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柳负剑而立,衣衫褴褛也掩盖不住他的锋芒。
“焦瑾,为何要为魔物做嫁衣!”
焦瑾狞笑道:“嫁衣?不不不,我要让整个云州都成为我焦瑾的天下,只要我拥有力量,成魔又如何?”
他感受着体内充沛的魔力,露出满足的神色,“不愧是蛛魔。”
只见他伸出手,成千上万的血丝迸发而出,插在了附近的魔物身上,魔物肉眼可见地变得干瘪起来,源源不断的力量由血线涌入他的身体。
然而,场面再次发生变故。
吸收掉所有魔物之后,无限逼近s级力量的焦瑾脸色骤变。
“不可能!”
这三个字,成了他生命最后的遗言。
他全身大变,他的嵴骨变得弯曲,如触手般的白骨从他身体中钻出,令他彻底没了人样。
生前不过b级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掌控这具a级的身体。
这一切不过是蛛魔的阴谋罢了。
只是为了利用人类之身,获得在地球上使用更强力量的机会而已。
焦瑾再次抬头,面容却变得诡异起来。
他的声音变得尖细,犹如当初温润面对被魔物控制的郑娣所发出的声音一样。诡谲莫测。
“人类…该死…”
漫天的血线从它的身体中喷涌而出,越过所有人的头顶,将附近数万名战士囊括进了属于它的领域。
温润的眼瞬间变得漆黑,但显然,他看不到蛛魔连接血线的薄弱之处。
陈师柳试探性地发出一道斩击,却石沉大海。
他脸色凝重,果断选择接近蛛魔。
与此同时,血线已经开始收缩,凡是触碰到血线的战士,无不像之前的魔物一般化作一具干尸。
“温润。”
安宁不安地抓住温润的手。
温润强制镇静道:“没事的,别怕。”
他将伞剑从黑伞中抽出,附上灵魂之力,全力斩向接近两人的血线,血线绷断,却又有更多的血线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
他的能力的确对其有克制作用,但实力差距令这个作用显得微乎其微。
无奈之下,他只能支起一个防护罩,将附近的战友一并保护起来。
接下来只能看陈师柳等高层能不能解决那头蛛魔了。
但是,他能保护下的人对整个战场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无数的战士们化作养分令蛛魔愈战愈强,陈师柳等人一个a级数个b级亦是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它。
随着人类的伤亡越来越严重,陈师柳咬牙,不再遵循往日的战斗方式,开始搏命。
太极剑本是稳重的剑术,讲究且战且对方能战无不胜,但现场的情况容不得他继续以以往的对敌方式战斗,否则即便他最终能斩杀蛛魔,战场上的人也将全军覆没。
而且,如今的蛛魔一旦受到致命伤害,铁定会逃入裂隙。
所以陈师柳心中很明白,今日他即便是死,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斩杀这头蛛魔。
“你们去保护其他人。”
下定决心后,陈师柳脸色决然,对其他b级的人微笑道:“虽然是惨胜,但这场战役,是我们人类的胜利,地球的未来也必将属于我们。”
其他人眼色一凝,还没来得及伤感,就见到陈师柳化作一抹剑光如彗星一般撞在了蛛魔的身上。
不仅如此,与蛛魔相交而过的剑光又以更快的速度折返,如此往复,还未消散的剑光绘成了一座八芒星阵,熠熠生辉。
这是陈师柳在燃烧体内的灵力,确切的说是在燃烧自己的灵魂爆发出的实力。
结果自然也不出预料。
蛛魔远远强于一般a级,但终究没入能沟通天地的s级。
它的身体正在龟裂,漫天的血线也突然杂乱地舞动起来。
魔物的生命力很顽强,饶是蛛魔的身体即将崩裂,也尚有清醒的意识。
陈师柳停了下来,他的嘴角渗出鲜血,气息变得十分萎靡。
蛛魔比他还要不堪,血线开始收缩,张大了嘴放声尖叫着。
但这还没完,蛛魔的眼闪过一丝狠厉,竟是控制着血线掠向陈师柳,想要用自己最后一丝力量控制他,吞噬他。
陈师柳早料到它有这般能力。
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扬起,他竟是任由这些血线缠绕住他的身体,被蛛魔拉向它的魔口。
然而,还未等蛛魔得逞,“轰”的一声巨响,陈师柳引爆了自身所剩无几的灵力。
伴着魔物尖利的惨叫,双方终是同归于尽。
所有人怔怔地看着爆炸的中央,漫天的血沫混扎灵力扩散开来,一柄陈师柳所用的断剑飞起,又落向大地,如墓碑一般插在了焦土之上。
“前辈…”
不少人颓然地坐在地上,这次云州剿魔,战士们死伤八成以上,就连超凡协会会长陈师柳也葬身在了战场。
一抹红光从蛛魔葬身之地飞起,盘旋一圈之后,竟是直接向着温润的方向飞来。
众人大惊,温润亦是脸色骤变。
“它想寄生?”
但是,此时的蛛魔就算没死透,不也应该逃回裂隙之中吗?
温润百思不得其解,却并不妨碍他以灵魂之力将其困在手心。
将这抹红光抓在手心时他才明白,这蛛魔确实是死透了,这抹红光不过是蛛魔死后残留的灵体,毫无寄生能力的灵体,或者说是本源。
并且,温润的能力告诉自己,如果吸收这点本源,他将获得极大的好处。
但它为何会飞向自己?
灵体在他手心里挣扎着,险些挣脱温润的束缚。
确定其无害之后,温润更是疑惑起来,都到自己手里了还这么挣扎,难道这东西的目标并非是自己?
温润转身看起,安宁正在他身后怔怔地看着他手心的红芒。
难道?
心中涌起一道不可思议的想法,温润抓着红芒靠近安宁。
那道红芒挣扎得更激烈了。
“这或许是a级魔物才会诞生的东西,不同于魔物死后残留的灵力,它没有多少灵力,但吸收后应该有极大的好处……”温润看了安宁一眼,“这东西好像是奔着你来的,应该对你没坏处,你要不要吸收它?”
安宁茫然地看了温润一眼,“还是你来吧。”
不是她不敢,而是既然温润确定这东西是好东西,她本能地想把它留给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