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诡异

“哈哈哈哈哈哈”

那韩冲一脸灰白之色,似是想起来什么事情,惨惨的笑了出来。

“韦正,本以为你们荣国府和我家一样,已经是银样蜡枪头,看似高门显贵,实则早已中馈缺乏,想不到传言竟是真的,现在的荣国夫人,竟真不是你的亲娘,你那老子确实了得,我家输的不冤,能将一个商贾之女立嗣,亏的荣国府压的下这脸面,别人都说宁远侯为了钱财,原配刚死,就娶了一个商人之女,与你家比起来,宁远侯府好歹正大光明,想必那林家的财货,都归了你荣国府了吧。”

“韩冲,我敬你和我兄长一杨,乃是公爵府的继承人,竟是这般输不起吗,在这里大放厥词,侮辱我父兄,等回到家里,定让父亲去官家面前奏上一本,宁国公是怎么教育的儿子。”

听闻韩冲侮辱自家父兄,又将自家隐藏数十载的隐私公布于众,那韦时气急败坏,指的韩冲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韦正暗叹了一口气,拉了自家弟弟一把,反而转头向韩冲拱手作揖,悄声在韩冲耳边说道。

“韩兄,你我两家境遇相似,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虽说是成王败寇,但是将来如何,还未可知,当年你我两家先祖失了计较,棋差一步,站错了队伍,受了几十年的冷落,又有把柄被人捏在手上,不得不做这过河之卒,已经是天大的不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次宁国府看似失败,又耗光了家底,虽然几年都缓不过来,但这不正好是脱离这是非旋涡,你家背后那人,能用的可不止一个宁国府。”

那韩冲听韦正言辞恳切,虽然还是满脸不忿,但已经不在针对韦正,瞧了一眼满脸惊恐的弟弟,眼中虽然有一丝不忍,但还是扭头就走,扭头就走。

这时候,韦时虽然赢了,但是并没有赢家的喜悦,只是满脸的庆幸,兄长说的话别人听不见,但是他听的一清二楚,内中的详情,作为荣国府的嫡子,他还是了解一些的,听兄长这么说,对自家的前途又有些看不明朗,花了这么大代价赢了下来,不知道值不值。

“韩都尉,郭兄弟,还有这位盛家兄弟,今日之事你们就当一场闹剧,虽然我们两家买了这么多书籍,看样子贵店铺也没有备这么些货,剩下的书籍就不用交付了,当然,银钱既然已经给了,我们荣国府还是认账的。”

说完,那韦正一脸的歉意,向着盛长槐鞠了个躬,盛长槐吓了一跳,赶紧将韦正扶了起来,那韦正起身之后,对着盛长槐用抱歉的口吻说道。

“本来你家店铺这刷销量的漏洞可以细水长流,今日这一闹,估计将来就没人敢这么刷了,实在是抱歉,这些银钱,就当是补偿了。”

说完,又小声在盛长槐耳边说了一句。

“宁国府那边也一样,我会和韩兄说明白的,说真的,我们两家其实都没安什么好心,这就算赔礼了,就算我这是赌博吧,赌盛兄弟的为人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一旁的郭威和韩城也一脸疑惑,不知所云,但这韦正说完之后,并无其他言语,拉着自家弟弟就离开了这书屋,其余的世家子弟见没有发生预想中的事情,互相看了一眼,也纷纷离去。M..

只有那韩朝在地上做了良久,才被迟了一步的宁国府下人连拉带拽的离开了三味书屋。

目送店里的最后一名客人离开,这店中终于恢复了平静,三人上楼之时,郭威才小声对着盛长槐说了一句。

“韦正给你的信看完就烧了吧,将来若是不做难,就帮上一把吧,这人也是可惜了。”

不错,刚才韦正那奇怪的举动,其实就是为了将密信塞给盛长槐,但哪里能瞒得住郭威,别说这小举动了,就是方才他给韩冲说的那话,郭威和盛长槐隐隐约约的也听了个八成,习武之人就是这么耳聪目明。

“唉,可惜了一代英才,因上一代的错误,竟然装纨绔装了几十年,现在又被牵连到这种事情里面,可惜了。”

等三人上楼之后,韩城突然叹了一口气,盛长槐不解,于是追问了一下。

“诚哥儿,为何如此说。”

“天海候家在汴京不是耳目众多吗,传闻这汴京丐帮帮主,便是天海候的结义兄弟,郭大哥定然知道我说的是啥,我也是从父亲那边听了只言片语,怕说不清楚,还是郭大哥给长槐哥哥解释一下吧,也让他长长见识。”

郭威苦笑了一声,到底是韩驸马,自家在汴京这点底细,早就被摸的清清楚楚,天海候家之所以在汴京待的时间不久,就是因为自家叔父年轻的时候和结义兄弟携手闯荡江湖,后来机缘巧合,这结义兄弟娶了汴京丐帮帮主之女,又接管了汴京的丐帮,要说这丐帮也没啥特别的,就是人多了一点,消息灵通了一些,都是穷苦人,也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官府也不管,天海候用来作为消息渠道已经好多年了。

韩驸马当年执掌开封府,这汴京的黑白两道,没有不清楚底细的,所以韩城才会一口说破。

“好吧,我就给长槐兄弟说说这宁荣两府,为何现在急匆匆的投靠新主子,还被人用来作为过河卒,试探官家的态度,这两家不是不想拒绝,而是不能,这都要从当年太宗皇帝说起。”

原来,这宁荣两府的先祖,都是跟着太宗皇帝起家的,虽然功劳没有多大,但是在太宗皇帝登基一事上力挺,又是潜邸之人,论功行赏,虽然只封了个县公,但也算是开国勋贵了,尤其是荣国府,跟太宗更早一些,甚至还被太宗用远房宗室联姻,算是皇亲国戚。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在太宗皇帝驾崩,先帝多年无子,就和现在的官家一样,朝中大臣为了不让储君之位空悬,多次上书,恳请先帝过继宗室,先帝的性子虽然不似官家这样仁义,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倒是看的开,分别从两个兄弟家保养了两个孩子,在宫中将养,以待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