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是蛇!”秀芬嗖的窜到姜苏苏的躺椅后顾不得形象,伸出去的手在哆嗦:“屋子里头有蛇!”
小乖吐着信子暴露在月光之下,蛇皮因月光的照耀更显阴冷。
秀芬紧紧抓住躺椅背:“它,它出来了,苏苏,它出来了!”
早知道她就不进去了,是没什么机关,可是有蛇,有蛇啊!
被吵醒的小乖,竖瞳中写满不悦和阴沉。
“小乖。”姜苏苏唤了声。
秀芬目瞪口呆的看着方才还阴冷的大蛇突然之间乖巧,它缩缩舌头,乖巧的退了回去。
“你,你……”秀芬从躺椅后面探出头:“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那话本里写的深山老林里的控蛇人?”
姜苏苏撇了她一眼。
秀芬尴尬的笑笑:“主要是太邪乎了嘛。”
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能让蛇听话,那可是蛇哎。
“等着。”姜苏苏丢下两个字起身进了那屋子。
秀芬踮着脚跟上,她轻手轻脚的活像是个做贼的,生怕引起屋子里那群能要她命的小动物的注意力。
她想了想还是没敢进去,就趴在门板上,半张脸探进去,只有一只眼睛能看到里面。
可哪怕是一只眼睛看到的,也足以震惊她多半天。
她这时才发现小屋内不只有一条蛇,长的短的,细的粗的都盘旋其中,要不就卷在柱子上,嘶嘶的吐着那令人恐惧的信子。
哪怕只是在外面看秀芬也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若是有贼进了这屋子,只怕……
秀芬想着哆嗦一下。
其实她还挺想看看。
姜苏苏所到之处没有蛇的阻拦,反倒是那些蛇乖乖的让到一旁,等姜苏苏通过后,再跟在她身后。
那竖瞳中充斥的懵懂与天真,毫无秀芬感觉到的可怕与阴狠,倒像是她平时见到的小狗的眼神。
许是发现有陌生人,毒蛇们的目光一直转过来,吐着信子紧盯秀芬。
秀芬吓得不敢动弹,生怕它们扑上来。
还好,所有蛇都没有动作。
秀芬陡然松了口气,却又不敢放松的厉害,只敢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人生艰难。
那少女却是闲庭信步像在后花园中,所以挑选着木架子上的东西。
秀芬一时看呆了,全然忘记恐惧。
姜苏苏挑了几样秀芬能控制的,连带着解药一起走出房门。
“有了这些若是再被人暗算了……”姜苏苏将东西搁进竹筐中。
秀芬抱着竹筐嘿嘿笑:“放心放心,绝对不给你丢人,等我下次来京城,定将好消息传给你。”
“希望我去齐名城时能见到你说的红火生意。”姜苏苏道:“子阳,该喝药了。”
楚子阳不开心的答应一声,还是乖乖的喝下那碗苦药汁。
“你要离开京城?”秀芬一下来了精神:“去哪里?是去游山玩水一定会回来,还是?”
不怪秀芬多想,姜苏苏的能力和眼界以及那毫不掩饰的野心,总让她觉得,姜苏苏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京城四处游历的,京城困不住她,更不是她的向往。
“会回来。”姜苏苏简明扼要:“出去瞧瞧各地境况,顺便选选新店地址。”
“新店?”秀芬惊讶:“你真的要山兰坊遍地开花?”
“当然。”姜苏苏回答肯定:“不只是山兰坊,还有楚家酒楼,也许以后还不止这些。”
姜苏苏闲适的抬头仰望天上的星。
布偶店的开业也在筹划中,布偶的样子,面料她都同之前那位病重被她治好的老太太讲过。
得到的反馈不赖。
基础样子也已经做出来了。
有了第一家店,她就想要第二家,同她在农场中的打算一样,她要每处都有自己的产业,就像是游戏攻略地图。
想想便觉得有意思。
秀芬想了想挪过来,她趴在扶手椅上:“苏苏,这可不是小事情,我还没见过哪家店遍地开花的,更何况你想要的还是节节高。”
她了解姜苏苏的性格,既然要开,那指定是要开的红火。
“是嘛。”姜苏苏手指轻点点扶手椅:“山兰坊会打破这个局面。”
秀芬惊讶于她的自信,更惊异于她敢想。
山兰坊能开到京城周边她就已经觉得很了不起了。
“不要这么容易满足。”姜苏苏笑笑:“这才只是开始。”
只是开始……
秀芬低头凝视着眼前目光坚定,眸光坚定的姑娘,此时的苏苏仿佛像是在发光。
“我信你。”秀芬认真回答。
别的店做不到,不代表山兰坊做不到。
姜苏苏笑笑。
边疆沙地里一片阴沉,疾风裹挟着帐篷,不断发出类似于夜兽的哭嚎声,引的不少蛮荒士兵心里惊慌。
他们的弟兄越来越少,原本一个帐篷内塞得满满的全是士兵,现如今帐篷早没了拥挤,反倒是都出来不少行军包裹扔在那无人去动,晚上一人两床被褥,倒是没有冻醒的时候了,反而会温暖到出汗。
只是他们谁都睡不着,也不敢睡,不晓得什么时候中原军队就会冲进来,大杀四方。
他们不少兄弟就是这么归西的。
“你们说俺们不会死在这吧。”操着浓重口音的男人躺在双手,两手枕在头下。
因为长时间的惊慌导致他无法入睡,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又浓又大。
“别说这丧气话。”男人话音刚落,躺在身侧的同伴就给了他一脚:“咱们一定会胜利的。”
他紧握拳头。
旁边的同僚确实没有一个人跟着他慷慨激昂的。
“你可拉倒吧,金铭也这么说,现在不还是……”同伴叹了口气。
金铭前几天还跟他们躺在一个帐篷里,现在确实身子跟脑袋分家了,找回来时都拼不到一处,少了一块肉,可见中原军对他们的恨。
提起死去的同僚,帐篷内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迷。
“俺们可能真的要死在这。”胡子男撇撇自己的胡子,他说着坐起身,连被子都不盖了:“咱们都死了多少弟兄了,真的还要继续打吗?”
“是啊,咱们就是打不过怎么办?”一壮汉翻起来身:“他们可是文家军,尤其是那冯良可是那位当年的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