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潭下,传经院。
「都院,有点儿不对劲。」郭夏亭一张圆脸上满是困惑。
「之前我们还能隐约察觉到冷月蟾踪迹。如今……」
符梓皱眉看著藏经洞外雪花:「失算了呀。」
「冷月蟾是开窍大妖,可它还是只蛤蟆。」
符梓一脸古怪的看向郭夏亭:「蛤蟆,是需要冬眠的。」
「这……」郭夏亭不由一滞。
这原因,真特么让人猝不及防啊。
「开窍之后练成妖力,按说冷月蟾已不惧四季变化。」
「但这种冰天雪地,它肯定不喜欢。」
符梓叹一口气:「为了对抗严寒,说不定还会额外消耗法力。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它的实力。」
「虽然因为常年身处野外,开窍大妖好多都没什么见识。」
「但终究有著不输我们的灵智。」
「它肯定渴望冷月潭,也喜欢召妖香。」
「但灵智却让它明白,实力受限的情况下,它不仅打不赢宋无极,还很可能身亡。」
「所以它才克製本能,不再出现。」
「这宋无极的运气可真好!」郭夏亭恨恨道。
「是啊,运气真好。」符梓眼皮不由耷拉下来。
看来只能等明年开春了。
郭夏亭疑惑的看著符梓,欲言又止。
符梓瞥一眼对方,没说话,摆手把他打发走。
……
「想让我出手?」符梓叹一口气:「可惜不行啊。」
他已在凝窍圆满沉淀数十年。
打两个宋无极估计困难。但打一个半还是没问题的。
可万一宋无极平常在扮猪吃虎呢?那矮冬瓜长的就一副阴险模样。
虽说上次故意用兽潮引他破关,看著像是受伤未愈。
可万一宋无极是在将计就计,假装受伤呢?
还有宋无极的徒弟梁易。
万一那是个绝世天才,比宋无极还厉害呢?
自己贸然动手,岂不是要玩儿完!
「还是得用那大蛤蟆再试试宋无极。」符梓一脸认真的想著:「毕竟九成九的把握,和十成可还差的远!」
……
五天后,戊字十一号道场。
「艹!」一声怪叫陡然在道场内响起。
坐在灰布蒲团上的艾计,窜天猴一样猛然跳起。
「你特么是不是想死!」旁边的旭饶一脸阴沉,死死盯著艾计。
他今天已被艾计用相同方式打扰三遍!
「这破山洞里绝对有诡东西!」艾计一脸紧张,不断打量凹凸不平的岩石洞壁。
「那东西就蹲在我背后,我能感觉到它的视线,针扎一般,好似随时都会抽刀砍死我一样!」
可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山洞一览无余,六人一起打量,却什么也没发现。
「我刚才一直用余光在看,你背后什么也没有。」玉林瓮声瓮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艾计脸涨的通红。
「诡东西不太可能。」武若温声道。
「不老实的人,却非常有可能。」
说著就笑眯眯向陈沐投去视线。
陈沐同样眯眼笑,一脸假模假式的关心道:「有没有可能,是这位师兄没睡好。」
「这几天一到晚上,我看这位师兄的精神状态就不怎么妙。」
「人呐,一旦休息不好,就容易出问题。」
「我这里有点儿安神药,便宜给你,要不要?」
艾计脸一黑,猛然转头,凶狠的瞪著陈沐:「我特么弄……」
「闭嘴!」陆苦突然低喝出声,打断艾计发飙。
「伱看看,我就说是没睡好。」陈沐一脸果然如此表情:「这是失眠过多的典型症状,暴躁,太暴躁!」
「多谢师弟好意。」陆苦温和道。
「我这位兄弟确实没睡好,脾性也颇为急躁。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师弟多多包涵。」
「涵涵涵,肯定包涵。」陈沐笑嘻嘻。
「你们看,我这人真的很好相处,对吧?」
看了看气急败坏的艾计,武山五兄妹相顾无言。
「你们不信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咱们也才见面五天。」陈沐一副我明白模样。
「但只要相处久了,你们就知道我真的很和善。」
「一个月呢,咱们有的是时间!」陈沐声音轻缓,脸上笑容温和又慈善。
武山六兄妹:「……」
艹!
……
陈沐嘴角微翘,轻轻抚摸右侧腰带上的棕色翻毛兽皮袋。
皮袋巴掌大小,鼓鼓囊囊。此刻微微震颤,好似活物一般。
旋即不理几人或阴冷或平静,或愤恨或淡漠的视线,缓缓闭上眼。
黑暗中,一个灰色墙壁浮现。
养灵咒:218/10000/三阶;
一个多月过去,养灵咒再次被他刷进阶。
「好宝贝啊」
二阶养灵咒,唤醒了阳差骨球的灵性。
进入三阶,阴错月刃也好似活了一般。
阳差骨球能自动防御。
阴错月刃陈沐还没仔细试,但大概率是能自己追著目标砍。
就像刚才,盯著艾计且想砍死他的不是什么诡东西,而是阴错月刃。
若不是陈沐压製,在锁定艾计的第一时间,暴躁的月刃就已冲出腰间皮袋。
「吓唬起人来还挺好用!」陈沐心里乐呵呵的笑。
……
经过一场愉快的交流后,戊字十一号山洞道场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和谐又美妙。
每次对视时,六兄妹的视线虽然各有不同,但都充满了浓烈的情感。
陈沐认为那是友好的表现。
于是咧开嘴,露著森白牙齿,慷慨的回以核善笑脸。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双方的努力下,道场内气氛越发的妙不可言。
这一天中午,几人停下修练,各自服用辟谷丹。
然后像往常一样,互相交换满是情感的视线。
就在几人互彪眼色,眉目传情时,孙姓富态中年人大咧咧的闯进来。
迎上七双满是友好的视线。
富态中年人浑身一僵。
「打……打扰啦!」
发一声喊,他接著就转身逃窜。
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折返,站在洞口棕色镂空屏风后,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不查牌子,我就来说个事。.新~~」富态中年人一脸乖巧:「你们要是自己走掉,记得别忘了把铜牌上交。」
「出什么事了吗?」陈沐好奇问道。
富态中年人又瞅了几人一眼,松一口气,咳嗽一声,缓缓从屏风后挪出来。
「昨天查铜牌,发现有两人不在。」
「本以为是偷偷窜去其他道场,结果没找到。」
「肯定是那两人提前离开,但没交牌子,想著下次再来。」
「院里说了,人能走,铜牌得留下,要待就待够一月才能离开。」
「中途走了的,不退钱,不延期,不交牌子还得罚款!」
「所以你们谁要走,一定不能忘了交还铜牌。」
「没到期就中途离开?」陈沐诧异。
这冰天雪地的,回去也没事儿干。
钱都交了,怎会提前离开?!
「谁说不是,傻子一样。」富态中年人抱怨。
就因为这两人,他们就得冒著风雪挨个道场查看。
「大概耐不住苦修的孤寂吧。」陈沐随口道。
要不是有熟练度外挂,他也没法长时间闷头苦练。
……
打发走孙姓中年人,陈沐好好打量这座空旷简朴的洞窟。
三米高的洞顶上,镶嵌著拳头大荧光藻灯,好似天上星辰。
墙壁是灰色岩石,地面是夯实泥地。
下院提供的只有一个灰色大蒲团。
晚上想睡觉,还得自己打地铺。
但大多数人选择在蒲团上静坐休憩代替睡眠。
为了百分百利用地灵元气,都在争分夺秒的修练。
精神高度紧绷,时间长了难免心浮气躁。
有人半途而废,也就不新鲜。
「下次再来,得带著铺盖。」陈沐暗自打算。
「吃不好饭,还不能睡个好觉?」
道场修炼,争分夺秒。吃饭就会排泄,两头都浪费时间。
且一个月的食物,也不好提前准备。
所以大多数人就只喝清水配辟谷丹,减少上厕所次数和时间。
「我最少还得来十一次,不能都这么苦著过吧?」
「毕竟只是为了做铺垫。」
「钱白花了不说,还要遭罪,那我可不干。」
「既然饭吃不好,那觉得睡好」
「嗯……不能正经吃饭,带点儿耐存储的肉脯零嘴,还是可以的。」
陈沐瞅了武山六兄妹一眼,不由摇头叹气。
他五鬼袋里就有肉脯果干。
要不是这几个家伙在这,他早拿出来吃了。
可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