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命是教主的,若违抗,必死无疑。”右弦顿了顿,又续道:“但是,若我们要执行命令的话,面对东方钰这样的对手,也无疑死路一条。”
“呵。”左翼忍不住苦笑一声,“这么说,这一次,我们横竖都是死了。”
“非也。”右弦忽然眉毛一挑,唇角微扬道:“左翼,你说,如果拓拔秀死了,教主还会执着的要东方钰他们的命吗?”
“教主的宗旨,一向是独善其身。”左翼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只不过,活着的欲望,对他而言,无可抗拒。”
“左翼,你可知冥幽的身世?”右弦勾勾唇角,语气,略带询问道。
“冥幽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因为天资聪颖,骨骼清奇,所以,被教主收为义女,带回冥教,赐名冥幽。”左翼声音清朗,思绪却莫名困惑。
右弦淡淡的摇了摇头,讪笑道:“你所说的是众所周知的,而我问的,自然是不为人知的。”
左翼的嘴角僵了僵,语气略显焦急道:“右弦,有什么话,不凡直说。”
“好啦。”右弦温和一笑,语气悠悠道:“冥幽原名赵念,乃是南诏国前丞相之女,赵家因为谋反之罪,被满门抄斩后,她得一个神秘少年相助,死里逃生。”
“神秘少年,不会是轩辕熙吧?”左翼邪魅的声音喃喃道,心里面却仍旧有些理不清思绪。
“没错。”右弦满意的点点头,“其实说到底,轩辕熙与赵念来说不仅是恩人,而且,还是她一直梦寐以求,而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我明白了。”左翼似乎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年,“冰融”被偷走后,我们却用数年的时间,才找到肇事者。”
“感情这东西,就是蒙蔽眼睛的魔鬼,让人不顾后果的付出一切,哪怕,结局是万劫不复。”右弦的语气,不温不火道。
“右弦,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你明明深爱着圣女,可是,为什么,却能够亲手把她送到慕容泽的怀里。”左翼语气柔然,只是话里话外,皆透着不解。
“以我的身份,给不了她幸福,可是,慕容泽不一样,他爱她,他也有那个能力,倾尽所有去保护她。”右弦淡淡的说着,只是,他温和的眸子里,却泛着缕缕的苦涩与忧伤。
左翼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即便,她不爱他。”
“她会爱他的。”右弦顿了顿,“只是时间问题。”
西楚,黎王府,慕容琛一袭棕色素锦袍服,表情沉闷的坐在凉亭里,右手执着一盅杯盏一饮而尽。
谭邺在他耳旁腹语,低沉道:“南诏国传来消息,拓拔秀已然现身,殿下,不知我们的人是该静观其变,伺机而动,还是协助轩辕太子的人,一举击杀。”
慕容琛皱了皱眉,声音低沉的问道:“阿钰那边的人,有什么动静?”
“启禀殿下,秦皇已经和轩辕太子,达成共识,携手击杀拓拔秀,永绝后患。”
“好。”慕容琛沉闷的眼角,露出一抹笑意,“谭邺,准备纸墨,本王要书信一封给轩辕熙。”
谭邺跟随慕容琛多年,自是明白黎王的用意,于是,他招了招手,很快就是侍卫,从书房搬来了笔墨纸砚。
静谧的夜晚,拓拔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多么的斗争生活,让他十分敏锐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这一次,他似乎明白,他错了,他不该太操之过急,太自以为是,也太高估了雪山冥教的实力。
“殿下。”静谧的房间内,突兀出现一道,空灵而公式的声音。
拓拔秀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起身,语气急促道:“说?”
“殿下,我们潜伏在四国的暗探,已经陆续被杀,如今,已经所剩无几。”暗卫的声音,隐隐透着害怕。
本来焦躁不安,辗转反侧的拓拔秀,却在听到这样的噩耗后,不安的心,瞬间冷静下来,他沉声吩咐道:“传命下去,让还活着的暗卫,陆续撤离,如今,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安全。”
暗卫本来害怕的心,却在听到拓拔秀这样的命令后,一下子安心下来,他出自本能的感激道:“属下,还请殿下尽速撤离。”
“你下去吧,本王自有打算。”拓拔秀摆了摆手,睿智的脑袋里,也早已思考好了,自己的退路。
只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拓拔秀还未来得及,实行自己计划的时候,轩辕熙已经亲自带领禁军,将他们团团包围。
“传令下去,格杀勿论。”轩辕熙一走进这座精致的别院,就冷声命令道。
“是。”禁军领命后,很快就与拓拔秀的暗卫们,厮杀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便是刀剑入体,哧啦,哧啦的声音,络绎不绝。
楚勋跟在轩辕熙的身后,亦是冷着一张俊脸,沉默不语。
拓拔秀自知躲不过,毅然决然的走了出来,与轩辕熙四目相对,冷笑一声道:“轩辕熙,你的动作,还真快的令我意想不到。”
轩辕熙讥讽一声,唇角微扬,道:“拓拔秀,没想到你逃跑的动作,也是慢的令人发指啊。”
“哼,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这一次,本王输了,输的心服口服,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面对生死,拓拔秀的眼底,似乎毫无惧意。
楚勋听了拓拔秀的慷慨致辞,唇角微弯,不禁挖苦道:“拓拔殿下,没想到你这个人,品德不怎么样,志气,还倒真的令在下佩服。”
“多谢夸赞。”拓拔秀勾唇一笑,似乎听不懂楚勋的深意一般。
“拓拔秀,本太子给你两条路,一,自行了结,本太子给你一条全尸,二,我让人帮你,五马分尸,死后彻骨扬灰。”轩辕熙显然没有楚勋的耐心。
拓拔秀听完轩辕熙的话后,也毫不犹豫,语气颇为淡然道:“轩辕熙,本王就不必劳烦你大驾了。”
拓拔秀说话的同时,至袖中拿出一支剔透的药瓶,随后,打开瓶盖,仰头,一饮而尽,“这是醉魂散,服用后,一刻钟内,必死无疑。”
拓拔秀喝完后,还不忘对轩辕熙,与楚勋解释一番。
轩辕熙听完,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楚勋却忍不住嘟腩道:“醉魂散,这种死法,也太便宜你了吧?”
拓拔秀一听,却不疾不徐道:“在下还有一刻钟毒发,楚将军若是觉得,在下死的太过便宜,那么,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想尽各种办法,来折磨我致死。”
“咳,咳——”楚勋被拓拔秀的话,说的尴尬了一下,“额,本将军没那个闲功夫。”
“太子殿下,楚将军,你们是想看着在下毒发身亡吗?”拓拔秀勾唇一笑,言语之间,夹了几分调侃与嘲弄。
轩辕熙皱了皱眉,颇有些不屑一顾,道:“哼,你还没那么大的面子。”扭头,他对楚勋道:“楚勋,你就在这里,看着他死,死后,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
“是,太子殿下。”楚勋领命后,轩辕熙一甩衣袖,毅然决然的潇洒离去。
轩辕熙离开时,周遭的战事,也基本结束,拓拔秀别院的暗卫,一个未留,斩杀殆尽。
楚勋满意的看着战果,对禁军招了招手,禁军统领一看,马上明白过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禁军统领,就命属下端来了一个,精致绝伦的檀木椅子。
楚勋一看,嘴角勾勒着笑容,十分轻松自在的横躺了上去,他的余光,还时不时的瞄着拓拔秀。
只不过,拓拔秀的表情,从始至终,太过淡然,以至于,他连看,都失去了兴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拓拔秀毫无征兆的向后仰去,噗通一声,他高大的身子,重重的落在了,青玉石铺就的地砖上。
楚勋百无聊赖的,瞟了一眼拓拔秀的尸体,声音慵懒道:“来人,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禁军统领领命,便走了过去,一探拓拔秀的鼻息,随后语气恭敬道:“回禀将军,贼人已无气息。”
“太子殿下答应他,我们要留他全尸,不能食言,对不对?”楚勋忽然懒懒的问道。
禁军统领楞了一下,恭敬道:“是。”
楚勋却适时的摇了摇头,语气略显惋惜道:“可是,我们得确保他死透了,对吧?”
禁军统领不明白,楚勋的真实意图,只得继续恭敬道:“是。”
楚勋看着禁军统领的表现,十分满意,然,就在禁军统领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行时,楚勋突兀起身,来到拓拔秀的尸体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将军。”禁军统领不明所以的唤了一声。
楚勋却是冲他魅惑一笑,随后,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俯身,弯腰,直插拓拔秀的心脏。
楚勋不顾禁军统领的诧异,起身,笑容温和道:“好啦,本将军先走了,匕首就送给拓拔秀,作为昂贵的陪葬品吧。”
“是,是——?”禁军统领,被楚勋一连贯的动作,给弄懵了,一时之间,他只得呐呐的称是。.
太子府,轩辕熙回府后,便带领着侍卫,直奔冥幽所住的院落。
与此同时,冥幽却为自己,穿上了一身大红嫁衣,端坐在铜镜前,对镜梳妆,只是,她眼角的笑容,却是那般的凄楚。
房门外,轩辕熙毫不温柔的一脚踢开房门,可是,看到珠帘内,冥幽的一身着装时,他明显楞了一瞬。
“你在做什么?”轩辕熙的语气,明显带着浓浓的疏离。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有生之年,我能够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