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聘请
回家的路上玲也突然想起来，爱丽丝是一人独居的。
这是不需要缜密观察就能得出的结论。
那个占满了电脑的房间，完全没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甚至连旁人介入的空间都没有。完完全全只属于个人的私有领地。
爱丽丝口中失踪的防卫军高层的父亲，这种事情只是个自欺欺人的说法。
在与怪兽、宇宙人的战斗中，‘战场失踪’这个词其实和阵亡没有任何区别。万吨巨物碾压过，找不到尸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所以，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一个人独居在那样的房间。
“我觉得我好像弄错了一件事，爱丽丝大概不是讨厌学校才不来上课。”
回去的路上，玲也突然自语道。天色有些擦黑了，见野管家的车正停在不远处那搭满帐篷的公园门口。黑色的豪华轿车，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仿佛是错入的异物。见野有些紧张，待看见玲也才松了口气。玲也向他招了招手。
“学校的班主任也真是的，竟然让学生来这种地方。”见野抱怨道。东京有名的贫民窟。也就是他家的大小姐，换做其他小学女生，不对，就算是成年女性，独自来这里也难免遇到危险。
“大概是老师也没有想到，爱丽丝会住在三谷区吧。”知世道。
这是真的，作为一名贵族学校的老师，当然不会想到会有班级的学生住在这种地方。
作为一年只去过一次学校的学生，连家访都没来过，班主任大概根本没认真看过爱丽丝家的地址，就随意摘给了她们。
更何况，班级的学生，谁还不是管家、司机随身的，根本不会有独自去哪里的说法。
也就是玲也和知世艺高人胆大。
爱丽丝一年只去一次学校，是为了保留学籍。
玲也现在回想起来，学校能同意这样事情的，大概不是因为爱丽丝家里有什么权势。因为就算是玲也自己，大岛家算是顶级豪门了，学校也不会因此而破例。
缺勤就是缺勤。教育是神圣的，不会为普通权贵而折腰。能让学校松口的，应该只有来自正规官方渠道的行政命令。
之前，当玲也问起爱丽丝她的经济来源时，女孩显得很随意。
“你该不会以为，就不能赚钱吧？钱这种东西，不是需要的时候写点小程序卖掉就有了嘛。”
电脑是军方才有的，民间别说普及，甚至很多人都没听说过。所以这个所谓的“小程序”，玲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说不定TAC队的基地里也有爱丽丝的‘小程序’。
小时候的白大褂和研究室，所以她从出生就是不同的。
并不是爱丽丝自己不想去学校，而是她的生活和普通人不同，她是特殊的。
超能力也好，或者是其他的，在某种领域比天才更天才，所以经历着别人无法想象的事。
好在，爱丽丝本人对这样的生活感觉也并不排斥。
一个人能找到一种合适自己的生活方式，这也是一件幸运的事。也好，家里蹲也好，旁人的意见和眼光并不重要。只要自己认为自己是快乐的就好。
至少，爱丽丝答应了玲也拜托的事。
因为她被玲也口中描述的“互联网”所吸引。
虽然还不能更直观的看到互联网真正的样子，但只要心里畅想一下，就足以让人无限向往。
那简直就是为量身打造的世界。
爱丽丝不会离开她的小屋，但软件设计、编程的事，也根本不需要她离开，那座计算机搭建的城堡才是最适合工作的地方。
“知世，我有预感，我之前所说的那些东西，聊天工具也好，还有社交论坛，很快就能出现了。”
甚至可能比手机上市的时间更早。
“真的吗？”
知世也很期待。
互联网的概念在十年前就有了，如今发展到什么地步，玲也并不清楚。
前世，互联网真正成熟要到九十年代，不过这不足以作为参考。
在这个世界黑科技泛滥，人类真正的高端科技早已跨入了星辰大海。至少爱丽丝房间里的那些来自军方的电脑，哪怕拿到玲也前世的那个年代也不落后。
技术早已突破，只是没有用于民间。
好在，现在玲也找到了一个貌似掌握了技术的人，一切不用重新开始。
布局全球这种事太大太宽泛，玲也只打算做一个仅限于公司产品的网络，范围目前也仅限于东京。
之后或许可以一步步扩张。第一步总要脚踏实地才对。
聘请爱丽丝是认真的，虽然没有劳动合同。这个年代也没有完善的劳动法。
虽然看着有点儿戏，两个小学五年级的女生，随口之间的协议。但玲也已经预支了报酬。
一部手机，这是见面礼。也是让爱丽丝明白公司技术的必要物品。这不算报酬。
最先的报酬是爱丽丝之后再也不用交房租。那间属于大岛集团产权的屋子，玲也已经决定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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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再不值钱，那毕竟也是东京的一间房子。
甚至如果爱丽丝能够完成论坛、聊天工具的初步框架搭建，玲也打算将整栋楼一起打包送给她。
这样爱丽丝能够过上包租婆的生活了——虽然承租的也就只有楼下的一家拉面店。
爱丽丝欣然接受。她对钱其实并没有什么概念，就像她说的，身边没什么积蓄，但需要的时候，很容易就能有。
给某些部门写几个代码程序的事情。
不过，这座自己视为堡垒的小屋完全属于自己，对她来说是一件很让人心安的事。
至于做包租婆，其实她想的是，看楼下的明老板以后还敢不敢在她的香葱汤里面胡乱加拉面和叉烧。
她才不会营养不良呢，有香葱就够了，其他东西都是邪道。
想到这个，爱丽丝又抓起房间的座机，打了楼下电话。
“一碗叉烧面，不要叉烧，不要面。也不要自作主张给我加鸡蛋。”
她觉得可以庆祝一下，用一碗叉烧汤底的香葱。
至于电话里明老板惯例的那句“我们是卖拉面的”，依然是无视。很快她就是房东了，是明老板的顶头上司。
这样的想法让爱丽丝快乐的笑出了声。
春分之后，天气很快转暖了。
在前几日消灭了怪兽，阻止了富士山爆发之后，TAC队的队员们都获得了几天奖励性的假期，可以轮休一下。
北斗依稀觉得，阻止富士山喷发的，那好像不是自己的功劳。
但他私下里问了玲也，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
打败了那头狮头附身人类变成的怪兽之后富士山真的平静了。这是人们唯一知道的事实。
既然如此，那就是唯一的真相了。毕竟之后也没有其他的怪事发生。
观测数据显示，富士山地下地脉压强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比往年的平均值更低了一些。
关于这一点，北斗倒是知道原因。因为他与艾斯一心同体之后感官敏锐了许多，当时就感觉到了富士山下的那头熟悉的怪兽。
事实证明，高血压的时候让蚂蝗吸点血也有用。虽然不治本，但治标。
身为“蚂蝗”的鲁纳蒂克斯深藏功与名，抹抹嘴又睡觉去了。
如今的地脉压力依然偏高，毕竟板块冲撞依然在发生，但至少几十年里爆发的概率都不会太大。
玲也的那一句“不知道”，并不是刻意逗弄北斗。
魔神因人的恐惧而生，既然无人知晓，那还是埋葬进遗忘之中比较好。否则哪怕卡伊玛死了，也可能有另一个火灾的魔神在人的记忆中诞生。没人知道，那就等同于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趁着这个难得的假期，北斗去了妙高高原饭田山的滑雪场。滑雪是北斗的爱好，他也很擅长这个，只是平时没什么机会。
这个季节虽然已经是春天，不过因为饭田山海拔很高，将近四千米，山顶积雪常年不化。
哪怕是最炎热的夏季，山顶也寒冷如冬。这里是滑雪的圣地。
火车转汽车，一直到山林深处，然后是一段只能徒步攀爬的山路。好在虽然是山路，因为这里是滑雪圣地，在就被爱好者们踩出了平坦的阔道。只要不特意去翻越后山，一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当北斗来到山顶时，天已经擦黑。滑雪场关门了，旁边的休闲旅馆灯火通明。
天南海北的旅客到处都有，北斗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有几个旅客围坐在旅馆大厅的火炉前，听着一个大约是本地的老人在讲故事。北斗没急着去登记住宿，他饶有兴趣的同样走到人堆旁。他对故事有些兴趣，当然，也对热烘烘的火炉有兴趣。
在冰天雪地里走了近一个小时，确实太冷了。
老人讲述的是一个古老的，只流传在饭田山周边的神秘传说。那是关于“巫”的传说。
“巫”这个词在岛国并不常见，神社的巫女也写做“神子”，并不会用这个字来描述。
因为“巫”是一种更神秘的生命，来源自海峡对面的那个国家。传说中，远在人类诞生之前，有妖族，也有一个名叫“巫”的种族。
他们与人类的形象相似，但并不是人类。有通天彻地的力量，比人类强大的多，宛如神灵。
巫的年代，甚至比神灵的年代更久远。在人类的先祖诞生之后没多久，巫就消失了。
但是在饭田山这一带的民俗故事里，这里遗留着一只巫，遗留的不是那传说的生命，仅仅是它残留的灵魂。
巫的灵魂会寻觅在冰天雪地中死去的人类的尸体以作凭依。腐烂后，再去寻找下一具。
但是相应的，它会完成死者临死之前的一个心愿，心中最强烈的愿望，以作为凭依的报酬。
所以，与其说是抢夺尸体，不如说是一场交易。当意外死于冰天雪地的人，死前的心愿太过于强烈，就会吸引巫，召唤它出现。
“我说，老板，你说得这么像模像样的，好像真的见过巫一样。挺吓人的，你该去做个鬼故事的电台播音员。”
有游客这么说道，北斗这才知道那个说故事的老人就是这间旅店的老板。
“哈，谁知道呢，说不定真的有‘巫’呢。”老人哈哈一笑，见有新人进店，开始招呼起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