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轻咳一声:“兕子?”
兕子冷着脸:“太子殿下可有什么教诲,兕子听着就是。”
她还没忘了,李治把楚元“打伤”的事情呢。
李世民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决定暂时不说什么。
“咳咳,兕子你不要这样,九哥也是关心你嘛。”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兕子不敢当。”
“兕子!”李治有些生气了,“九哥已经和父皇商量好,要重新为你选一个驸马。”
兕子一听,顿时愣住了:“什么?重新为我选驸马?父皇,这是真的?”
“咳咳,这个嘛……兕子你问雉奴好了。咦,朕的御笔掉了,等朕捡一下。”
兕子的怒火又都集中在了李治身上:“请问太子殿下,晋阳的驸马可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国法难容的事情吗?”
“这个……没有。”
“亦或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罄竹难书的事情?”
“也没有。”
“那请太子殿下赐教,为何要换晋阳的驸马呢?”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李治干脆说实话了:“兕子,九哥这也是为了你好。那楚元实在不是你的良配啊,他对待下人如此冷酷无情,九哥担心有一天他会对你也如此的!”
“太子殿下只见了驸马一次,就有这样的断言,晋阳好生佩服。就是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师从鲁国公了呢?”
鲁国公指的就是大唐的开国宰相刘文静,看人极准。
李治已经有些抓狂了:“兕子,你要体谅一下九哥啊,九哥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晋阳根本不理他,跪倒在李世民面前:“父皇,女儿有一句话想要说。”
“兕子你说吧。”
“当初父皇为女儿招了驸马,女儿当时心里就是有些不同意的,只不过父皇您也是一片好意,女儿也就只有受了。”
“可如今,您和九哥没有和儿臣商量,就要为重新招驸马……女儿只想问,这驸马究竟是为谁招的?”
“这……”
李世民此时已经看出来,兕子这是根本不想换驸马,可是李治却还十分头铁:“兕子你放心,这次九哥一定严格把关,为你招一个好驸马来!”
晋阳扭过头,看了李治一眼,眼神冰冷:“如果父皇和太子殿下一定要臣重新招驸马,那就请赐臣一死吧。”
“反正臣已经了无生趣,正好去九泉之下,伺候在母后身边。”
听女儿提起亡妻,李世民一下子就心软了:“兕子,你不要这样说,你若是不想换驸马,那就不要换了。只是再也不要说这种话,明白了吗?”
“可是父皇您已经开口,金口玉言,怎可反悔?被朝臣知道了,会说女儿不孝的。”
“没有没有,兕子你放心,朕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只是你九哥他撺掇朕的。你要怪就怪他好了。”
李世民说的是理直气壮,因为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治而起的。
听了父亲的话,晋阳扭头看向李治:“太子殿下,如果驸马他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晋阳在这里替他向您赔罪。我……”
说着,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小脸潮红的晋阳身子一歪,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来人,快宣太医!”
李世民见宝贝女儿晕倒,顿时急了,也顾不上给李治留面子:“要是兕子出了什么好歹,你看朕如何惩治与你!”
还好晋阳随身带着硝酸甘油片,如月伺候着她服下,折腾了好一会这才没出什么事这也是楚元特意要求的,让她时刻小心。
“陛下,公主已经没事了。”
看着公主沉沉睡去,如月松了口气,向李世民禀报道:“这药丸是驸马为公主配制的,对于公主的病很有效果呢。”
接过了药瓶,看着里面一粒粒黄豆般大小的药丸,李世民叹了口气:“你给朕说说,晋阳她和驸马怎么样了。对了,还有太子,他是不是见过了驸马?”
“都给朕说明白了,不得有一句虚言。”
“奴婢遵旨。”
如月就一五一十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给李世民讲了个明明白白,就连楚元劝说晋阳不要用铅粉敷面的事也被她用春秋笔法美化了一下。
至于李治的事情,如月则是说的支支吾吾,因为她本来也不明白太子和驸马到底发生了什么冲突。
“公主说太子殿下打伤了驸马,所以这才生了太子的气。”
李世民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所以,驸马看见晋阳用铅粉的时候,非常的急切?”
“是的,陛下。”
“他还和孙思邈讨论了很多事情?”
“是的,驸马当时还说了一句话,婢子记得很清楚。”
“什么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的好,一语道破人心啊……对了,他现在在做什么?”
“驸马他在查账。”
“查账?”
“是的,陛下。公主和婢子亲眼所见,驸马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把几大箱子的账册都取了来,查看。而且还不停的在上面勾勾画画,只是婢子看不懂驸马写的是什么。”
“嗯,朕明白了。你去伺候晋阳吧,等她醒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朕。”
“奴婢遵旨。”
李世民紧接着喊来了李治:“雉奴,跟朕说实话,你和兕子的驸马到底有什么过节?”
李治委委屈屈地说道:“父皇,这其实也不能怪儿臣啊。儿臣那天去探望兕子,就听到她们主仆的聊天。说……说兕子被那登徒子给亲了!”
“儿臣一时之间气不过,就去找那登徒子理论。结果……”
“结果是你被人家给打伤了?”
“是……”
说着,李治指着胳膊:“当时那登徒子只是这一下子,儿臣的胳膊就不听使唤了。后来兕子就赶到了,却诬陷儿臣打伤了那登徒子……”
想不到,这个楚元居然还懂得一些技击技巧?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李世民也不在乎。
对于他来说,什么武功根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