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指着柳承德和花胧月愤然怒骂道:“老爷,严儿现在昏迷不醒,你怎么可以这般,与这个女人,在他的房间内,公然调情。”
柳承德眉目一横,怒声指责道:“公然调情,郑黎,你身为我柳承德的御史夫人,三品诰命,怎能说出这般上不了台面的话。”
郑黎咬了咬唇,讥笑道:“难道,妾身说错了吗?”
柳承德冷哼一声:“本官堂堂御史大夫,年近古稀,才纳了月儿这么一个妾侍,你就像个泼妇一般,无理取闹。”
郑黎冷眼瞟了一眼柳承德,不说话。
柳承德看到郑黎这副模样,更加生气,怒道:“郑黎,我告诉你,等月儿生下孩子,无论男孩女孩,我都将会将她抬为平妻,与你平起平坐,从今往后,你休想再欺负,诋毁辱骂月儿。”
“在你眼底,我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女人?”郑黎抚了抚额,说出的话,早已经有气无力。
相较于郑黎的无助,花胧月可谓春风得意,只见她在柳承德怀中蹭了蹭,语气甚是乐不思蜀道:“老爷,你是说真的吗?”
柳承德拍了拍花胧月的背,温柔的保证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郑黎看到此情此景,心底怒火中烧,仇视的看着柳承德与花胧月:“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姐姐,你可以骂我,辱我,但老爷这么多年,对你一往情深,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难听的话。”花胧月的脑袋小心翼翼的探出柳承德的胸口,弱弱的反驳,好似,生怕说错一句,郑黎会要了她的命一般。
郑黎实在看不下去花胧月的矫情姿态,再次怒吼道:“滚!”
“老爷。”花胧月害怕的似乎要流出眼泪。
柳承德再次,温柔的拍了拍花胧月的背,对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的丫鬟道:“丹青,送二夫人回去。”
“是。”随侍在一旁,一直默默不语的丹青,微微福身,施了一礼。
“二夫人,我们回芙蓉居吧?”丹青笑吟吟的看着花胧月。
花胧月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柳承德,粲然一笑道:“老爷,妾身回去准备午膳,您等会,要来陪妾身和小少爷吃饭哦?”
“好!”柳承德温柔的点头。
花胧月听到柳承德的保证,便含羞带怯的,被丹青搀扶着出了房间。
郑黎坐回了床上,心疼的望着柳吉严,兀自流泪。
冷静下来的柳承德,有些于心不忍道:“郑黎,你放心,儿子的事,我不会不管的,待会,我会去廷尉府,找卫皋,让他尽快找出凶手,为我们的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柳承德,只要你还记得,你有这么一个儿子就好,至于别的,我对你亦别无所求。”郑黎暗自吐了一口气,强忍着眼眶又将奔涌而出的眼泪,语气颇为决绝道:“你走吧?”此刻,郑黎花掉的眼妆,染上了一抹死灰。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柳承德说完,毅然决然的向门外走去,而眼底的最后一抹同情,也瞬间烟消云散。
“儿子,我与你父亲,二十五年的感情,到今天,也算真正的走到尽头了?从今往后,娘只有你,也只为你而活,你一定要醒过来,无论多久,娘,都会等你?”
卞梁城,城门口
“怎么还没回来?怎么还没回来?”
一位雪肌凝脂,云鬓修眉的中年妇人,来回焦急的跺着步,嘴里还不停的念念有词。..
“夫人啊,你再这样晃来晃去,为夫的头,就要被你给晃晕了。”一旁面容刚毅,身姿挺拔的卫皋满脸宠溺。
“相公,八年了,我都八年没见过我们的女儿呢,我紧张啊,我怕她等下回来,我没有一时认出来,她怪我,怨我,怎么办?”卫夫人双手紧张的握成拳,眉宇间有着遮掩不住的慌张。
八年了,如果不是当年上官国师的一个预言,她又怎么会把女儿千里迢迢,送到终南山,恳求无尘老人,收为弟子。
八年分离,预言自破,身为一个母亲,如今你说她能不过分高兴,过分紧张吗?
卫皋双手背于身后,一脸笑意:“夫人啊,哪有做娘的,见女儿,紧张成你这样的,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哪有,做父亲的,像你这样没有心的,女儿今天回来,还得锋儿和我提醒,你才记得起来。”卫夫人指着卫皋的鼻子,不分场合,就是一顿数落。
“为夫,这不是因为公事,忙忘了吗?”卫皋尴尬的低下头,身为一个男人,被自己的妻子指着鼻子数落,真的很没面子。
“忙,你们男人做错了事,难道就只会往国事上推吗?”卫夫人瞪了一眼卫皋,话说的那是毫不留情。
“夫人,你怎么对谁都好,就唯独对为夫这般恶劣。”卫皋刚毅的面庞上,流露出浓浓的委屈,此刻,他多么希望他的妻子能够温柔点。
“恶劣,怎么,嫌弃我了,想和柳承德一般,一把年纪,还找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搞得如今家宅不宁?”女人就是这样,说到激动的地方,就会越来越带劲。
“夫人,你这说的哪里话,为夫这就一颗心,心里啊,也就容得下你这么一个女人。”
“真的。”卫夫人凌厉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些。
“当然,除了我们的宝贝女儿。”卫皋讨好的嬉皮笑脸道。
卫皋身后,站着的顾锋,今天,一身蓝色锦服,头发束冠,面容清秀,嘴角禽笑,俨然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义父,义母,你们再这样斗嘴,我们可要被百姓们团团围住,然后,出不去了?”
顾锋瞅着四周,因为好奇心作祟,而围过来的百姓,表示头疼,于是,他不得不提醒他那异常恩爱,不分场合,就要斗嘴的义父,义母。
卫夫人闻言,抬眸一望,看着那些笑容满面,死死盯着她和卫皋的百姓,瞬间觉得很不好意思。
卫皋看到卫夫人,百年难得露出一次的羞涩,那绯红的脸庞,让他由心的一阵悸动。
多么熟悉的感觉,却怡然已是十八年前的记忆。
“各位乡亲父老,在下的夫人,为人脸皮薄,比较容易羞涩,所以,还望各位就此散了,可好。”卫皋话虽然说的轻松幽默,但语气却有一股令人不敢不从的震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