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信仰
绚丽的光与影，无论看几次，都会让人感到震撼。
被盖亚称之为美塔领域的这片空间，埋葬着无数文明最后的证明。但它不是死亡之地，相反，这里是希望之地。
任何一个文明，都是在祝福中诞生，在绝望中消亡。可是哪怕消亡了，它们的存在也并非没有意义。
一段文明的旅途，以数万年、数十万年为时间的跨度。懵懵懂懂的诞生，跨越无数岁月，一直到终末。
死亡是谁都无法逃避的，包括宇宙本身，谁也逃脱不了这最终的命运。所以那些沿途的风景，旅途中的悲欢离合，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消亡了，但是绝非没有发生过。
爱恨情仇、因缘聚会。这里铭刻着这些痕迹。
盖亚说，她并不是这片空间真正的所有者，仅仅是借用了力量。那么那位神秘的文明守望者，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千万年的时光之中看着这一切的呢？
这一刹那之间的感悟，艾斯已经出现在美塔领域之中。
盖亚被安格拉蒙和怪兽围在中间，虽然能量灯还没闪烁，不过她的状态并不好。安格拉蒙的高能光线，哪怕对盖亚也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艾斯的出现刚开始并没有引起注意，直到他跳到空中，一脚飞踢踢开了安格拉蒙，也打断了他的束缚光线。
“抱歉，来晚了。”
“不，是我有些大意了。”盖亚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
那束缚光线出乎意料的难缠，让她整个身体都麻痹了。还有吉特吉塔加的窒息气体，虽然奥特曼不需要呼吸，但气体的刺激性很强。
就像被人喷了一脸的辣椒水一样。伤害不高，只是让人止不住难受。
“这个叫安格拉蒙的家伙有些难缠。”
看着纤弱，像个稻草人似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身体却出乎意料的坚固，盖亚几次重击都没有伤害到他。
“听地底人说，他的弱点在胸口。”
“胸口？”
这倒是出乎意料，难怪安格拉蒙战斗时总是双手抱着胸口。原本以为是他表示不屑的动作。
现在既然知道了怪兽的弱点，那就好办了。
盖亚手中出现了一圈光轮，掷向安格拉蒙。安格拉蒙只能用手阻挡，但是显然，那光轮并不是手臂能够挡下的，他的整个手连着小臂被切开。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艾斯还是有些惊讶。那是如假包换的八分光轮，初代哥哥和杰克哥哥的绝招。
以斯卑修姆能量凝聚而成，是斯卑修姆光线的进化型使用方式。而艾斯自己因为学了威力更强的奥特圆盘刃，所以虽然同为奥特警备队的一员，这招八分光轮连他都不会。
盖亚竟然会！
盖亚不但会，她甚至能投影出奥特手镯。不过在奥特兄弟在场的情况下，以免误会，在过去的战斗中她刻意都没有使用。
失去了一只手的安格拉蒙已经无法护住胸口。
“等等，盖亚，你不能对我动手，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派我来地球的吗？”
不知安格拉蒙是真的打算求饶保命，还是拖延时间。也永远没法知道，因为盖亚的光子冰刃已经出手了。极致的光芒化作冷冽而无比锋利的光矢，切开了地底的黑暗。
虽然没有变为V2形态，不过在美塔领域的加持下，冰刃的威力提高了好几倍，一瞬间击穿了安格拉蒙的胸口，将他胸口的器官灼烧殆尽。
安格拉蒙不甘的倒下了。
“不听听他说什么吗？”艾斯问道。
“不想听，反正十有八九是假话。躲藏了十年的时间，哪有那么容易说真话。派遣他隐藏在地球地底的，亚波？宙达？百特星人？还有谁？不过不管是谁，总之是地球的敌人。”
是不是假话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点生气了。不管是谁，被人麻痹着不能动，还在脸上喷辣椒水，心情肯定都不会好。
北斗打了个寒战。女孩子这种生物，果然都让人应付不来。一旦生气了，比洪水猛兽更可怕。南夕子有时候就让他头痛，看来玲也也是。无论是九岁还是十九岁都一样。
还剩下的那头怪兽，也就不劳盖亚出手了。艾斯挥手呈“T”字，使出了梅塔利姆光线，吉特吉塔加在光线中炸成了粉末。
美塔领域消失，盖亚和艾斯相继出现，又很快消失在今野的视野中。
“看来是赢了啊。”
赢了？地底人尚有些不真实感，被奴役了六年，真的结束了？
“你们真的要继续住在这里吗？”今野回头向地底人问道。
“也是，既然被伱们人类发现了，你们该不会回去后就用地底导弹来摧毁这里吧？”
“当然不会！”今野吓了一跳，还以为对方对人类依然抱着深深地仇恨。
“只是开玩笑。”
开玩笑？地底人也会开玩笑？而且看他的表情，那么严肃丝毫没有玩笑的感觉。今野想说，他们真的不适合‘玩笑’这个词。
“我们当然会继续住在这里。地面的光照和氧浓度已经完全不适合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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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人类来地底要戴氧气瓶一样，他们去地面也无法适应太过浓郁的氧气环境。醉氧，或者更严重，身体会承受不住。
即便人类愿意接纳他们，也需要几百年的时间，让他们早已因为环境而变异的基因慢慢适应改变。
和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北斗打了声招呼，今野表现如常，就像没有发现对方离开过一样。
两人向着鸭嘴兽号返程。离开地面几个小时，他们已经开始想念地面的阳光和新鲜空气了。
真不知道地底人这漫长的岁月是如何忍受。
“你们真不打算去地面生活了吗？”
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地底人一瞬间有些惊讶，但很快意识到对方是谁。
“盖亚？”
虽然是和几分钟前的今野几乎一样的问题，但是面对盖亚，地底人想了更久。
这位可不是今野，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这个星球最后一次给予的宽容。
但最终，地底人还是摇了摇头。
“地面是我们的执念，但事实是已经不属于我们。”
那只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之地。却已经不适合他们生存。
“这样的话，这颗星球地下的安全，以后就交给你们了。这里是人类无法触及的地方，但是依然有外星人虎视眈眈。”玲也说到。
如安格拉蒙这样的敌人，不是第一次，也绝不是最后一次。
人类对地球的海陆空防卫越发严密，但对于星球的地底是无法触及的盲区。
“将这颗星球的地底交给我们？”
“对，可以拜托给你们吗？”
他们是地底人，在地下已经生存了无数的年月，如果从上一次冰川期躲入地底算起，已经是两百多万年。
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是无根漂泊的亡魂，躲藏在暗无天日之处，不被知晓，不被承认。
但是此刻，地球的星球意志将地底托付给了他们。
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存在被这颗星球所承认。是星球上芸芸众生的一员。
当时亚波人极力想要争取的，其实就是盖亚的这句话而已。
“可是我们并没有保护地球的能力。”
哪怕他们最强盛的时候，也不过是借住泰莱斯通的保护而已。那是一头他们偶然驯服的怪兽，但泰莱斯通已经死了。
现在的他们自顾不暇，区区几百人，所有的武器都在被奴役的那几年中收缴了。他们只能重建家园，别说保护地球，就连自保都做不到。
玲也想了想，将兔子从秘境中抱了过来。
“这是鲁纳蒂克斯，它会代替泰莱斯通守护你们。”
这只肥兔子，与其让它整天在月桂树下无所事事，不如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这是……新的守护神？”
说守护神也没错，毕竟是因幡的白兔，或者说玉兔。在神话中也算是耳熟能详的神话角色。
说是妖怪，其实也可以说是神仙。
被突然从秘境中抱出，鲁纳蒂克斯有些茫然，然后被交到了地底人手中。
“平时不用喂养什么，它自己会喝岩浆。如果遇到了真正无法抵挡的敌人，那么就告诉我吧。”
“告诉你……不，您，可是我们该如何联系您呢？”
“呼唤我的名，真心所求的话，我会听到。”
她的名字，当然不是大岛玲也，而是盖亚。信仰者，凡所求必被知。
在这神魔皆陨的时代，唯有她能够听到众生的祷告。
于是这群被世界抛弃了百万年的迷失者，有了能够信仰的神灵。
无需赞颂，她不因赞颂而伟大，也不求信仰而锚定。她只在时光长河外观望着星球的芸芸众生。
从冥古期一直到38亿年前地球出现第一个生命。此后生命历经了五次大灭绝。无休止的宿命，每一次，都输给了破灭根源体。
盖亚带着一丝期望，期望这一次的生命，人类，也不仅仅是人类，而是地球的所有生命，他们是否能够走出不同的未来。
战胜破灭根源体，存活下去的未来。
光之国虽然保护着地球，但真正抉择来临之时，奥特战士是无法代替人类做出选择的。
否则，这颗星球又会开始新的轮回。就连盖亚，都已经有些厌倦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