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父亲的这一番言论,却是不由的笑了,父亲见我笑,那眉宇的愁绪,更加的深了,他有些无奈道:“阿梨,你可听懂,为父的意思?”
我伸手,拿起桌边的茶壶,为父亲,斟了一杯茶,笑意盈盈道:“阿爹,女儿懂,实不相瞒,去参加信王的喜宴,还是女儿,特意求来哒?”
父亲听完我的话,别说喝茶了,差点白眼一番,晕了过去,我瞧着他,一脸颓废的盯着我,知道,这是气着了,于是,赶紧宽慰道:“阿爹,女儿长大了,可能有些举动,行为,你无法理解,但是,你放心,女儿无论做什么,都会把自己的性命,还有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父亲见我这般说,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道:“阿爹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而不是,凭着自己的喜好,一意孤行,最后身临险境,而不自知。”
“吃一蛰长一智,阿爹放心,女儿不会在同一件事情上,跌倒两次。”说完后,我再次,将茶递到了父亲面前,声音温柔道:“阿爹,喝口茶,消消气,莫被些,不重要的事情,给伤着呢?”
“不重要的事情?”父亲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是,行为上,他还是接过我的茶,浅浅的品尝了一口?
父亲放下茶盏后,眼神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他又道:“阿梨,听你阿娘说,你院中的百年梨树,骤然倒塌?”
“嗯。”我乖巧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道:“可能是它的寿元,到了吧?”
父亲闻言,却是一脸担忧道:“百年梨树,骤然倒塌,这可不是什么吉兆?”
我瞧着父亲的脸色,又要变得阴沉,忽而一笑道:“阿爹,哪里不是吉兆了,陛下见梨树倒塌,还特意找来了宫廷御匠,为我们凤府打造家具,女儿也没想到,被陛下这么一折腾,倒塌的梨树,瞬间就变废为宝呢?”
父亲闻言,微微点头,道:“嗯,这件事,为父,也听你阿娘说了,只是,阿爹知道你对鬼神之事,不甚在意,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做一手准备,往往关键时刻,是能保命的?”
“嗯,阿爹的话,女儿记下了。”听了父亲的谆谆教导,我依旧,乖巧的点了点头。
虽然,父亲因为这件事,为我担忧,我很过意不去,但是,我又不能直接告诉他,百年梨树,倒塌一事,是死了一千多年的肴城前辈干的?
“你啊,每次都是虚心听教,屡教不改?”不知何时,母亲,带着贴身嬷嬷文氏,姿态娴雅的走进了书房。
我抬眸,与母亲的目光交接,撅着嘴,略显不满道:“阿娘,女儿每次都是虚心听教,可没有屡教不改,你可不能,瞎给女儿造谣?”
“啧啧,阿娘,不过说了句实话,没想到,这造谣二词,都给用上了?”母亲闻言,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
而父亲,听了母亲的调侃,也是,不由一笑道:“夫人,阿梨这张嘴,还不是,尽得你真传。”
母亲一听,却是微微抬眸,瞪了一眼父亲,没有说话,父亲见状,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拍错马屁?
而我,却是趁机道:“阿爹,阿娘,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女儿就回青竹小院啦?”
父亲,母亲,见我想溜,两人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而后,母亲开口道:“想回去,就回去吧?”
我见母亲发话,便笑意盎然的摆了摆手,娇俏道:“父亲,信王大婚当日,莫要忘了叫女儿哈?”
父亲听了我的话,明显神色不好,但是,他还是,保持着良好的微笑,道:“放心,不会忘。”
事实上,没有得到父亲的保证,我还真怕,信王大婚当日,他会先自己溜了?
当然,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为了我的安全,我的这个父亲,可是,不走平常路的大人物?
回青竹小院的路上,一不小心,又与凤蕊迎面撞上了?
凤蕊看到我,便提着她的裙摆,一路小跑过来,声音清甜道:“大姐,你这是,从阿爹书房那边,过来吗?”
我见状,点了点头,声音清冷道:“妹妹真聪明,猜对了?”
凤蕊似乎没想到,我会这般夸她,于是,她的神色,明显愣怔了数秒,方才回过神。
“大姐,听说陛下,吩咐宫廷御匠,将你院子里,那颗百年梨树,打造成了家具?”
“嗯。”我点了点头,刻意调侃道:“怎么,妹妹看中了,我院子里的御匠,想陪我一起去瞅瞅?”
凤蕊闻言,瞬间羞红了脸,连连摆手道:“大姐,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妹妹就是想着,宫中的御匠,那手艺,定是极好的,而妹妹院中,刚好有一书案,老旧了,所以,想换换新的?”
“所以呢?”我回望着凤蕊,故意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
凤蕊是个聪明人,她见我刻意装傻,自然知道我的态度,已然摆在那里?
于是,她道:“哦,没什么?大姐,父亲还在等我,妹妹这便去了?”
凤蕊说完,便客气的与我福了福身,随后,便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兰蔻,向父亲的书房走去。
我望着她,翩然离去的背影,一时哑然?
怎么,转性了?
片刻之后,我回过神,便带着青衣,博睿,继续往青竹小院走,踏进院子的那一刻,一抹熟悉的身影,落入我的眼底。
肖云见到我,原本淡漠的眼神,瞬间变得温和,他拱手行礼道:“大小姐。”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这一次,与上次的粗布麻衣不同,他换上了一身褐色华服,眉眼如画,仿佛那画上走下的翩翩浊公子?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随后,低声道:“随我进屋吧?”
而后,我又瞟了一眼青衣和博睿,交代道:“你俩不用跟着哈?”
回到房间,我身子,慵懒的坐到了檀木文案前,脑袋枕在了我的双手心之上,肖云站在下方,仍旧如第一次,我见到他那般,后背挺拔,不卑不亢。
我见状,没有过多言语,声音懒懒道:“肖云,可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