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九辞欲哭无泪。
奶奶的宠爱就两秒钟。
老太太推开他，把水壶塞他怀里，大步跑向封司夜，封司夜把老太太接了个满怀，“大乖孙呦。”
“奶奶。”
封司夜跟封九辞一样，认命地弯腰，任由老太太蹂躏他的脸。
是的。
他对一手抚养他长大的老太太也不过敏。
老太太粗糙的手指捏着他的脸，“还是我大乖孙长得好看，女朋友呢，没跟你一起来？”
“没有，她回老家陪父母去了。”
虽然不经常来疗养院，但封司夜跟老太太和老爷子关系非常亲近，他和姜黎确定关系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跟老太太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把封司夜的脸都捏红了，老太太才松手，她像是没看到封昊，伸长脖子往封司夜身后看，“我乖重孙呢？”
“跟姜姜一起回去了。”
“……”
老太太有些失望，但能理解，“也好，小寒每年都陪着我们过节，也该陪陪她妈妈，更难得他自己愿意出去。”
“爷爷呢？”
“在屋里量血压呢。”
“我进去看看。”
“好。”
封司夜和封九辞一起进了屋子，封昊摸摸鼻子凑到老太太面前，“妈，我回来了。”
“哼！”
老太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凉凉地扫封昊一眼，“叫谁呢，谁是你妈啊，认错人了吧。”
封昊陪着小意，讪笑道，“妈，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您给我留点面子。”
“不给你留面子，刚才当着我两个乖孙的面，我就让你下不来台了。”
“就知道我妈最宽容大度。”
老太太哼了一声，“少拍我马屁，老娘不吃你这一套。”
“妈，亲妈！亲爱的妈妈~”
“……”
老太太受不了。
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撒娇，他以为自己今年六岁啊。
老太太不忍直视，直接别开脸。
“别气别气，生气了要长皱纹的。”
“不差这一条。”
封昊陪笑，“我妈就是长了皱纹，也是全天下最美的老太太。”
老太太气封昊几年不回来一趟，但瞧着儿子这么小心翼翼赔不是的样子，她又有些心软，她叹口气，缓和了语气，“你啊，年轻的时候贪玩就算了，都六十多的人了，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在家过日子？要不是你常年不在家，婉月也不会长期定居国外。”
封婉月是封昊的大女儿。
也是江煜辰的亲妈。
她和江煜辰的父亲江盛常年在国外定居，偶尔飞回来看看老爷子和老太太，回来也是陪他们住疗养院，基本不回皇家公馆。
毕竟封夫人郑丹阳不是她亲妈。
老太太是心疼孙女。
明明有娘家，却有家不能回。
“别人家多子多孙，一到过年过节家里齐聚一堂，要多热闹有多热闹，你瞧瞧咱们家，多少年没过一个团圆年了？”
封昊有些愧疚，扶着老太太往屋里走，“妈，我知道，我今年不出去了，就在国内过年，到时候让婉月也回来，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还有司夜一家五口。”
封昊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有我在，家里就是我说了算，我认可的儿媳妇，丹阳再反对都没用。”
老太太这才放心。
她那个儿媳妇啊，她是打心眼里看不上。
他们封家挑媳妇，从来不看身份背景，只看人品。封昊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特别不靠谱。
郑丹阳就钻了空子，设计怀上了孩子，还是双胞胎。
要不是舍不得她两个孙子，她和老头子怎么都不会点头同意他们结婚的。
可惜……
郑丹阳太作了。
进了封家，她穷人乍富，又仗着肚子里怀着“龙种”，在封家作威作福，老太太看在她怀孕的份上都忍了。
结果她还是作。
为了一个新款包，孕晚期踩着恨天高出去血拼，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一摔，就把肚子里的双胞胎摔死了一个。
然后早产生下了司夜。
她实在瞧不上郑丹阳，怕她把孩子教坏了，就把司夜带在她和老头子身边教养，她把司夜带走，郑丹阳正称心。
她觉得带小孩太吵闹费心，巴不得她把司夜带走。
好嘛。
带到司夜上幼儿园了，她突然母爱爆发，撒泼打滚非要把司夜带回去，她看郑丹阳那样子，哪敢把司夜交给她。
不但司夜，九辞也不能交给她，不然还不知道被她养成什么样子。
估计是太想感受一下当妈的滋味。
她后来又生了封婷婷。
这次郑丹阳以死相逼，非要自己带孩子，刚好那会儿她身体不好，也带不了小婴儿了，索性就让她带封婷婷了。
然后封婷婷就被养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娶妻娶贤。
贤妻旺三代，蠢妻毁三代。
古人这话一点都不假。
……
母子俩进屋的时候，老爷子的血压已经量好了，封司夜正把老爷子的袖子往下撸。
封昊问道，“护士，我爸血压怎么样？”
“高压130，低压90。”护士笑着说，“控制得还不错，但是老爷子可不能再偷吃重油重盐的吃的了，生冷刺激的也不能吃。”
老爷子老脸一红，“小林，你别瞎说，谁偷吃东西了。”
“是是是，我记错了，是楼上的郑爷爷大半夜偷偷拿手机点可乐炸鸡和粉蒸肉。”
“嗯。”
老爷子绷着脸说，“就是老郑头点的，下次别记错了。”
护士忍着笑，“好。”
老爷子身体还好，询问过医生之后，确定老爷子近期身体都不错，封司夜几人就把老爷子和老太太接走了。
老爷子还不想走。
封九辞哄道，“爷爷，今天我哥让人从国外空运了好多海鲜回来呢，还有您最喜欢吃的忘不了鱼，而且我哥已经找好厨师去老宅了，这会儿食材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团圆饭可丰盛了。”
老爷子绷着脸，“有炸鸡吗？”
“有！”
“奥尔良口味的。”
“都有。”
老爷子当即拄着拐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扭头就往外走，回头见几人还在那儿站着，老爷子眉头一皱。
“还傻愣着干嘛，走啊，炸鸡凉了就不好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