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楚云的提醒之后,姜苏苏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不要冒险,暂时留在京城,等年后看看情况再说。
医馆歇业休息的招牌被摘下之后,医馆又重新热闹了起来,偏僻的街道上硬生生因为姜苏苏开设的医馆,而变得门庭若市。
“这副药你拿回去,一天喝三次,两三天便可以有好转,若是五天之后还没有痊愈,还有咳嗽呕吐的症状的话,再来找我复诊,不会再额外收取诊金。”姜苏苏一边说着一边将牛皮纸包好的草药递给面前皮肤漆黑的中年妇女。
“注意这几天不要让你女儿吹风受凉。”
妇女感恩戴德的对姜苏苏鞠躬感谢,随后又问道,“这个药我可以吃吗?我这两天也有跟我女儿差不多的症状,我便熬了药跟他一起吃吧。”
姜苏苏挑眉立刻否认,“孩子的用药量跟成年人是完全不同的,你的症状跟你女儿完全相似,还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都告诉我,我再重新为你开一副药。”
妇女闻言面上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她搓了搓手指,有些尴尬地支支吾吾说道,“姜大夫我没带那么多钱,我是从村里面赶到京城来,特意找您问诊的,车马费花了不少,家里实在没钱再付一份药费了。”
女子衣着朴素,裙摆之上还有几个看起来洗到发白的补丁,姜苏苏晃了一眼便知道他确实如口中所说一般,家庭不太富裕。
“不用担心,这个不额外收你钱。”姜苏苏安慰似的拍了拍妇女的胳膊,提起笔头也不抬的继续问道,“说说你的症状吧。”
妇女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中突然迸发出感激的喜悦,担心耽误姜苏苏的时间,妇女开始详细叙述起来。
时间就这么慢慢溜走,姜苏苏在问诊台后面一坐就是整个上午。
在医馆门口排队的人也仅剩姜苏苏面前的一个老者,姜苏苏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估摸着也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肚子也开始不争气的咕咕叫唤,姜苏苏想着速战速决去吃午饭,于是便对着老者说道,“老大爷,您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须发接花白的大爷一手撑着一个木头拐杖,颤颤巍巍的坐在姜苏苏对面,“我三天前开始全身酸痛,饭也吃不下,也没力气走动,姜大夫,您帮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毛病。”
老人的语气低迷,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
姜苏苏没有多想,“您把袖子挽上去,我给您把个脉。”
老者照做之后,姜苏苏便开始为他号脉,可没多久,姜苏苏原本紧皱的眉头挑了挑。
老人的脉搏没有任何问题,平稳强健,在他这个年龄来说已经属实不易,看这个老人穿着破烂,应当是没有有钱人家那么多闲钱去调理身体,多半是年轻的时候习过武艺,身体素质较常人强壮些。
脉搏没有发现问题,姜苏苏便问道,“您的脉搏没什么问题,身体酸痛的话是之前有受什么伤吗?摔倒之类的?”
老人摇摇头否认,“没有摔倒,就是平白无故的不舒服。”
姜苏苏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一边重新为老人号脉,一边观察老人的面相。
只见这老人脸上虽然皱纹斑驳,但气色尚好,唇色也没什么问题,看起来不大,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老者见姜苏苏低头专心为自己号脉,却不说话,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哎哟,江大夫你可真要救救我呀,我头又开始晕了。”
一边说一边抽回手,夸张的捂住自己的脑袋开始哀嚎。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苏苏都傻眼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头痛了?
“要不您先去内院的诊疗床上躺下,我为您针灸治疗试试看效果。”姜苏苏没办法,只能试探着问道。
“好好好。”老者闻言立刻答应,颤悠悠的起身就要往里面走,甚至忘记了拿自己的拐杖。
楚子阳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上前扶住老者的胳膊,将人搀扶到院子里面的理疗床上去。
姜苏苏看着老者的背影,心中一阵奇怪,姜苏苏随后摇摇头将多余的想法甩出脑海,正准备拿出自己的针进去,侧目却看见了老者的拐杖,正靠在墙边。
姜苏苏有些诧异的挑挑眉,拐杖对于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来说,无异于一条可靠的腿,一般,一般是不会忘记的,这老人怎么连这都能忘。
姜苏苏将拐杖拿起来,仔细端详之后,却发现这根拐杖的成色十分新,应当是刚刚用了没多久的。
心中的疑团又扩大了几分,此时老人的哀嚎声再次从院子里面传出,扰乱了姜苏苏的思考。
“苏苏,现在给这个老大爷针灸吗?他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你帮帮他吧。”楚子阳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到了姜苏苏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姜苏苏,恳求道。
姜苏苏收起心思,朝内院走去。
手起针落,不过片刻的时间,姜苏苏手上的二十余根银针已全部扎入了老者的穴位内,老者的表情还是非常颓然。
姜苏苏伸手拧住一根银针,微微转动,发现银针颜色如旧。
老者的体内并没有淤积的寒气或者其他,针灸也只是白白多让他挨上几针而已。
身体没有任何毛病,这让见惯了奇怪罕见症状的姜苏苏开始疑惑起来。
没有病干嘛非得来看大夫遭罪?姜苏苏一时间想不通,可脑子里面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劝姜苏苏自己。
心事只是人年纪大了之后,爱想东想西的,就担心自己生病出问题。
这个理由说服了姜苏苏,此时把针拔出来,这老者心中或许会更加担心自己的身体,于是姜苏苏便耐心的又等上了一刻钟,这才把针取出来。
“没什么事了,您回去注意别摔跤或者磕碰身体,没两天应该就能恢复了。”姜苏苏一边收拾,一边对老者说道。
没想到这白胡子老头胡子一翘,死活躺在床上不肯下来,无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