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歉礼,思虑再三还是选择了山兰坊,山兰坊的许多糕点绵软,入口即化,最适合老人吃。
在他要付钱时,伙计给他抹掉大半,说是掌柜的交代过。
“不客气。”姜苏苏道。
只是一点员工优惠而已。
“苏丫头。”蔡郎中疑惑的嘶的一声,他搁下医书扑倒姜苏苏跟前的小方桌上:“我为什么没有工钱拿?”
姜苏苏翻页的手一顿:“他家中有两个孩子要上学堂,需要用钱,你需要吗?”
小东他们一直是在孤儿院的学堂中上课,从不收钱的。
李郎中眨眨眼,把头转向窗外。
没错,他需要花钱!
“小五小六他们可没有小孩。”蔡郎中反驳道。
“他们需要采购,买东西,你吃穿用全是家中提供,要买什么都有人付账,你需要有钱?”
姜苏苏微微侧头看他,一脸无辜。
蔡郎中挠挠头,好像确实不需要。
“另外,安宁治腿,所用的草药、出诊费是不是需要有人出钱,你同她关系好,又是她家中长辈拜托你照顾她,这个钱你是否要出?”
“要的!”蔡郎中说的斩钉截铁。
他摸遍全身上下所有的荷包还有两条宽敞的衣袖,只摸出几个糖块,他无措的看向姜苏苏:“我没钱,怎么办?”
“没关系。”姜苏苏笑笑:“从你工钱里扣。”
“好!”蔡郎中答应道:“苏苏你放心,我会好好干活的。”
他说完扭头就去看医书。
姜苏苏向后一靠,神情懒散。
李郎中缩缩脖子,乖巧的没有说话。
坑人专业户。
夜深,鸟雀回了窝,没了白日的躁动和活跃。
“主子,时候不早了。”侍卫低声劝道。
自从宫中三殿下恢复后,背负在二殿下身上的压力越发厚重,可陛下确像是没看到殿下的努力,连一句夸赞也不曾有,只是给了个普普通通的平王的名号。
“不要让王妃等我,本王今日睡在侧房。”楚云冷声交代。
想起顾轻柔对要孩子的热情,楚云不禁有些烦厌,干脆晚上也不过去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顾轻柔也明白他的忙碌,识趣的没来打扰,不亏他当时废了不少功夫去讨好她一家。
侍卫领命退下。
楚云低头看着各地送上来的信件,烦躁的看不进去,没一个有用的。
白策在宫中大为受挫,顶着个副院判的官职,一无是处。
派去查闻朗行踪的暗卫,更是毛都没查到,一个赛一个的没用。
也就只有府内亲兵和周君,稍微有那么丁点用处。
想他府中十几个幕僚,混吃混喝的占了大多半。
能真正提出意见的却是少之又少。
他拿什么跟楚渊抗衡?
拿什么跟父皇疼爱的楚渊抗衡!
楚云心中的郁气集中堆积在心口,发泄不出,硬生生堵在那。
他干脆扔了手中的信封,去侧殿。
书房前的小路被顾轻柔种了成片的花,各式各样,此时也因为时节,只有深绿色的树叶坠在枝头,大部分已经枯黄。
府中都说他偏爱王妃,任由王妃摆弄这些东西,天南海北的去帮她寻,可是谁又知道:他讨厌花,更讨厌花海,讨厌到骨子里。
皇后娘娘死时,父皇为了纪念她,将皇宫中大部分空闲之地全部栽种成花海,也是在那一年楚渊出生,他连父皇一丁点的关爱都未再能享受到。
他见过父皇抱过楚渊后兴高采烈的面庞,更见过楚渊刚睁眼时单纯清澈的眼眸,他那时也曾想过把那个小娃娃当成自己的亲生弟弟来疼爱。
可后来再见面,楚渊的眼睛他越发讨厌,那双眼睛不再像皇后娘娘,他越长大,那双眼睛越陌生。
现在他是自己继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侧房中飘荡着一股花香格外腻人,楚云微微皱眉,厌恶的扫了一眼书案之上的熏炉,顾轻柔连这处地方都没放过。
他冷着脸走过去,一把将熏炉扫在地,剧烈的撞击声把被窝里的女人吓了一跳,发出轻微的响动。
“谁!”楚云冷声呵斥。
垂下的门帘被白嫩青葱的手指缓缓拨动开,拨开一角。
陌生女人小心的探出头人畜无害又单纯的目光落在楚云脸上:“王爷,是,是贵妃娘娘让奴家来的。”
她仿佛受惊的鸟雀,慌乱的撩开鲜红的被子,白嫩的皮肤露在楚云眼中。
她上身只穿着一件红色兜衣,细窄的肩带挂在脖颈处,更显柔弱。
“母妃让你来的?”楚云踱步走过去,女人乖巧的点点头,没系紧的肩带突然滑下,大片白嫩肌肤暴露在空空气中。
女人惊呼一声,慌乱的捂住肩带,双颊绯红,手却在下一秒被楚云拉开。
“王爷。”女人小声轻唤一声,媚眼如丝。
下一秒她整个人腾空而起,被楚云抱在怀中。
床帘被掀开又落下。
得知王爷不过来,顾轻柔失落之色溢满眼眸。
她明白王爷是不想给他压力,可是她愿意为王爷付出一切!
她不怕看郎中,更不怕吃苦,她都能忍受。
“王爷可休息了?”顾轻柔问。
“并未,王爷还在书房。”
“王爷如此辛苦,身体怎能吃得消。”
顾轻柔有些着急,但她偏生又帮不上忙。
“厨房里还有刚熬好的莲子粥。”嬷嬷小声提醒着。
“对!”顾轻柔道:“嬷嬷快去盛粥,我们给王爷送去。”
侍卫巴不得王妃看到王爷的努力和艰辛,好跟娘家诉诉苦。
顾轻柔老远就听到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求饶声。
书房中从没有丫头服侍。
顾轻柔满眼疑惑。
她快步走过去,踏入小院中便看到了已经血肉模糊的女人。
女人身上胡乱套了件外衣,露出白嫩的皮肤。
顾轻柔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王爷。”顾轻柔朝楚云走去。
“你怎么来了?”楚云走上前迎她:“天气冷,快进屋。”
“知晓您忙,柔儿本不想来打扰,妾身知晓王爷您的性子,定是要忙到很晚,妾身担心您的身体。”她从嬷嬷那接过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