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了，你加件披风再去。”温妃赶忙喊他。
“不用不用，儿臣现在可暖和了。”九皇子开心的拍拍胸口：“母妃，您赶紧回去吧。”
他也顾不得皇子礼仪了，开心的蹦蹦跳跳往前走。
高宗皇帝御赐的玉佩在他腰间旋转。
“娘娘，好日子就要来了。”朱嬷嬷扶着温妃往殿内走。
温妃垂着眼眸，摇摇头：“现如今就挺好的。”
“您总得为殿下打算吧。”朱嬷嬷小声劝道。
“现如今挺好的。”温妃又重复了一遍。
朱嬷嬷不好再劝，她知道自家娘娘不争不抢的性格，只是九殿下……朱嬷嬷心里叹了口气。
深秋天气，天气沉闷，太阳被厚重的乌云遮挡住，不露出半点温暖。
“过去大半月了，你们到现在才查到父皇出宫之事？”楚渊神色冷漠的扫过大殿内的几人。
“交代给你们的事情是一件都没办到，让本宫如何信任你们。”楚渊懒散的靠在贵妃塌上，声音轻飘飘的落在每个人耳中。
他身下铺着番邦进贡的薄绒毯，手边，身边都是高宗皇帝御赐的各类稀罕宝贝。
楚渊将它们握在手中，无聊的把玩着，时不时漫不经心的往绒毯上砸一个，看的底下人胆战心惊。
楚渊坐直身子，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容。
跪着的人却没一个敢动弹的。
“殿下，属下无能，陛下对身边人十分警惕，我们实在是找不到机会深入陛下身侧。”周亚伏倒在地。
宫殿门此时被敲响，小太监弯着腰毕恭毕敬走进来：“殿下，前面传信，陛下刚去了温妃娘娘宫中用午膳。”
大殿内骤然安静，压抑的气氛弥漫开来。
“温妃？”楚渊往后一靠，他倒是记得那个不争不抢跟个透明人一般的温妃娘娘。
“怎么会去那？”楚渊懒洋洋的问道。
他可不认为父皇有闲工夫专程去个娘家只是从三品的后妃宫中，还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后妃。
“听闻，听闻……”小太监跪趴在地：“听闻是专程去看九殿下的。”
“小九？”楚渊皱眉：“专程去看…还真是父慈子孝好场面啊，当真是温情，本宫都不禁为九弟感到开心。”
他说着叹了口气一声，失落的鼓起腮帮子，像个小孩子：“只是父皇的愧疚心不再专属于本宫，让本宫甚是烦恼。”
他声音中充满了遗憾，面上表情却是阴郁冷漠到让周冠心惊。
“殿下。”周冠小声提醒。
仅仅一瞬，楚渊脸上再度恢复笑容：“阿冠，你在担心什么？本宫还不至于对兄弟下杀手。”
周冠恭恭敬敬的垂着头。
他早就对殿下那如面具一般的笑容免疫。
初见时以为真心，此时只觉胆战心惊。
不会对兄弟下手？可他家殿下又把谁当成了兄弟。
“看来痴傻对我们的行动已经作用不大。”他缓缓起身：“靠谱的郎中找到了吗？”
“殿下恕罪，派去的人还未回来。”周冠道。
“不能再等了。”楚渊神色越发阴郁。
那老不死的近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开始插手朝堂之事，也不知道那些大臣是怎么的，一个个的还都听他的话。
他拼命拉拢的对象，居然对个早就隐居的老头言听计从。
若是再度放任下去，还不知道这老不死的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就在太医院中找，太医院里多的是盼望出头的太医。”楚渊道：“实在不行，到时……”他轻轻在脖子上抿了一下。
看见底下人瞳仁微缩，他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容灿烂。
趴在窗口偷听的钟太医吓得脸都白了，他一个没抓住，摔在地上。
吓得他那一瞬心跳都停了。
轻微的响动令屋里人冷了脸。
楚渊快步跑过去，刷的一下打开窗子，窗外偷听的人已经被制住。
“是你啊。”楚渊记得这个人：“钟太医？”
“殿下，您记得我？”钟太医惊喜的抬起头，看到楚渊那一刻，恐惧感越上心头，他赶忙行跪拜礼：“臣拜见殿下。”
“你对本宫好像，并不惊讶。”楚渊挑挑眉吩咐宫人：“带他过来。”
钟太医是被架进去的，他缩着脖子，满脑子都是刚才楚渊抹脖子的动作。
“殿，殿下。”钟太医慌张行礼，宫殿内站着几个黑衣人，他们阴冷的目光让钟良止不住的发抖。
“臣是太医院钟良。”
“钟良？好名字啊。”楚渊吓到，他侧倚在贵妃塌上：“说说看，你是什么之后知道本宫不痴傻的。”
钟太医抿抿嘴唇：“有，有段时间了，臣前段时间自殿下宫门前过，一不小心看到的。”
“好一个不小心。”楚渊笑笑：“你又是从哪进来的？”
钟太医表情一瞬间凝固：“臣，臣偶然在墙边发现一狗洞，爬进来时才发现是您的寝殿，还望殿下恕罪。”钟太医连忙继续开口：“殿下，臣能帮你，请您考虑考虑我。”
楚渊侧头看他：“你能帮本宫？”
“殿下，您需要忠心的太医，臣自认为忠心。”钟太医努力推荐自己。
楚渊毫无情绪拨动：“你凭什么认为本宫会相信你。”楚渊悠闲的饮了口周冠递来的茶：“阿冠，你泡茶的本事日益精进了。”
“谢殿下夸赞。”周冠道。
钟太医想说话，偏生插不进去二人中，又不敢打断，生怕搅了楚渊的兴致，只能站在那干瞪眼，又无能为力，急得满头大汗。
周冠扫了他一眼：“殿下，钟太医似乎有话要说。”
楚渊像是刚刚想起钟太医一般：“是吗，要说什么？”
钟太医何尝不知晓殿下的态度，他确实不是不可替换的人选。
可这个能让他翻身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钟太医一咬牙：“殿下，整个太医院臣自认为是最符合您人选的那一位，臣身后是整个钟家，您一句话便能使吾及家族名誉扫地，故而不论是从那点，臣都将忠心效忠于您。”钟太医极力从各个方面推销自己。
“为什么帮本宫。”楚渊直白问道。
他可不会傻到觉得钟良只是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