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想骂，人一愣：“姜，姜郎中，您怎么在这？”
他尴尬的笑笑，没想到在这碰到姜苏苏。
“带我穷酸的丈夫出来逛逛。”姜苏苏笑道。
男人的脸刷一下就白了，他听白郎中提过一嘴，只是没想到这么巧。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男人赶忙说道：“是我有眼无珠，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实在是抱歉。”
“你跟我道歉啊？”姜苏苏侧开身子。
确实小孩有错在前，不过他这巴掌属实有点快。
“小兄弟，不好意思啊。”男人咬着牙开口。
小男孩摇摇头，天真的朝着男人鞠了一躬：“我不该将您的东西撞倒在地。”
“人家小孩这么懂事，这男的真是白活这岁数。”目睹全程的路人在后面嘀嘀咕咕，声音越发大起来。
男人脸色尴尬，只想赶紧走。
这件事要是传回白家，只怕白三叔要生气的。
“姜郎中，您看这事...”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姜苏苏扫了他一眼，扔给他十两银子。
小男孩焦急的喊起来：“不用不用，我会自己还的，姐姐，这样不行。”
脸上红肿让他有些口齿不清，他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楚子阳温柔的拉下他的手，将药膏涂在他脸上。
小男孩呆愣的眨眨眼睛：“多谢。”
楚子阳摇摇头，把药膏塞进小男孩手里，药膏瓶
小男孩朝着他们鞠了一躬，这才跑掉。
他错着男人过去，姜苏苏歪头看见了小男孩突然伸出的手，她挪开视线。
男人带着仆从缩进了医馆中。
“姜郎中，您上次给我开的药没了，您明天出诊吗？”路人问道。
姜苏苏点点头：“上午我在。”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楚子阳拉着姜苏苏掉头就跑：“今天不出诊！”
姜苏苏无奈轻笑，跟着他跑。
两个人跑了两条街，最后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这条街格外安静，两旁的房屋，不是这里有个窟窿，就是那里根本就没有门，空空荡荡的敞开着。
有听到动静的小孩跑出来，他趴在低矮的围墙上，害怕又小心的打量他们。
楚子阳朝着他笑着招招手。
小男孩愣了愣，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晃了晃。
楚子阳扬着笑，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来，朝着小孩走去：“苏苏，你等我一下。”
姜苏苏嗯了声，观察着四周。
楚子阳将荷包打开，里面搁着几块小巧的糖果，他伸手递到小男孩跟前：“送给你。”
小男孩怯生生的道谢，接过荷包却没吃。
楚子阳疑惑。
小男孩腼腆的笑笑：“我要分给哥哥一起吃。”
“聪聪！”熟悉又稚嫩的声音传来。
小男孩笑了，快速回头：“哥哥！”
“不是不让你跟陌生人讲话。”小男孩蹙着眉头喊道：“哥哥？”
他微楞。
“好巧。”楚子阳朝他招招手。
“聪聪，阿学你们跟谁说话呢？”温柔无力的声音从里间传出。
一个身着满是补丁衣服的女人从里间出来。
“娘，外面有风，您快进去。”阿学焦急的喊道。
“哎，娘晓得。”女人温声回道，脚到底没有踏出来：“你们是带朋友回来了吗？快进来快进来。”
“哥哥，姐姐，进去喝碗水吧。”阿学有些紧张的朝着他们笑。
“好啊。”楚子阳笑着答应：“苏苏，走呀。”
姜苏苏跟在楚子阳身后绕到正门。
聪聪正开心的凑在哥哥身边：“哥哥，哥哥，你看，大哥哥给的糖，你快吃。”
阿学捂着脸，摸摸弟弟的头：“乖，你先吃。”
小男孩颠颠的跑进屋：“我等哥哥一起吃。”
屋里被帘子隔开，里面一张床，外面桌子旁有个草席子，上面铺着些稻草。
柔弱的女人在倒茶，热情的招呼他们喝水：“快坐快坐。”
屋里有三个小板凳。
阿学推过来，让他们坐下。
“阿学，你的脸怎么了？”女人刚刚看到儿子脸上的红肿，惊讶的喊出声：“是不是让人欺负了？”
她说着眼中含泪。
“没有没有。”阿学连连否认：“我跑得太快了，没刹住，撞到柱子上了，今天真倒霉。”他朝着娘亲笑笑：“多亏了大哥哥大姐姐，他们给了我药膏用。”
阿学脸上的红肿相较于之前已经下去大半。
女人松了口气，轻柔又心疼的摸摸儿子的脸：“外在一定要小心，娘会担心的。”她朝着姜苏苏二人鞠躬道谢：“多谢您二位。”
楚子阳摇摇头：“您别客气。”
姜苏苏与楚子阳喝掉那碗水，告辞离开。
“娘亲，您和弟弟快吃饭吧。”他从袖子里摸出那两个窝头和一个小包袱：“馒头卖没了，只有窝头了，今天东家还给了我肉吃，我吃了好多，好饱，这些你们吃，我去送送哥哥姐姐。”
他说着跑了出去。
姜苏苏刻意走慢，她在等阿学。
阿学拎着个小灯笼跑出来：“哥哥，姐姐，这里黑，你们把这个带回去。”
姜苏苏接过灯笼，低头看向阿学，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他个子十分瘦小，脸颊向中间凹陷：“我看到你做了什么。”
阿学身子一僵。
楚子阳当时也看到清楚，他安静的立在一边。
苏苏是准备帮助他？
“您准备告发我吗？”小男孩小声问道，有些不安。
“没这闲心。”姜苏苏出声道：“你这本事是自己学的，还是别人教的？”
“我见过人家偷东西。”阿学小声道：“我只偷过坏人的，您相信我。”
“嗯，以后跟着我吧。”姜苏苏道。
“啊？”阿学不解。
“这项能力不错。”姜苏苏道。
这孩子有天赋，但也需要正确的引导。
“我是不会去偷好人的东西的。”阿学摇摇头。
“当然。”姜苏苏嗯了声：“就当是投缘吧，明天下午去苏苏医馆找我。”
她说着扔给阿学一个小荷包：“谢谢你的灯笼。”
小男孩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
多年后再次见到这背影时，他已经带着家里人住进了宽敞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