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晖得了谢品如的安慰,安心的回到东宫准备等谢品如的消息。
朝堂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韦氏知道后恨不得马上冲到宫里面质问李晖为什么忽然不当这个太子了。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才回到洛阳,得了太子之位,他说不要就不要怎么可以。
她把她下辈子所有的未来都压在了李晖的身上,韦家的将来也在李晖的身上。
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怎么能容忍李晖不要。
揪心的等了很久,终于看见李晖的身影出现在,韦氏迫不及待的朝着李晖冲了过去,伸手拽住李晖的手,拉着他进了卧房。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好端端的不想当这个太子了?”
李晖还在揪心李邑怎么样。
韦氏这一手把李晖拉回了现实,他看着几乎气急败坏的韦氏:“我累了。”
“你累了?”
这个答案韦氏一点都不满意,她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你累什么?太子之位天下多少人渴望不渴得,你却拱手让人,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他认真的问韦氏:“在你的眼里,太子妃的位置重要,还是我重要?”
韦氏全部的心思都在她这个太子妃的地位很可能不保一事上,至于李晖的情绪如何她压根没有在意。
朝堂上闹成那样,李晖再在女皇的跟前说几句话,她已经能想象到从东宫被迫搬走的画面。
“母皇到底怎么说,你这个太子之位能不能保住?”
韦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这个态度已经告诉了李晖答案。
他心中一阵冰凉,第一次,他在韦氏面前撒谎了。
“母皇答应我了,我不想当这个太子,可以不当。”
好像天塌下来一般,韦氏呆呆的看着李晖,脸上已经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母皇真的答应了?”
她渴望是她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听错了李晖说的话。
他叹了口气:“对,母皇答应了,明天就会宣布吧。”
韦氏完全不会想到,李晖在她的面前撒谎,她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李晖的太子之位明天就要拱手让人,从明天起她就要从东宫搬出去,失去太子妃的地位。
她努力了那么多年,和李晖吃了那么多年苦,好不容易重新回到洛阳,成了太子妃。
这才过去多久,就什么都没有了。
韦氏深吸一口气,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不能接受。
眼见韦氏的情绪难以控制,李晖害怕即将知道的真相,他有点慌张的抓着韦氏的手道:“东宫就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不管我们干什么都是错的,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禹州一家三个过像以前那样简单的生活好不好。”
彻底对李晖失望,李晖说完话后,韦氏冷着一张脸,一点一点的把手从李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李晖低头,看着空荡荡的双手,他的心好像空掉了一块。
这个没用的男人,她为了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楚,他竟然这样对她,简直可恶。
“去禹州?去刨地吗?整天风吹日晒,一双好不容易保养好的手继续去干那些粗活?”
韦氏扬了扬她才保养的没多久的双手。
多年的艰辛,导致她的双手粗糙,回到洛阳后,她用了很多上好的药膏,都不能让双手恢复到以前柔弱无骨时的模样。
李晖喜欢那样的生活,她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可是那样的生活,多简单,多快乐,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阴谋诡计,更不用担心哪天早上醒来,多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罪名。”
李晖说的这些,韦氏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嫁给你?你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除了你的出生,你还有什么值得追求的?”
韦氏恼火异常,她痛恨李晖坚持不够,好好的太子不当,非要把太子的位置让出去。
李晖这么做,导致她长久以来的所有坚持都成了一场可笑的笑话。
不能成为皇后,她长久以来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脑子里想了这些,连带着说出口的话也格外的刻薄。
“我跟在你身边吃了多年的苦是为了什么?我就是希望看见你哪天能重新回到洛阳,坐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她苦尽甘来,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愿望终于达成了,她只要耐心等待,女皇哪天没了,她就能成为皇后,像女皇那样替李晖管理江山。
多年的心愿,因为李晖的怯弱全没了,韦氏这会儿掐死李晖的心都要有了。
“如果不是为了那个位置,谁愿意和你一起在禹州吃那么多年苦,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我怎么嫁给你这样的丈夫?”
韦氏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了李晖的心口上,他呆呆的看着韦氏:“原来我在你的心里面只剩下这点用处了。”
李晖深感自己人生的失败,连带着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不然呢?要不是没得选择,我会把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吗?”
很久后李邑走了出来,一直在门口等待的谢品如看见李邑身影的那一瞬间,提着的那颗心慢慢地放了下来,她笑着朝李邑走了过去:“你出来了,没事吧?”
李邑看着谢品如的目光很复杂,他道:“金蝉,你相信我吗?”
谢品如一愣,不解李邑话中含义:“你怎么了?是不是陛下为难你了?”
他一把把谢品如抱入怀中,靠在她的耳边轻声道:“相信我好不好。”
李邑很少有这么郑重的时候,谢品如那颗才放下去没多久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李邑会和她这么郑重的说这句话?
她呆呆的看着李邑:“陛下和你说了什么?”
李邑张口想说话,一声低低的咳嗽声从台阶上传了下来。
好像梦中惊醒,李邑猛地松开抱着谢品如的双臂,往后面退了两步和她保持距离。
谢品如呆呆的看着李邑,他刚刚的动作,就好像抱着一个可怕的瘟疫,他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