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苏苏看向道路两边,面瘦肌黄的难民抱着小包袱,衣衫褴褛的坐在道路两旁,目光呆滞,遇见过路的人或马车牛,直接扑上来,一声一声乞求着。
城门外的小道上,难民挤得水泄不通。
“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靠近城门口的难民高喊着。
城门口守备是平常的两倍之多。
二十多个守卫挡在城门外,凡是难民一律不准入内。
“官爷,我们是来买东西的,不是难民。”村民讨好的朝守卫弯腰。
守卫扫了他们一眼挡在前面:“看你们穿的破破烂烂的,谁知道是不是偷了牛车想混进去。”
“官爷官爷,求求您了,我们真的不是难民。”村民的腰彻底弯下去,快成九十度了。
“进去也不是不行。”守卫捻了捻手指:“拿出东西证明你不是难民。
村民的额头上,脖子里全是汗,他摸摸身上几乎空瘪的荷包,面露难色。
“没有?那就滚开!”守卫手里的红缨枪一指,村民害怕的连连后退。
“官爷,我们的确是来买货的,您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姜苏苏笑着凑上去,悄悄将一个小荷包塞进守备的手里,旁边看着的守备眼睛一眯,手里也被姜苏苏塞了荷包:“麻烦几位官爷。”
“早拿出来不就好了,进去吧,进去吧。”守备把荷包往怀里一塞,朝着门口的守卫摆摆手:“老洪,放他们进去。”
栅栏被人挪开,大批的难民也涌上来:“我们也要进去,我们也要进去!”
“滚滚滚,都滚开。”守卫们挥舞着红缨枪,把他们牢牢的挡在外面。
面瘦肌黄的难民,早就没了力气,怎么可能抵挡住蛮力的守卫。
他们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不甘心的退了回去。
可是若是进不去京城,他们又能去哪里呢?
有小孩吓的哇哇大哭,躲在娘亲怀里。
“苏苏啊,刚才多谢你了,让你破费了。”同行的村民不好意思的连连感谢。
“无妨。”姜苏苏摇摇头,拎着自己的竹筐离开。
草药铺前,站着长长一队人,队尾直接排出这条街。
“大家不要着急,都有份。”林坤站在前面焦急的大喊着。
“先给我先给我。”身着褴褛的高个难民扑上去,伸手就要抓别筐子里的馒头,被店小二一把拉住,往后拽。
“给我,给我!”难民使劲挣扎着:“求求你你们求求你们。”
“都有份!”林坤强硬的说道:“凡是不排队者,绝不发放!”
其他蠢蠢欲动的难民只能按耐下争夺的心思,排在队伍中等着。
难民们捧着碗,焦急地等待。
馒头和粥被抬出一桶又一桶。
姜苏苏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几个她眼熟的小乞丐。
小乞丐茫然的看着她,突然眼睛一亮,他跳起来指着姜苏苏,一只手捂着嘴以防自己喊出来。
这是那个姐姐!
“怎么了?”他瘦弱的娘亲温声问他。
“娘亲娘亲,这是那个给我们包子和铜板的姐姐!”
妇人连忙看向看向姜苏苏,有些惊讶,她弯腰向姜苏苏感激的鞠了一躬,多亏那两个铜板,才让他们熬到草药铺施粥。
姜苏苏轻轻挑眉,不曾想他们能认出自己,微微弯腰还了一礼。
姜苏苏抬脚迈入药材铺,店小二弯腰迎上来:“客官,需要点什么呀?是看诊还是抓药啊。”
“我来给你们家公子施针。”姜苏苏道。
“您来晚一步,已经有郎中为我家公子施针了。”店小二笑笑。
“哦?”姜苏苏反问:“不知是何人?”
“是位姓姜的神医。”店小二竖起大拇指。
“小夏,怎么了?”林坤将外头交给其他小二,迈步进来,见状疑惑的问。
“这位公子说要给少爷施针。”店小二赶忙道。
林坤抱歉的看向姜苏苏:“'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
“林掌柜。”姜苏苏改回自己的声线。
林坤猛的抬起头,瞪大双眼:“姜,姜神医?您,您这是!”
店小二惊的跳了起来,这,这分明是女人的声音!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姜苏苏解释道。
“原来如此,您这边请,这边请。”林坤还陷在诧异中,他真是一点没认出来。
“少爷,姜神医到了。”林坤带着姜苏苏到了后院,小风已经等在那多时,天一放亮,他就起来了。
一直在等待姜苏苏的到来。
小风开心的搁下手里的书卷,一抬头却看见一位不认识的清秀少年。
“这,这位是?”小风皱眉头。
“最近休息的怎么样?”姜苏苏搁下手里的竹筐。
小风瞪大双眼:“姜,姜姑娘?您,您这是?”
林坤帮着解释。
“少爷您也没认出来吧。”林坤惊讶得说着。
林坤推着小风进屋:“姜神医真是太厉害了。”
小风目不转睛得盯着姜苏苏,除了声音和身材外,他没看出一丝与姜苏苏相同的地方。
“您真厉害。”小风佩服的说着。
怎么能有人,什么都会呢!
“最近休息如何?有按时泡脚和按摩吗?”姜苏苏拿出针灸包。
“有的,全都是按您当时的吩咐做的。”小风连忙回答。
“嗯。”姜苏苏应了声,摁着他的腿:“这样还是没感觉吗?”
小风抿抿嘴,点了点头:“没有。”
“放轻松,别给自己压力。”姜苏苏展开针灸包。
林坤识时务躲了出去,站在门口。
楚家,楚子阳坐在床上,抱着胳膊生闷气。苏苏居然趁他睡着偷跑去城里了,不带他去,哼!
楚子阳鼓着腮帮子。
“别生气了,苏苏说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刘春兰轻笑把手里温热的海碗递给楚子阳:“呐,苏苏给你交代的任务,还有奖励。”刘春兰把一小包蜜饯塞给楚子阳。
楚子阳心情这才稍微好些,咕咚咕咚咽下草药汁,赶紧含了蜜饯。
“别生气了,嘴唇都能栓油瓶了。”刘春兰温声哄他:“你爹在做凉粉,一会儿出来喝一碗。”
楚子阳乖乖点头,朝着刘春兰嘿嘿笑。
刘春兰摸摸他的头,转身出去。
楚子阳躺在床上,轻轻晃着脚,仰头看着天花板,他突然疼得嘶了一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脑袋里就像被针扎一般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