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新安蔡郎中可来过?”高个男人冷漠的盯着楚远山。
“来过来过。”楚远山连忙回答:“待了没一盏茶功夫就走了。”
“他现在去哪了?”男人淬了冰一般的声音质问道。
“你们是谁?”楚子阳走过来,挡在楚远山前面岔开话题:“你们跟蔡郎中认识。”
“不错,我们是朋友。”男人回答。
他的头从俯视到仰视。
“既然这样。”楚子阳朝他伸出手:“那蔡郎中吃饭不给钱,还麻烦你结一下账。”
楚子阳话音刚落,店小二就端着账单笑眯眯的过来了:“共二十个铜板。”
“他往哪里走了?”男人推开店小二的手。
“就往那边跑了,当时我们店里的客官都看到了。”楚远山不想惹麻烦,赶忙说道。
“这是不想给钱啊。”旁边正吃饭的客官小声嘀咕。
“长得人模人样的,我瞅他们不像是啥好人。”
小声嘀咕的人越来越多。
“你们看看当时蔡郎中来时那个模样,活像是逃难的,不想,还是去报官吧。”有人说着偷偷站起来。
“我瞧着也是。”
客人们的目光在男人们身上打量着。
“你们干啥找蔡郎中呀?”楚子阳疑惑的看他们:“哎哟,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疤呀。”
此话一出,客人们都聚在一起,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质疑。
男人瞥了一眼楚子阳,却见楚子阳眼神清澈,看起来就是单纯的好奇。
“走。”男人带着手下人快速离开酒楼。
进医馆询问的两个男人一无所获的朝着瘦高个摇摇头。
他们骑马离开。
王侍郎朝着房顶上的手下挥挥手。
那些人快速跟了上去。
“训练有素,咱们家是让大人物盯上了。”王夫人顺着楼梯走下屋顶,她冷笑一声:“看来咱们挡了大人物的路。”
“是啊。”王侍郎轻笑一声,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我倒是想瞧瞧这位想要我命的大人物是谁。”
“咱们可惹不起。”王夫人笑道。
她望向那些人离开的方向,眼神中明显带着兴奋和好战。
蔡郎中就这么在姜苏苏家里住下了。
姜苏苏简要给刘春兰夫妇解释了一下,只说蔡郎中因为医术高明让坏人盯上了,想让他去做坏事,去害人。
刘春兰一听硬是不肯让蔡郎中离开,一定要蔡郎中安心住在家里:“我就看那些人不像是什么好人,蔡郎中,你放心,你就在这安心住下。”
“以后就不能叫蔡郎中了。”姜苏苏道:“先用个假名。”
蔡郎中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他自小无父无母,名字是师父随口起的,换成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有医书看就成。
他躺在躺椅上,悠闲的抱着大部头看的开心。
笑笑和楚子阳扒拉了好些名字,写在纸上,团成纸团,让蔡郎中自己抓阄。
蔡郎中随手摸了一个塞给楚子阳。
楚子阳打开,笑笑凑到他身边,两个人头顶头的看:“小弟?”
笑笑拍着胸脯十分高兴:“我写的我写的。”
天知道他一直想要个小弟。
一家人无奈的笑。
奈何蔡郎中没有任何异议。
“小弟就小弟吧,别人问起,就说是奶奶那边投奔过来的远房表亲。”姜苏苏定下来。
“小弟,小弟。”笑笑高兴的围着蔡郎中转,被楚远山拉住认真教导。
“你要喊爷爷。”
笑笑的脸立马垮下来,他何时才能有个小弟!
京城里的难民没能得到控制,反而越发增长。
楚家酒楼前每天一早都会施粥和干粮,刘春兰夫妇想的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他们实在是不忍心看那些孩子们乞求的眼神。
后面干脆就在酒楼边打通了一个小屋,确实有困难的都可以过来领个包子,喝碗粥。
楚家酒楼的施粥处,阴差阳错的帮了不少贫困的求学生。
朝廷的施粥处也开了不少,只是让人无奈的是他们的粥摊每天结束的比那些自发施粥的铺子还要早。
这进一步激发了难民对朝廷的不满。
难民的大量增长,导致不少农户家里遭了盗贼,鸡鸭损失惨重。
农户实在是没了办法,告到衙门,衙门里的衙役逮了偷盗的难民,难民坐在县衙门口大声哭诉自己的不容易,怒斥朝廷的不管不顾。
县太爷没办法,只能放了他们。
农户们的不满,逐渐转移到朝廷身上。
此时突然传出七皇子府大修土木一事,有很多人都说看见七皇子府中不少匠人进进出出,手里提着,肩膀上扛着的都是名贵瓷器。
各种达官贵人之间奢靡的聚会一下暴露出来,他们吃剩下的饭菜,几乎是单单只吃几口便以温凉之意让人撤下。
浪费掉的那些饭食足足够十几个难民十几天的。
矛盾越发激化。
皇城守卫有一天终于没能阻挡住难民们,他们敲响了宫门,在宫门口大哭,哭着请高宗皇帝为他们做主,还他们平顺温暖的家乡。
祈求能够不再打仗。
祈求高宗皇帝派真正的能人大将军出兵。
他们数百人的哭喊声,到底是穿过层层宫门,传进了高宗皇帝的耳朵中。
高宗皇帝大怒,将户部代理侍郎王冕召到大殿中。
王冕哆哆嗦嗦的跪在大殿中,大殿空旷,他身边只站着王勇安王侍郎。
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一个不注意被王勇安坑了。
“陛下,此事确实是臣疏漏,才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还请陛下责罚。”王冕痛心疾首的说道:“是臣太过于相信手底下那些人。”
他摇摇头:“臣本以为他们追随勇安侍郎多年,此事定是经验丰富,没成想……”他撇了一眼王勇安。
王侍郎面不改色,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就连神色都没带一丝丝的慌张。
王勇安不慌张,可是王冕慌张。
“还请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王冕跪趴在地:“臣不求将功补过,但求能让难民吃饱住暖。”
高宗皇帝抿了口茶。
王冕迟迟没有等到高宗皇帝的回答,心里更加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