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嫌弃的扫了一眼小五,安安稳稳的窝在姜苏苏怀里,两只前爪握着地瓜干。
天天吃用灵泉水养起来的小鱼,小白的毛发格外光滑,没有跳蚤干干净净的,姜苏苏没忍住揉了揉两把。
正巧路过的楚子阳看到没忍住走过来揉了一把姜苏苏的头发。
这动作看的小五心惊。
姜苏苏无奈的瞧了楚子阳一眼:“我是小猫?”
“苏苏比小猫可爱。”楚子阳咧着嘴笑。
姜苏苏笑道:“今晚要喝药,不许跑。”
楚子阳瞬间泄了气,把自己一头扎进小白的毛发中,使劲吹了口气。
小白的猫瞬间立起来,像个白刺团。
姜苏苏被他逗笑。
“老爷子,您说就是。”姜苏苏无奈的看了一眼一直偷摸瞧她的蔡郎中。
蔡郎中嘿嘿笑着凑过来,把事情说个清楚:“苏苏啊,你感兴趣吗?”
“可以啊。”姜苏苏道。
“你愿意去看看?”蔡郎中激动的喊道,他声音突然降下来:“不过她可能没几个银子。“
姜苏苏嗯了声:“没事,他在京城?”
“对,就在南山上的尼姑庵里,你何时有空?咱们去瞧瞧。”
“您先别激动,我还不一定有办法呢。”姜苏苏失笑。
“无妨!你愿意去看看,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想起姜苏苏平日看诊时治好的罕见病例,蔡郎中心中突然有了希望。
说不定姜丫头真的能有办法。
那姑娘说不准真的有机会再次下地走路。
“姜丫头,你何时有空?”蔡郎中恨不得现在长出两个翅膀带姜苏苏飞过去。
“今天不早了,明日吧,时间您定。”姜苏苏道,难得见蔡郎中如此着急。
“好好好,那就明日上午,她一早要诵经,咱们到那刚刚好。”蔡郎中盘算着时间。
“好。”姜苏苏应下。
“那个,苏苏啊。”一旁的李郎中支支吾吾开口,声音极小。
姜苏苏看向他后,他的表情更紧张了:“我,我过几日想请一天假,回,回李家村...”
开了口,他说话开始顺畅了:“我之前做的那些事,实在是枉为人,我总觉得不去想,刻意忘掉就好,也总觉得是她们先抛弃了我,先放弃了我,可我到现在才明白,她们从未收回善意,是我过于自私的想要囊括她们的所有,却忘了她们能承受的能力。”
他双颊因为羞愧发红。
想他近三十岁的人,居然到现在才从牛角尖里出来。
“做了错事很正常,别害怕认错,不要像缩头乌龟一样。”蔡郎中拍拍李郎中的肩膀。
李郎中勉强回了个笑容。
“可以。”姜苏苏道:“那就过几日一块回去吧。”
“你也要回去?要回去上课?”李郎中听了很是开心。
有姜苏苏陪他回去,他总是要安心一点。
“嗯,顺便去吃席。”姜苏苏想起一早接过的请柬,目光柔和了些,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朝着前厅喊:“小五!”
“哎!”小五答应着跑过来:”掌柜的,咋了?“
“你去跟酒楼后厨的刘师傅说一声,上好的驴皮都让他帮我留着,我有大用处。”
驴皮?
小五听着发懵:“好,我这就去。”
“姜丫头,你要那东西做什么?”蔡郎中一脸莫名其妙。
驴皮能有什么大用处?
“吃。”姜苏苏扬扬眉。
蔡郎中缩缩脖子,一脸不可置信:“吃驴皮?”
他咬着牙咦了声。
“那可是好东西。”姜苏苏把小白塞给楚子阳:“格外香。”
蔡郎中疯狂摇头逃跑了:“我才不要吃那东西!”
驴皮,好东西?
苏苏说话,奇奇怪怪的。
要的东西,也是奇奇怪怪!
厚重华丽的侯府,不见几个仆人,他们走路格外轻,像幽魂在飘。
“宫中传出的消息,可是真的?”老爷子拍在扶手上的手微微发抖。
“是真的。”青叔神色晦涩:“宫中上下全都传遍了,我一早就向宫内递了见楚渊的折子,被陛下否了,说楚渊身体虚弱,过些时日才能安排您跟他见面。”
“楚渊怎么能恢复呢!”老爷子气的使劲拍着扶手:“你们当时不是已经确定了他是天生痴傻,他怎么会有恢复的可能!”老爷子说着紧握住扶手:“当初把他卖掉的那家农户呢?”
“已经派人去抓了。”青叔说着忙跑过去给老爷子拍胸顺气:“只怕是那时请的郎中有猫腻,我已经派人去寻他了,今晚就能抓回府中。”
“让宫里人盯紧楚渊的一举一动。”老爷子冷声下令:“不,宫里那些人只怕是已经无用了。”老爷子神色冷然像是淬了冰:“那钟良估计也没这么大的本事。”
“您的意思是,楚渊他极有可能...早就恢复了?我们人已经叛变?”青叔想到这个可能性,一下冷了脸。
“那钟良家中对妇科倒是颇有研究,若是他治好了哪位后妃,本侯可能相信,至于天生痴傻的楚渊,以他的能力怕是难。”
老爷子微一抬手:“若非如宫中所传,那便是欺君之罪,钟太医高升,家中怎么能没有来贺喜的呢。”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青叔匆匆忙忙离去。
老爷子卸了力气,无力地靠到椅背上。
楚渊康复,他布下的所有棋局都将功亏一篑。
而他的外孙这辈子都有无健康的可能性。
当真是可笑。
活活给外人做了嫁衣。
“你当时为何不肯听爹的话?”老爷子拄着拐杖,迈步走出书房。
书房外一片花海,直通一处小宅院。
他走的缓慢,目光停留在小院门口的匾额上,那上面所刻欢阁二字,是欢儿出生时时,他亲手所刻。
几十年过去了,牌匾早已因为风吹日晒,失了光彩。
可若是她在家定会好好保护这块匾额的。
院子里,秋千被风吹得前后摆动,他的耳边仿佛有少女的欢笑声,那笑声清脆,却是他几十年未曾再听过的。
“你让我如何能不恨他!”一行清泪顺着老爷子的眼角滑下:“我怎能不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