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这位武状元还没真的上过战场吧,这剿匪跟打仗可是有天壤之别。”高大人斜眼看他,面露不屑。
“这位武状元,臣也听说过,听闻他带兵有方,沉着冷静,从小便熟读兵书。”王大人跟着说道,他一个眼神偷偷递给欣亲王。
“臣弟曾见过这位武状元,拳脚功夫相当了得,部下对他都赞誉非常,不如让他去试试?”欣亲王道:“陛下若有顾虑,不如在京城内摆一方比武台,争选头名。”
高宗皇帝迟迟未语,良久后才缓缓开口:“此事就先按欣亲王所说办吧,比武台一事也就交给欣亲王了。”
“臣弟定不辱命。”欣亲王拱手行礼。
“就这样吧。”高宗皇帝紧锁眉头:“文丞相,你留下来,你们都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
几位大臣一经退出大殿,殿门瞬间关闭。
“欣亲王,您说陛下留下文丞相,能与他说什么呢?”王大人看了看紧闭的殿门,凑到欣亲王身边小声嘀咕。
“总是逃不过谁主将一事。”欣亲王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若真是如此……”王大人有些担心。
“若真是如此,也是武状元主将。”欣亲王留下一句,转身离开。
大殿内,气氛明显松缓下来。
“文丞,现无别人,不如跟朕说说你的想法。”高宗皇帝看向他。
“陛下,此时臣还是觉得冯良将军更为合适,他当年跟随……”文将军话音一顿:“征战四方,这才是实打实的战功赫赫,那位武状元虽小有名气,可到底不如冯将军经验丰富。”
“你说的朕都明白。”高宗皇帝道:“只是这冯良走时,十分决断,朕担心哪怕寻他回来,他也怕也会拒绝这将位。”
想起当年之事,文丞相叹息一声。
“陛下,冯良将军人性本善,臣觉得他不是不识大体之人。”文丞相拱拱手:“恳请陛下让老臣一试,此时事关无数百姓,切不可草率。”
高宗皇帝轻点点头:“也只好,先这样了。”
“朕听闻你还在查当年的事?”高宗皇帝看向满是白发的丞相。
“是,查不清楚,老臣这心里,它揪心的疼。”文丞相捂着心口,强压下心头泛起的疼。
“朕明白你的心情。”高宗皇帝缓缓起身,缓步走到窗前,他看着不远处姹紫嫣红的花束,唇边缓缓勾起一丝弧度,神色温柔甚多。
“可是文丞啊,你也要休息啊,你不年轻了。”高宗担忧的望着他:“朕还指望你呢。”
“多谢陛下关心。”文丞微微鞠躬:“只是不查老臣心里它难受!陛下不也不放心下。”
高宗沉默了。
“陛下,请容许臣先行告退。”文丞弓腰,面露疲惫。
“去吧。”高宗背对他,摆摆手。
大殿门一开一合,高宗心中毫无起伏,他久久凝望窗外的花田,转头又看向那尊龙椅,龙椅金碧辉煌,却无丝毫温度。
“五殿下身子如何了?可吃得下饭了?”高宗问向宫殿拐角处恭敬守在那里的老太监。
“据宫人来报,五殿下胃口欠佳。”老太监恭敬回道。
“胃口欠佳?偌大的御膳房有何用处!”高宗神色冷冽,面露焦急:“随朕去看看,对了,再让内务府拨几个人过去,五殿下身子虚弱,交代他们好生照顾。”
“是,奴才这就安排。”老太监答道,他朝门口微微招招手,年轻的小太监领命跑了出去。
但凡是在高宗身边伺候过的人都清楚,这宫中除陛下外,唯有五皇子之事万万不可懈怠。
若不是五皇子天生痴傻,这储君之位定是五皇子的囊中之物。
承乾殿中,宫门禁闭,大殿外阳光温和,撒着金光,伴着温顺和煦的微风,却是一丝一毫吹不进大殿内。
“殿下,据王大人所报,陛下要在京城中开设比武台。”黑衣人半跪在地,神色恭敬紧张。
“比武台?这倒是有趣。”楚渊懒散的靠在贵妃塌上:“二皇兄定要安排武陵进去,到时你们记得帮一下,毕竟这武状元可是咱们的人呀。”
楚渊眯着眼笑,模样慈和。
黑衣人称是。
想起那威武庄严又得意的二皇子,他心里是啧啧两声。
那自负又自觉聪明的人怎能想到,自家殿下早就把他的人策反了。
“那人可有消息了?”楚渊看向屏风后的矮个。
“回殿下的话,已经有眉目了。”
楚渊一下来了精神:“最好如此,你记得到时要把他的人头带来让本宫瞧瞧,本宫可要看看他长的像谁,是我那未曾谋面的母后呢,还是威严的父皇,哎哟,本宫可真是太好奇了。”他哈哈大笑。
大殿内没有一人敢说话附和,他们往后缩着身子,恨不得将耳朵捂住。
“你记得,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楚渊疯了般的盯着矮个人:“不然,咱们都要死,你们可明白?”他的目光掠过在场所有人:“不光是你们,还有你们的妻子,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家族,都要,都要死!”他扬声大喊。
“尔等遵命。”宫殿内所有人无比跪倒在地,趴伏在地。
楚渊这才罢休。
宫殿门被敲响,宫人冷漠的声音从门口穿进:“殿下,陛下的步撵就快到宫门口了。”
“父皇来啦?”楚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你们瞧,又要演戏了,真是无聊的很啊。”
他懒散的站起身,脸上无缝切换到温顺,他单纯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本宫演的可好?”
宫人不敢答话,跪拜在地。
楚渊哈哈笑,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全然没有刚才的矜贵感,他抱着胳膊鼓起嘴巴。
高宗皇帝来时,正好瞧见这一幕。
“渊儿,怎么坐在地上。”他关切的快步走过去:“你们都是死的吗!殿下的病还未好,不知道扶他起来吗?”
“父皇!”楚渊高兴的扑过去:“我跟他们玩游戏呢,你别怪他们。”
“就你心善。”高宗皇帝摸摸他的头。
宫人跪趴在地,无一人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