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底难以压抑地生出无限希望,以至于激动到嗓音沙哑,“所以,所以你愿意……”
他不得不深呼吸几次,才能问出完整的句子,“愿意跟我复婚吗?”
唐芷酒安静了一会,才认真地回答,“我觉得我还没有能这么快就答应你的这个请求。”
“我想,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屿寒,我们各自的人生已经走过很多痛苦,难过,寂寞的时间,我想以后都很甜,我想我们都充满爱地生活。”
江屿寒撑在桌面上眼眶发红,低声重复着,“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糖糖,我……”
他从没想过唐芷酒会这么快原谅他,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赐的恩赏。
他不值得。
不值得她的心软和善良,他还没有做到最好,她就这么原谅他,所以他更悔恨更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
更心疼被伤害的唐芷酒。
因为,这样心软,说明他的宝贝肯定是一直,一直,一直在等着他回头啊!
她从没想过要离开他,是他,抛弃她,冷落她,将这种无言又折磨的冷战从新年拉扯到现在。
他忽略了她的难过,忽略了她的悲伤,只不过是几句道歉,一些承诺,就可以让他的女孩忘记和原谅。
他配吗?
江屿寒想着,以现在的所作所为,他还不配。
直击灵魂的痛楚让男人几乎站立不住,扶着桌面蹲下身。
江屿寒在唐芷酒的赤诚和温暖中丢盔弃甲,泣不成声。
唐芷酒听着男人嘶哑的低泣,眼中含泪,低声说完她想说的话,“现在,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如果你愿意的话,在那一天来找我吧。”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和平地,友好地分开,再次见面,也可以毫无芥蒂地问好。”
女孩挂了电话,深吸口气捂住脸,泪珠落入指间。
这滴眼泪忍得太久。
从去年的圣诞,一直到今天。
酒店内,江屿寒如雕像一般蹲了很久,再起身时,踉跄着跪地,麻痹痛感席卷全身。
他要在那一天去找她。
他就是个,愚蠢至极又沾沾自喜的蠢货,为什么现在才明白几个月前她提起离婚纪念日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在给他机会。
江屿寒胡乱擦了擦脸,拿出手机翻看着日历。
他的小宝贝给他留了几个谜语,不过,都不难猜。
——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复婚。
——因为,他们还没有谈一场健康的恋爱。
复婚,继续的是一段不成熟,不纯粹,算不上多好的经历。
他们不是要复婚。
他们应该,重新开始。
——把选择权交给他。
——因为她清楚,她很难被焐热,不能很快就完全接受所有美好的关系,她敏感又胆怯,需要他下定决心,是不是要一直在她身边。
防止焐热她温暖她的时间太久,他会不耐烦而中途放弃。
江屿寒噙着泪光笑出声,捂住双眼,泪意又重新泛上。
她只考虑了他。
丝毫不管如果他现在答应,之后又放弃了呢。
那她的心伤谁来负责。
嘴上说着不是甜糖,可剥开清冷的酒,里面的内陷,柔软到不可思议。
“小骗子,”男人低低地笑,“这个时候,还要装得洒脱来骗我。”
怎么办,彻底栽进去了,他愿意被骗一辈子。
愿者上钩。
他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