伐?
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多想,翟刚已大步向着原先的方向而去,同时大声下令道:“所有人跟我来,缉拿逆贼!”
逆贼?
难道说,那名伤了腿的士兵,是逆贼?
众士兵心中如此想着,却也不敢多问。
只得紧跟于这位翟大统领的身后。
一行人。
再次浩浩荡荡地折返而去。
那前行的速度,比刚才都快了一倍不止!
“厉大哥,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
夜色下,一道瘸腿的身影,艰难地拖拽着一块木板。
他一边气喘吁吁地说着,一边还时不时地向着木板上躺着之人看上一眼。
“撑住,一定要撑住啊”
卫央心中一个劲儿地念叨着,脚下的动作虽显得不利索,但也没有丝毫的停歇。
此时的他,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其中还夹杂着刺鼻的血水。
他左腿部位的伤口,虽已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但在徒步行走的过程中,依然有丝丝的鲜红渗透开来,甚至,都已蔓红了他整条裤腿。
嘀嗒、嘀嗒
无论是汗液,还是血水,都止不住地往下滴落着。
而他,只能不惧疲惫、不惧疼痛,苦苦咬牙,支撑着。
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
结果,也不过才行了几百米的路程。
距离目的地至少还有好几里路。
照这样下去,抵达目的地,怕是都得天亮了。
“不行,必须得加快速度了,万一那些梁兵察觉到不对劲,怕是得立马折返回来”
卫央自知以自己缓慢龟行的速度,定是抵不过那一众士兵的步伐的。
于是,他再次咬紧牙关,拼了命地加快脚步。
奈何,方才那一刀,对自己砍得太狠了。
他每跨一步,左腿仿似就要断裂一般。
那股源自骨子里的剧烈疼痛,令他止不住地呼着凉气。
“呼,呼”
为了避免自己因为体力透支而昏厥过去。
卫央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甚至,都要咬出血来。
刺激着疼痛,让自己保持十足的清醒!
而也正在这时。
嗒嗒嗒!
在他的身后,响彻起了阵阵沉重的脚步声。
那数量之多,令他神色惊变!
该死的!
终究还是追来了么?
他心中大骂一声后,拽着麻绳,拼尽全力,疯狂地拖拽着木板!
想要先找寻一处隐蔽处,藏身起来。
可一路沿着河道而行,四下空旷。
眼下,除了一头栽进河里外,根本找寻不找藏匿之处!
还真就是,天不眷人啊!
听着那阵阵的脚步声,越逼越近,卫央心中愈发地焦急。
怎么办?
该怎么办?
难道就要留在这里等死吗?
可哪怕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感到有些绝望了。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不过自打重生穿越过来后,他也一直是命运多舛,一波三折。
他,也差不多习惯了。
无非,也就是重新再死一回罢了,又有什么可怕的?
至少,自己已经尽力了。
想明白这一切后。
卫央索性不跑了。
他挺直脊背,傲然地站立在了原地。
就这么站立了一小会儿后,那一大群的士兵,也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厉大哥,未能救你,实在抱歉”
“不过,这一次,哪怕是死,我也会陪着你!”
“咱们黄泉路上,再相伴!”
卫央低头瞥了一眼躺在木板上昏迷不醒的厉飞候,惨淡一笑。
随后,便身姿潇洒地向着那一众士兵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