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大声喊了好几声,外边竟一点音讯也没有,这下次,盛紘在也绷不住了,随手拿起一个茶杯摔倒了地上,怒声喊着。
“反了,反了,这盛家简直一点规矩也没有了,连下人都跟着造反了。”
其实也难怪,盛紘今日在这屋里有气不能发,连自己的下人到了外边,无召不敢进来也就罢了,自己喊了这么好些句,竟然一句话也不答,这不是反了是什么,言语中虽然只是在骂人,又何尝不是在内涵盛长槐今日的不敬。
这时候,庄晓蝶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匆匆掀起门帘跑了出去,过了一小会,才看到冬荣一脸抱歉的跑进来,盛紘刚一见面,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你耳朵聋了,没听见我叫你,非得有人请你才肯进来,既然这么大的架子,要不然,这盛家的主君你来做。”
那冬荣一听,又是委屈,又是害怕,不知道主君为何发这么大火,连忙跪下来回话。
“主君,您可真就冤枉死小人了,不是小人不进来,实在是外边院墙离的有些远,小人没听见,门口那黑大汉跟个山大王似的,别说小的进不来,就是大娘子,也被拦在了外边。”
话音刚落,就看到王大娘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晓蝶一边给大娘子掀门帘,一边给大娘子道歉,但是大娘子一句也不进去,一进门就大声宣扬着。
“真是反了天了,这是盛家的宅子,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竟然敢拦着主人家不让进院子,这还是盛家的宅子吗,什么槐大公子吩咐的,在盛家,只有一个大公子,那就我的柏儿,我说相公,你也不好好说说你那过继出去的儿子,这在外边几年没回来,连大家族的规矩都忘记了。”
盛紘本来就有些不悦,听到王大娘子这样絮絮叨叨,什么一口一个过继出去的儿子,他哪有什么过继出去的儿子,真把他当父亲,何故三番五次的顶撞自己,那个小的也是个不孝的,长柏长枫不学,非学盛长槐。
“够了,你还嫌这家里不够乱,不是让你筹备柏儿的婚事吗,你又跑的这里来干嘛。”
王大娘子一愣,不知道自己这相公发什么火,就算这段时间自己不管家,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情,自己难道不应该看看嘛,自己平时本来就是这样,也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好在后面跟着的刘妈妈,拉了一下大娘子的袖子,悄悄指了一下一旁跪着的林小娘,大娘子见状,这才闭上了嘴巴,心中一阵狂喜,果然刘妈妈的男人说的不错,到老太太这里有惊喜,看林小娘这狼狈的样子,刚刚受过罚,大娘子心里又是畅快,又是可惜,畅快的是今天林小娘不知道为啥受责罚,可惜的是,自己好端端的今天出门做啥子,东西一件都没买到,还错过了这么大一出戏。.
另一边的刘妈妈见自己主母光顾着高兴,忘记给盛紘搭话了,连忙替大娘子回答道。
“主君息怒,大娘子今日下午去了趟康家,这不咱们家二哥儿就要定亲了吗,听说海学正喜欢书法,大娘子的父亲王太师生前曾经写过几首好诗,除了王家主君,就是康娘子手里有几幅,大娘子想着去找康娘子,希望康娘子看在姐妹的份上,给柏哥儿添个聘礼,可惜康娘子说她舍不得亡父遗物,大娘子好说歹说,将自己陪嫁的一个铺子送给了康娘子的女儿添妆,康娘子才松口。这不,一回家听说槐少爷回来了,都没顾得上回屋子,就来这里,结果被人在外边拦了好一会,也有些不大爽快。”
这刘妈妈慢走了半步,从自己男人和家里的下人打听出一点消息,等到门口,就看到大娘子刚进院,还没来的急给大娘子说,又看着屋子里的情况,马上猜到出了什么事情,马上把大娘子迟迟没来的原因和刚才为何那样说话三言两语讲的清清楚楚,算是替大娘子解释清楚了。
盛紘这才面色稍缓,他还以为大娘子故意不来,是看着他一个人在这里被人顶撞,到事情了了,又来看笑话,听刘妈妈解释,虽然不怀疑大娘子的来意,但还是忍不住讥讽了几句。
“大娘子好大的手笔,拿一个铺子换一副字,大娘子好歹是王家的女儿,就连一副岳丈的手书都没有吗?我看你今日送出一个铺子,明日送出一个铺子,等到如兰出嫁,我看你拿什么给女儿做陪嫁,你那姐姐会给外甥女添妆才怪。”
盛紘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大娘子听了能不生气,本就是个直肠子,直愣愣的直接顶上去。
“主君说的这叫什么话,我那里是有父亲的手书,但哪里比的上我大姐姐和哥哥那里的,都是父亲的名作,你不把柏儿的婚事当回事,我这个当娘的不能不当回事,我早就给你说了,让你给槐哥儿去封信,让他给写首新词,好歹柏哥儿是他的兄长,他既然做的好诗词,又写的好字,海学士又认他做师弟,不比我去求我那姐姐来的简单。”
说完,大娘子甩了甩衣袖,表示她也是有脾气的。
“槐哥儿是你儿子,你都不愿意落下做父亲的面子,还有那铺子,那是我的陪嫁,不过就这一次,再说了,将来如儿出阁,就算嫁妆有些不济,母亲还能看着孙女寒酸不成。”
大娘子这话一出,又说的盛紘的痛处,冷冷的笑了笑,讥讽的说道。
“可别在这么说了,让外人听见牙都笑掉了,什么儿子,什么父亲,人家现在可是嫡子之后,我只是他的二叔,你还惦记老太太的东西,都不嫌害臊,我告诉你,晚了,老太太家都分了,东西自然也都分了,你还惦记老太太的嫁妆,有你这么做儿媳妇的吗?”
大娘子脸色一囧,愣住那里了,她到底错过了什么,说惦记老太太的嫁妆,她刚才不过嘴快,并非真心,但是听盛紘这意思,盛长槐已经和汴京盛家分家了,想到某种可能性,大娘子脸色又一惊。
“我的天爷啊,盛家可真要闹笑话了,老太太还在,分什么家,这是谁的主意,主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