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钰满眼苦涩,其实,适才他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可是,他不想,也不愿在她的面前倒下去,他希望,即便有一天,自己死了,也要留给她,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恍恍惚惚中,一阵困意袭来,东方钰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晕了过去,秀长的身子笔直的向后倾倒下去,不过,幸好,云策及时出现,搀扶住了东方钰。
“我送陛下回宫,尔等速速通知国师进宫见驾。”云策极力掩饰内心的焦急,对藏在暗处的影卫,沉着冷静的下着命令。
东秦皇宫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建章宫内殿里,东方钰紧闭双眸,静谧的躺在拱形的龙床上。
明黄色的纱幔微微浮动,东方钰那张俊逸完美,却极尽苍白的脸庞若影若现,上官国师半侧着身子,坐在龙床的边沿上,微扣着双眸,细心的为秦王诊脉。
云策凝视着昏睡不醒的秦王,有些站不住脚,兀自镇定的心逐渐浮躁起来,在大殿中他止不住的来回穿梭。
“云统领,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你不用太过着急。”站在云策身边的一个内侍总管,轻声安抚。
云策闻言,皱了皱眉,道:“廖总管,在下知道这个理,可是我的身体,现在就是不受控制,我也实在没法。”
“哎。”凝望着根本停不下来的云策,廖总管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云统领,你现在脑子里不妨多想想,如果你再这样走来走去,会不会妨碍到上官国师。”
“哦,对。”云策似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着廖总管鞠了一躬,感激道:“廖总管,多谢提醒。”
廖总管摇了摇头,语气淡定从容道:“云统领客气,杂家和云统领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无须说什么谢字。”
廖总管话毕,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下来,良久,上官国师终于诊断完毕,将东方钰的手轻柔的放回被褥中,站立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云策见状,急忙问道:“上官国师,陛下怎么样了?”
上官国师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眼底染上了一抹凌厉:“云统领,你与陛下贴身不离,怎么能让他两天两夜,彻夜不眠。”
“郡主因为红媚姑娘的死,昏迷了两天两夜,陛下担心郡主,不愿休息,我身为一个隐卫,根本没法劝解陛下。”云策唉叹一声,内心叫苦连连,他劝解了,可是陛下根本不听,他也是很无奈。
“上官国师,你也知道,陛下的性子倔傲的很,他决定的事,没人能够阻止。”廖总管站在客观的角度,眉头有些微微的皱起,他是既替陛下担心,又替云策抱不平。
“唉。”上官国师叹息一声:“罢了罢了,我们都是臣子,这种话和你们说了没用,改天我亲自去拜访一下郡主。”
“拜访郡主。”云策与廖总管,都满脸诧异的紧盯着上官国师,似乎像看到鬼一般紧张。
“你们放心,我只是会很委婉的告诉郡主,让她劝解陛下,多多休息。”
上官国师看着云策,和廖总管同时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郡主一句话,绝对比我们讲一百句还管用。”
针对上官国师的话,云策和廖总管都默认的点点头,没有反驳。
云策上前一步,靠近上官国师,眉峰紧皱,略带疑惑的看着上官国师:“上官国师,陛下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陛下这次的昏迷,完全是不注意休息,疲劳过度所致,等楼相带回龙泉果,你们给他服下,应该不出一天,陛下的身体就会慢慢的好转起来。”
“这就好,这就好。”云策紧皱的眉峰一下子舒张开来,廖总管在一旁,老脸上也露出满满的释怀之色:“楼相今天,应该就会回到卞梁城了吧?”
上官国师掐了掐手指,眼神凝聚到一起,默然片刻:“按照行程,算算时日,应该差不多。”
上官国师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回望了一眼,躺在龙床上安静的帝王,心里甚是无奈:M..
陛下啊,你说你的身体,才催动过秘术不久,怎么能够跟人家小伙子比,明明知道结果可能是自取灭亡,还非要不顾生死,两天两夜不合眼,来守护心上的姑娘。
御史府,精致奢华的内室
柳吉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年轻的脸庞苍白如纸,沾染着毫无血色的慎冷。
一名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紫衣妇人,用手帕抹着眼泪,低声哭泣:“老爷,我们的儿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柳承德淡淡的瞟了一眼妇人,眼神虽然疲惫,但语气却依旧踉跄有力,甚至略带一缕不屑:“妇人就是妇人,整天哭哭啼啼,这样有什么用,严儿能因此而清醒过来吗?”
“老爷,我们的儿子,被那无良的凶手害成这般,难道我这为娘的,连为儿子哭声,叫屈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妇人似乎被柳承德,那漠然不屑的语气寒心,原本的低声哭泣,转瞬变得嚎啕大哭起来。
“严儿,严儿,娘求你了,你快醒醒,快醒醒。”柳承德看到妇人这般,没有丝毫的怜惜,反而只觉一阵头疼。
“姐姐,你看你,大少爷这还没死,你就这般嚎啕大哭,你说你这是给老爷添堵了,还是给自己找晦气。”人未至,声先到,一位十八年华,肌肤赛雪,秀发如云,青丝如黛的丽人,单手撑着腰,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的走进室内。
妇人看到女子,哭花的眼睛,怒瞪着明艳少女,语气颇冲:“我儿子的内室,启容你一个下等妾侍,随意进出,滚,滚出去。”妇人不顾形象的怒吼道。
“老爷,人家好怕怕,小少爷也好怕怕。”少女撒着娇,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皮,害怕的躲到柳承德身后。
“月儿,你别怕,有老爷在呢。”柳承德不顾怒不可制的妇人,紧张的揽过花胧月的腰,似对待手心的珍珠般呵护着。
“嗯,有老爷在身边,月儿和小少爷,什么都不怕。”花胧月喜极而泣,余光还不时的越过柳承德,挑衅着妇人。
有了妇人狼狈的衬托,越发彰显的花胧月赛雪的肌肤,明艳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