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东方钰是踏雪而来的天界之神;那么,左翼就是来自地狱的残酷修罗。
他所到之处,必将尸横遍野。
一场速战速决的弑杀中,东方钰这边仅有的十几个暗卫,一个个陆续倒下,最后竟只剩下云策在孤军奋战。
云策虽然武艺绝俗,可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无数只手,此刻,云策的衣服上,早已经被鲜血染透。
鲜红的血迹,有他的,也有敌人的。
左翼见此场景,微微勾唇,冷冷的一声嘲讽毫不留情的,洗刷着东方钰的耳朵:“东方陛下,没想到,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你还能做到这般,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在下,真是佩服。”
“哼。”东方钰冷哼一声:“多谢赞赏,就看在你这份还算君子的情操上,等会,孤也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
“东方钰,你真的是狂妄之及。”左翼被东方钰不冷不热的话,激的有些恼火。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中,他明明才是猫,东方钰却自以为是的把他当做鼠。
他讨厌东方钰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就如同他讨厌慕容琛,那副目中无人的谪仙之态。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他们好好较量一番,看看到底谁才是那只,懦弱无能的鼠辈。
“东方陛下,拔剑吧,今天谁若是输了,就把命留在这里。”左翼唇角微扬,似乎觉得自己,早已经胜券在握。
“孤,从不用剑。”东方钰冷冷清清的低笑一声后,便恣意潇洒的抽出,自己腰间的一柄碧绿色玉笛。
“血魅。”左翼惊呼一声,哼,“怪不得,从来不用剑。”血魅,由无数人的鲜血,铸就的血玉笛,它自带魔性,自认魔主,在这神州大陆的武器排行榜上,进得前三。
拥有它,能够控制它的人,必定心性极其沉稳,毅力惊天,否则,到头来,终究论为血魅的奴隶。
在人性的欲望中,丧失本心。
东方钰无视着左翼的惊诧,自顾的将玉笛放置在唇边,片刻,一道仿若幽灵般,蛊惑人心的音符,在染血的草地上,缥缈没有终点的火速扑开。
听到音符的那一刻,左翼直感觉自己,置身于云雾中,慢慢的,他与东方钰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东方钰消失人前的那一刻,云策终于体力不支,狼狈的倒塌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闭上眼眸的那一瞬,他冰冷的眼睛里,有欣慰,有担忧。
他欣慰他能够为陛下而战死;他担忧,他死后,素心那丫头,会为他难过,痛苦。
他的眸光里,复杂多变,却毫无面对生死的恐惧。
一众黑衣人,眼见所有的对手,都已经死去,便收了手中的利刃,可是,在发现他们的左护法,和要杀的目标一同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时。
一众黑衣人,瞬间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们不知道彼此,是该走,还是留。
“东方钰,云策大哥,你们在哪里?”一声焦急的少女声音,从不远的地方,迎风飘来。
东方钰,你们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我好害怕从今往后,都看不到鲜活,而充满算计的你。
听到韩子鱼的声音,其中一个稍微有些地位的黑衣人,摆了摆手,说话的语气特别公式话道:“左护法特别交代过,不准伤害韩姑娘,我们注意隐藏。”
“是。”一众黑衣人听到男子的吩咐后,都顺速的将自己的身影,隐匿在了一望无垠的草丛之中。
他们在此隐匿,一为避开与韩子鱼的交手;二为等待左护法,走出东方钰用血魅玉笛,而营造出的幻境。
虚幻空间里,四周都是漫山遍野的桃花,左翼脚踏在桃花树的顶端,眼神困惑,愤慨的凝望着东方钰。
“东方钰,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这里是凤凰山,斜山坡上的十里桃林。”东方钰脚踏桃花树顶端,唇角微扬,双手环胸,一副姿态娴雅的话家常模样。
“怎么可能,凤凰山在西楚偏远之境,我们怎么可能眨眼到了这个地方。”左翼眼神一暗,对东方钰所说的话,没有丝毫的相信。
其实,左翼知道血魅玉笛最为厉害的地方,就是营造幻境,而让敌人,在幻境中,毫无施展能力的本事。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知道,还那么傻傻的问着东方钰答案。
“这里,当然不可能是真实的凤凰山。”东方钰苦涩的低笑一声:“这里,不过是血魅幻化出来的场景。”
“传言说,血魅能够知晓主人最想待的地方,所有,每次引人入镜的时候,那画风,其实,就是其主人,最向往,最想去的地方。”
左翼很了解血魅,所以,他知道,进了血魅所幻化出来的幻境时,他一身的武艺,都将无从施展,如此,他还不如,陪着东方钰悠闲的唠唠家常。
能多活一段时间,就先好好珍惜着。
“你很了解血魅。”东方钰勾唇一笑,眼眸里泛起了一抹,深沉如墨的探究。
“何止了解。”左翼唇角微扬,提及血魅,他更加的眉飞色舞起来。
“东方陛下,难道,你忘了,我左翼可是雪山冥教的左护法,雪山冥教虽然隐匿于世,但是,在那里有一个巨型藏宝阁,藏宝阁里面的每一份竹简,都详细记载了上古时代,所遗留下来武器与法宝。”
“既然知道,左翼,那孤如今给你两个选择,一,活着出去;二,死在这里;你自己看着办吧。”东方钰似笑非笑的,审视着洋洋得意,滔滔不绝的左翼。
说出来的话,明明探究生死,却给人感觉如沐春风。
左翼被东方钰的话,噎了一下,这个东方钰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问我有关雪山冥教的事。
“东方陛下,真会开玩笑,人逢于世,能够活着,当然不会选择死。”左翼讪笑一声,还不忘初心的问着东方钰:“东方陛下,让在下活着出去,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没有。”东方钰如墨般深邃的眼眸里,有一缕忽明忽暗的光,在交替的闪烁着。
没有,怎么可能,身为帝王,这个时候不给自己捞点好处,也太不符合,身为一个帝王睿智的选择。
左翼眼神充满困惑的,凝视着东方钰,说话的语气充斥着浓浓的不确定:“在下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伤害子鱼之心。”东方钰勾了勾唇,笑意深沉的解释道:“杀孤的人,因为利益冲突,孤可以原谅;但是,所有伤害子鱼的人,无论有怎样的理由,孤都会让他生不如死。”
“原来如此。”左翼敛下视线,心里莫名的一阵好笑,他今天能走出这里,竟然,就因为他没有伤害那个小姑娘的心。
“东方陛下,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受何人所托,前来取你性命。”左翼眼神如炬的凝望着东方钰,他不相信,他不想知道。
“在这神州大陆,能同时想孤和慕容琛死的人,没有几个,就算你不说,以孤的情报网,自然也能知晓。”
东方钰眼神犀利的,瞟了一眼左翼,说话的语气,依旧狂傲霸道。
东山山颠
施展轻功,赶到这块无尽的绿草地时,我闻到了一阵阵的血腥味,我知道,他们肯定就在这附近。
东方钰,你千万不要出事,你要等我。
我的脚步越往前走,刺鼻的血腥味,就越来越浓厚,闻着那慎人的味道,我手心沁出的汗,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滴落到了草坪地上。
终于,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尸体,横躺在了我的视野中,我眼珠瞪得老大,眼神惊恐的穿过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
“云,云策大哥。”一个熟悉而满是鲜血的脸庞,呈现在我眼前,我掩着嘴一阵惊呼,眼角的泪水,也瞬间不争气的喷涌而出。
我不顾一切的跑到了云策身边,跪了下去,使劲的摇晃着云策的身体:“云策大哥,你快醒醒,快醒醒。”
可是,不管任凭我怎么呼唤,云策的身体,就是一动不动的横躺在哪里。
“云策大哥,东方钰在哪里,他在哪里,他是不是也出事了,你快醒来啊,你快告诉我,好不好。”
此时此刻,我发现我的眼泪,似破了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我双腿发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泪眼模糊的视线,在周遭扫了一圈后,发现不远处,赫然有一座悬崖绝壁。
又是悬崖,我的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变态男人跳涯的那一幕。
东方,东方,你是不是也出事了。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的轻功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你是不是就会没事。
云策大哥,也就不会躺在这里,你的那些暗卫们,是不是能够不用全部死。
我的身体摇摇晃晃,眼神空洞的往悬崖的方向,缓缓挪移。
可就在此时,我的神思一阵恍惚,我仿佛看到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有一道身影,他凝视着我,一袭白衣,长身玉立,眼神悲凉。
他是谁,他是东方钰吗,可是,为什么我看不清他的脸。
“她的生死,与我何干,又与你何干。”
“我爱的人爱她,这就够了。你若不肯帮我,我现在立刻,马上,就会自尽在你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