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谢品如推开门跑了进去,打断谢泽夫妇两人的对话。
乍然听见女儿的声音,谢泽和徐氏都愣住了。
两人扭头看见谢品如好端端地站在外面,徐氏捂着嘴,还未擦干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谢泽看着谢品如,张口想要说话,这边才把嘴巴张开,就开始咳嗽不断。
听见谢泽咳嗽,徐氏轻轻地拍了拍谢泽的后背,让他把这口气喘匀。
谢品如跑到床前,跪在谢泽床前的脚踏上,她望着谢泽苍白得几乎看不见什么血色的脸,满心酸楚。
“爹,听说你病了,我回来看看你。”
望着回来的女儿,谢泽神情恍惚,他伸手摸了摸谢品如乌压压的发丝,“孩子,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就好。”
“我怎么会有事呢,爹爹莫要为我担心,还是好好吃药,把身体养好要紧。”
她失去了太多,不想连亲生爹娘都失去。
“好,爹爹乖乖吃药,等着爹爹的孩子回来。”
徐氏眼睛泛红,哭着道:“你哪里还有什么药,大房和赵即墨,他们分明是想要你死。”
谢品如听后,意外地看着徐氏,“娘,你说什么?爹爹没药喝了?”
进来了有一会儿,谢品如才发现室内几乎没什么药味。
“你说出来干什么,没来由得让孩子担心。”谢泽不赞同地对徐氏道。
很少反驳谢泽的徐氏,这会儿有自己的想法,她道:“蝉儿既然能回来,那说明她也有能力给你弄点药进来,你的身体你比我清楚,这一次伤了元气,再不好好地养一养,估计就没多久的日子了。”
谢泽颓废地靠在靠枕上,捂着脸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谢品如迫切地抓着徐氏的手道:“娘,你和我说明白点,这段时间,你和爹爹到底是什么情况?”
半个月前,大房彻底和三房闹翻了,谢品如被李邑救走后,赵即墨让人把三房伺候的人赶走了一大半,他自己也从三房搬了出去。
谢泽的药喝光了,徐氏照常叫人出去拿药,下人出去后回来手上并没有药,徐氏一问才知道,药在半道上被人抢走了。
谢泽受了刺激,需要药材吊命,没有药怎么能行!徐氏出去质问把药材扣下来的婆子,那恶婆子一张利嘴十分了得,把徐氏说得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药材也就算了,三房的吃穿用度肉眼可见地减少,整日吃的都是青菜粗饭,比下人吃的还要差。
“他们这分明想要把我们逼死。”
“他们可不是想要父亲的命吗。”谢品如看着谢泽,幽幽道。
谢泽是三房的房主,赵即墨管理三房产业,是起源因为谢泽病重无力,才会由赵即墨暂时管理三房产业,谢泽一日不死,赵即墨就是三房的管家。
一旦谢泽死了,三房的产业就全都是赵即墨的。
徐氏抓着谢品如的手,揪心道:“蝉儿,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你父亲。”..
“娘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父亲暂时没有药吃,就先吃点参片。”谢品如拿出准备好的人参递给徐氏,“每日让父亲含上一片补补气。”
徐氏接过谢品如递过来的人参,一眼看出人参的珍贵,忧心问:“你哪来的钱买人参?”
她明明记得女儿被人救走时,身无分文。
谢品如轻松道:“娘,你忘记了,狡兔三窟,我总是有藏钱的地方。”
谢品如说的轻松,徐氏还是放心不下,她拉过谢品如的手问:“那个救你的公子是什么来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徐氏离开得早,没有见到李邑,只听人说是个年轻的男子。
谢品如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和李邑的关系,她估摸着李邑这会儿肯定会在外面偷听。
这会儿谢品如庆幸娘亲没有喊她的名字。爷爷说的是对的,她用了谢金蝉的身体后,她就是谢金蝉,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私底下,都要称呼她为谢金蝉。
李邑怀疑上她的身份,谢品如还想继续把属于她的秘密藏起来,不准备对李邑全盘托出。
她和徐氏聊天时,还真担心徐氏一时情绪激动,喊她一声品如。
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和李邑的关系,谢品如含糊不清道:“他帮过我很多次。”
徐氏继续追问:“他为什么要帮你?”
这句话把谢品如给问住了。
她和李邑之间的恩怨,不知道怎么的,她不想说给父母听。
谢品如这边正在犹豫,李邑在外面听了一段时间,没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于是干脆走了进来。
“因为我正在追求谢姑娘。”
李邑在皇宫里长大,皇室的人最喜欢做戏,平日李邑玩世不恭,说话偶尔言语轻佻,这会儿在谢泽夫妇面前,表现却是格外稳重,一言一行都很有涵养。
谢泽夫妇仔细把李邑打量了一番。
谢品如跑到李邑面前,小声问:“你进来干什么?”
“是我把你带进来的,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谢品如望着李邑,她坚决不相信,李邑不懂她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徐氏站在谢品如那边,他们今天晚上第一次见到李邑,光从表面上看,具体也看不出什么。
就好比当初的赵即墨,明明狼子野心,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
徐氏一早知道赵即墨并不爱谢品如,想着女儿的幸福,徐氏看破没有说破。
吃了上次的教训,徐氏投鼠忌器,不想让女儿再经历第二次的情伤。
她对李邑观察得很仔细,她性格懦弱,某些方面却很强,比如说看男人的心。
谢品如和李邑说话时,徐氏一直在旁边认真观察李邑的一举一动。
和谢品如说话时,李邑几乎全部的目光都在谢品如的身上,唇角也是上扬带着笑意。他一边和谢品如说话,一边观察谢泽夫妇对他的态度。
徐氏越看越满意,加上李邑皮相不差,在徐氏心中加分不少。
“我们家蝉儿性格倔强,还请你多多担待。”
谢品如还在想方设法地和李邑保持点距离,徐氏就在后面拖后腿,徐氏这句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