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灭绝的生灵
月峰神社这几日成了全岛国被议论最多的神社。因为传言这里要举办“神器瞻仰法会”。
曾经的月峰神社在东京名不经传，哪怕这几个月香火旺盛了许多，也仅限于周边的香客。
但是“神器瞻仰法会”一瞬间引爆了整个东京，不，应该是全国人的情绪。
这毫不夸张。
因为瞻仰的神器，不是他们神社莫名其妙的老古董，也不是什么心经、御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八咫镜”！
哈，八咫镜！每个人最初听闻时这消息时，大概都以为是耳朵出了幻听。
作为耳顺能详的神话传说，三神器的八咫镜！
就像华夏人听到轩辕剑、河图洛书一样。人们第一个反应是：那玩意儿竟然真的有？不是故事吗？
毕竟从没有人见过。就像基督教中的约柜，那书写摩西十诫的石板。
最初的时候没人相信，只认为是小道的无稽之谈，直至传说中供奉八咫镜的伊势神宫亲口确认。
八咫镜真的存在！甚至竟拿出来供民众瞻仰，这是千年没有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是月峰神社，那反而无人关心了。反正是被伊势神宫眷顾的幸运儿，总不至于堂堂的伊势神宫还要讨好对方吧？
这几天，心情最好的是薄利宫司，哪怕神器还没有展出，月峰神社也天天人满为患。
奉纳箱更是一天清理三次，几小时就塞满了。虽然都是五元硬币，数的薄利手抽筋，但他乐意！
瞻仰法会的当天是工作日，当然也是要上学的日子。原本需要神社的巫女主持仪式，但玲也不想学校请假。
一面分不清是金属还是石器的镜子而已，完全不值得她旷课。
薄利原本还想坚持，毕竟没有巫女的法会实在不像话，但被神乐宫主当场阻止了。
他还记得神乐一脸严肃的样子。
“学生还是学业重要，法会就有我主持吧，毕竟八咫镜还是我最熟悉。”
神乐宫主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没有人比她很熟悉八咫镜。
但薄利感觉到，对方这么急着主动揽事，更多的似乎是不想勉强大岛巫女。
她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要脑海里转了几秒，薄利就立刻想到原因了。
啊！那个浓眉大眼的神乐宫主，没想到也是魔卡少女的粉丝啊！
果然，他当时找个电视明星来当巫女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薄利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睿智。
他就是个大聪明！
玲也确实不在意什么八咫镜，哪怕那是所谓的三神器。神话传说走入现实，在她看来也不过就是个古董而已。
她更在意的是诺亚方舟。
在被盖亚赋予了那个被她叫做‘诺亚方舟’的空间的进出权限之后，她常常到这里来。
这个空间，远远比所谓的八咫镜更让人震撼。
无尽无尽，一眼望去没有边际，数以亿兆计的生物。
那是坟墓。虽然凝聚在时光琥珀中的生物还活着，但它们是各自种族的墓碑。
从五亿多年前寒武纪开始，生命出现，然后大爆发。一片欣欣向荣，这颗星球充满了喜悦的新生。
可是在这处墓场，生和死却等价了。存在的必将毁灭，出生的必将死亡。
那些曾经出现过的，几乎没有例外的都走向了灭绝。
离得玲也越远，意味着时代越久远，生物也越奇怪。有名的如欧巴宾海蝎、奇虾、怪诞虫这些，更多的是化石都没有留下，人类不曾知晓的诡异物种。
造型甚至突破想象，让她想起了前世看过的某本名叫《死灵之书》的故事。
里面被渔船撞死的克苏鲁之类的诡异生物大概就长那样吧？
而距离她越近的，则意味着灭亡的时间越靠近，生物也变得熟悉。
在那无穷无尽的时光琥珀中，她看到了不远处一只美丽的鹦鹉。头部和身体呈蓝绿色，额头一点殷红，还有那蓝色如丝绸流光一样的尾羽。
乐园鹦鹉，这是人类给它起的名字。当玲也的手触碰到那时光琥珀的时候，看到了乐园鹦鹉曾经灭亡的经历。
它们原本生活在澳大利亚草原，在那里生活了无数的年月，与当地土着的人类和谐共处。然而1770年澳大利亚被英国人发现并宣布占领，成了英国领地。至19世纪，英国开始向澳大利亚移民，发现了这美丽的鹦鹉，于是大肆抓捕，大量被作为宠物带回英国本土。
乐园鹦鹉的末日因此而来。它们并不习惯人工的饲养，大量的乐园鹦鹉就此死去，栖息的森林也遭到破坏。1927年，最后一只乐园鹦鹉的时光停在了那一年，那个时刻。
不止是乐园鹦鹉，至少近几百年来灭绝的无数物种，灭绝的原因几乎都与人类有关。
曾经数量一度达到50亿只，因为肉质鲜美在美国拓荒时期被大肆捕猎的旅鸽，短短五十多年数量锐减，至1914年，这个物种硬生生被美国人吃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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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如同宝石的卡罗来纳长尾鹦鹉，同样在美国拓荒时期因为羽毛太过于美丽而被大肆捕猎，将羽毛做成昂贵的装饰品。它们于1918年被宣告灭绝。
肉质鲜美被人类捕杀灭绝的，还有北美松鸡、关岛狐蝠、大海雀等等，太多太多。
曾经，生物的灭绝都是因为大自然的优胜劣汰，然而自从人类成为地球的主宰后，生物的灭绝却掌握在了人类的一念之间。
谁能够继续生存，谁又该就此沉沦，成了取决于人类的选择。
有点可怕。
但是玲也依然不太明白，盖亚将这片空间的权限开放给她的用意。
是提醒？是警告？还是想让她做什么？
盖亚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说。
当玲也离开“诺亚方舟”……算了，太长了，简称“诺亚”吧。当她离开诺亚空间之后，发现天邪鬼正在等她。
十分钟前
天邪鬼一个人在漆黑的会客室里，吓了玛利亚一跳。
大晚上黑黑的屋子，她好像听到有声音。打开灯突然发现坐了个人，被吓一跳也是理所当然的。
老人就像一段干枯的树桩，表皮斑斑驳驳，甚至已经老的看不出年龄。或许七、八十岁，或者更老一些，哪怕是百岁高龄也不奇怪。
前阵子春耕时他还为自己照顾菜圃，当时玛利亚的心里总有些欺压老年人的负疚感。
但老人很喜欢种地，在拿着锄头的时候就像年轻人一样。或许是一辈子在田地里刨食，一下地就忘记了自己的年龄了吧？以至于让人完全不忍心去提醒他。
老人叫天邪鬼。这名字有点奇怪，也不至于太奇怪。
玛利亚不知道这是名字还是姓氏，大概是姓氏吧，毕竟她还见过姓氏是百目鬼的，天邪鬼也就不足为奇了。
反正都是百鬼夜行里面的鬼怪。
“天邪鬼前辈，如果你在房间里的话，麻烦还是开一下灯比较好。”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玛利亚很快平复了心情。
“抱歉，吓到你了？我挺喜欢黑暗的地方，安静，没有那些吵吵闹闹的事。”
这种说法，带着某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势。如果是萍水相逢遇到这样的陌生人，玛利亚会觉得是怪人，谨慎而警惕起来。但天邪鬼是大小姐带回来的，又在庄园里住了好几个月，已经是属于熟悉的范畴了。
所以玛利亚只是觉得，这大概又是老年人的怪癖吧？
玛利亚知道很多老年人都有怪癖，比如用滚烫的水洗澡，她伸手都受不了的温度，六十多度，甚至将近七十度，能在里面泡很久。简直是开水煮自己。
与之相比，夜晚不开灯好像也没什么奇怪了。反而有点诗意，就像写俳谐诗集的诗人一样。
“前辈不去休息吗？”
“嗯，我来找大小姐。”
找大小姐？玛利亚觉得更奇怪了。她看了看墙上的钟——八点四十
不算太晚，这个时间大小姐在卧室里应该还没睡。
找她难道不该去敲门？玛利亚转念又觉得，是否是天邪鬼不好意思去敲女孩闺房的房门？
“要不，我替前辈去卧室找大小姐？”
“不，不用，我就等等，大小姐会来的。”天邪鬼道。
现在去敲门也没用，因为他知道玲也并不在房间里。甚至不在这个世界。卧室里没有大小姐的气息，那浩瀚的，承载了整个世界的重量一般的气息。
不过玛利亚误以为他和大小姐约好了，所以不再说什么。
果然，没多久玲也也来了书房。见此，玛利亚更确定他们是约好的。
“大小姐，需要我去泡茶吗？”
“不，现在喝茶的话，晚上会睡不着。”
“那我去热点牛奶。前辈呢，要喝点什么吗？”
“老夫喝点酒就好。”
“啊？酒？”
这个时间喝酒，是不是不太合适？况且，以天邪鬼的年纪，玛利亚真担心他一口酒下去就直接送急救。
“没关系的，玛利亚，他的酒量很好，你就去拿一壶吧。我记得酒窖里有一些清酒，平时也没人喝。”
见野管家或许会喝一点，但不多。
既然大小姐这么说了，玛利亚只能去酒窖。
“怎么了，天邪鬼，有什么事吗？”见玛利亚离开了，玲也才开口道。
虽然不至于刻意支开玛利亚，不过有点事确实不方便普通的人类知道。
“是这样，大小姐，是因为幻想乡的事。幻想乡的妖怪，只进不出，可能有一些问题。”
“有问题？”
只进不出，这是玲也制定的规则。因为那本就是她刻意与尘世隔离的世界，让妖怪和人类互不干涉。这也是幻想乡成立的本意。
让妖怪有个栖身之地，而人类也不再受黑暗的侵扰。
结界生效后，人类无法踏足幻想乡，而妖怪无法踏出幻想乡。对两者都是半透膜。
“可是，妖怪没了人类，大概活不下去。”
并不是要以人为食，而是因为在近几百年来，很多妖怪生活在人群之中，早就披上了人的外衣。他们已经习惯了依附人类的文明而生活了。
现如今给他们一片无人的大陆，难道从石器时代重新开始吗？
人类的东西，对妖怪来说也是必需品啊。
书友“二阴”说高考落榜了，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加更一章吧，不知道能不能让你心情好一点。
虽然完全不等价，能做的也只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