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桁直接躺在了地板上,一双长腿搭在了长廊柱上,随性,自然,他拍了拍身前的位置:“过来,让老公稀罕,稀罕。”
江怡吸了口气,紧张的直捏衣服,她不好意思坐过去,于是往杜清身边坐了坐。
白桁往江怡身边移了移,握着她的手腕,把她带入自己怀中,声音低沉:“别太紧张了,我看着都心疼。”说着他抱着她的腰看着杜清。
杜清闭着眼睛,手里拿着竹扇轻轻扇着,她很少管白桁的事情,哪怕他上房揭瓦,她也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她愧对这个孩子。
别人都说她偏向,宠得白桁无法无天,可是,被送去帮会训练,成为下一任接班人的时候,白桁才只有十岁。
她到现在都记得,他喊怕,喊她带他回家。
家里其他三个,还在福窝里享福,吃住都有人伺候,上下学也都有司机接送。
可白桁,只能在帮会里厮杀,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
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妈,你把扇子给我老婆呗,她热的都出汗了。”白桁说着伸出手。
江怡一边摇头一边摆手:“不,不热,不用了。”她恨不得转过头咬白桁一口,怎么能这样呢,她第一次上门,平时又不是什么娇贵的人。
杜清闭着眼睛将竹扇扔给了白桁,声音慵懒:“你爷爷去聚会了,明天下午才能回来,看完爷爷就走,别住在这。”
这么大点的孩子,见了人都紧张,多住几天还不得被人吃了。
江怡眼圈都红了,一定是不招待见了,都下逐客令了,但她还是保持着微笑,心里酸酸的,都怪自己,紧张乱说话。
白桁抱着江怡,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手里拿着竹扇为她扇着声音沉沉的:“妈,你看看,你把我老婆吓得,都快哭了,以为你不喜欢她呢。”
杜清平时喜欢清静,也就白桁敢在他面前闹腾,她睁开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媳妇,还有不喜欢的?”说着她抬起手在江怡的头上摸了摸。
她就是懒罢了。
白桁在江怡的脸上亲了一下:“好了,把鞋脱了,在老公怀里睡一会,晚点吃饭了,我再叫你。”
江怡照着白桁的大腿,狠狠掐了下去,只不过她是面带笑容掐的,怎么都不解恨,就不能多多顾虑一下她的感受和心情吗?
大约半个小时后,江怡窝在白桁的怀里,头发都散开了,身上盖着薄毯,睡得别提多香了。
“白四,你不该带她回来,接下来明面的挑衅,背地里的暗杀,都在向她招手,她只不过是个孩子。”杜清说完睁开眼睛,眼神冰冷的看着白桁。
白桁低头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小丫头:“她早晚得经历,趁着小,大了心眼多了,跑了,我上哪找去?”
杜清眉心处皱了皱:“你骗来的?”说完她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小丫头...
“连蒙,带骗,带忽悠,算吗?”白桁说着指腹在江怡白皙的脸颊上摸了摸:“我太喜欢了。”
他很少有喜欢的人和东西,按照白裕的话说,薄情寡义,生性凉薄,对待亲情感情他都十分冷淡。
杜清:“...”她一脸无语的模样看着白桁,最后靠在了长柱上。
“别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别以为自己可以护其周全,最后还是得靠她自己才行。”杜清说完,眼神黯了下去,彻底失去了光亮。
白桁的父亲白及,一个学医的,最后被迫接手帮会。
他看不惯打打杀杀,总想着改变些什么,甚至想解散帮会,带着白家走向正途。
最后,轻信他人,被乱刀砍死了。
等杜清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咽了气...
她带着人,一夜端了六个帮会,宁错杀不放过,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人死不能复生。
她刚出生三个月大的女儿,被人活活扒了皮,就放在白及的身边。
她痛苦,懊悔,她一直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丈夫,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到最后,她什么都没做到。
她不想让白桁走她的老路。
白桁的性格跟她年轻的时候,太像了,自傲,总以为运筹帷幄,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可她的例子摆在那里。
白桁看着杜清,见她神色黯淡,就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不好的事情了:“妈,我会带她定居在a国,为了她,我愿意去。”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a国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就是一个绝对不能踏足的禁地,白桁对哪里深恶痛绝,束手束脚不说,到哪里,他相当于一无所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白桁低头,目光温柔地看着江怡:“妈,第一眼,我就喜欢上这小丫头了,当时她正被人欺负。”
“跟你父亲一样,大情种。”杜清说完睁开眼睛,拿起一旁的茶水。
她当时还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他去学习中医,一天恨不得往她家跑八百趟,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家道中落,她就跟着他走了。
结果,谁能想到,一个学医的,竟然是黑手党的儿子,而且还是最大的黑手党。
她也怕,当时还怀着孕,握枪都发抖,后来,杀人不眨眼。
“有本质上的区别,我爸要脸,我不要。”白桁说完抱着江怡闭上了眼睛。
杜清扯了扯薄毯,白桁高大,身材健硕,丫头瘦小枯干的,抢毯子,肯定是抢不过白桁的。
白桁嘴角上扬,嘴上说不应该带回来,看着儿媳妇,不还是乐的不行...
白裕回到自己的院子,一个外国女人,一头的棕色头发,上身穿着黑色衬衫,下身穿着蓝色牛仔裤,一双深蓝色的眸子,正看向他。
“呦,这不是我们家二爷吗?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死外面了呢。”女人说着标准的普通话,一点都不违和地靠坐在椅子上,腿上踩着运动鞋,晃悠着。
白裕懒得搭理她,当时在酒吧一夜情娶回来的女人,除了生孩子,没半点用处。
不过白家,不允许离婚,更不允许小三进门,所以只能把她养在白家的老宅里。
“有时间在这阴阳怪气,不如想想,怎么把老四带回来的女人赶走。”白裕说完,转头看向女人:“不然,我就把你在外面养汉子的事情,说出去,你看看咱妈还能留你吗?”
“平时各玩各的,用着我的时候,就扒老底,真没劲。”女人站起身,她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李乔。
当然这是小名后改的,因为在白家,不许有外国人的名字,就连白老爷子,都改了,其他人敢不听?
她一个快四十岁的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
江怡抱着白桁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腿翘了起来,搭在了他的大腿上,屁股向后撅着,睡的可以说是,相当没心没肺了。
杜清给盖了好几回,虽然还没到秋天,但是天气已经渐凉了。
人在睡醒的时候,都是有些发懵的,江怡闭着眼睛,声音沙哑软软的:“白四叔叔,我想喝水,我渴啦。”
白桁转过身,在江怡发红的唇上亲了亲:“叫老公,不然没水喝。”
江怡伸出手,在薄毯里,隔着裤子掐白桁,闭着眼睛威胁道:“去不去?”
周围站了五六个人,全懵了。
他们是来吃晚饭的,但是要等白桁睡醒了才能入座,没办法,他们只能等着。
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去,老婆的话,能不听吗?”白桁说着坐了起来:“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嫂。”白桁打了声招呼。
江怡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哪了。
她慢慢将薄毯往上移,想把脸盖住。
这门婚事,别说白桁的母亲了,就连她自己都不答应。
杜清倒了杯茶递给白桁,然后努了努下巴。
白桁笑着坐在江怡的身边,手撑着地板:“刚刚不是嚷嚷着要喝水吗?起来吧。”..
江怡小脚在薄毯里轻轻踢了踢白桁,这可怎么办啊,都没脸见人了。
“弟妹,这是害羞了吗?”李乔笑着打趣道。
江怡坐起身,嘴角上扬,眸子如星光般璀璨:“对不起,让哥哥嫂嫂们见笑了,因为知道要跟白桁回家,所以激动的睡不着,失礼了。”说着她站了起来。
杜清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手里的竹扇摇着。
不到二十岁的孩子,能有这个反应,已经很了不起了。
白桁揽着江怡的腰,眉眼带着笑意,手里端着水:“他们不会介意的,对吗?”说着他眼神冷了下去,威胁的意味十足。
谁敢啊...
李乔笑着走到江怡的身边:“弟妹长得真漂亮,如果只见照片,我一定会以为,这个人修图过度。”
“谢谢嫂嫂夸奖,嫂嫂也很漂亮,温柔大气,是我想学都学不来了。”江怡说着往白桁身边靠了靠。
站在一旁的中年女人发出“啧”的声音,装的跟真的似的,她是老大的媳妇,跟老二家一直不和,见面不打起来,都算彼此客气。
她性格比较直,有什么说什么,特别得罪人,但不得不提一嘴,她心眼子也不好...
不是所有性格耿直的人,心眼都好。
老三没有回来,他是学医的,一般都待在医院和小家,基本不回老宅,他不插手白家公司,也不参与帮会竞争,所以老三的老婆,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行了,吃饭吧。”杜清说着放下竹扇站了起来。
江怡走到杜清身边,小声道:“婆婆,白桁刚刚掐我。”说着她一脸的委屈。
白桁单手插在兜里,掐一下屁股怎么了,怎么还告上状了。
杜清拉着江怡的手,孩子太小了,多给点庇护,路也好走些:“一会妈派人按着他,让你掐回来。”
江怡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白桁耸了耸肩膀,一副没辙的样子,在白家也就只有杜清和白山敢说这样的话了。
“哈哈哈,弟妹真是小孩子心性。”李乔笑着跟在了杜清的身边:“妈,你也帮我管管白裕吧。”
杜清看了一眼白裕:“行,转头,我把他腿打断,扔你屋里。”
白裕:“...”
李乔哽住了,这话可不能接了,她这个婆婆,发起狠来,没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弄巧成拙就麻烦了。
江怡手心都出汗了,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是她不能给白桁丢脸,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所以她不说话,就紧紧拉着杜清的手。
杜清坐在主位上,江怡坐在她的身边,接下来是白桁,老大,老大的老婆,还有白裕和他老婆李乔。
老三老婆坐在杜清的右面,因为她不闹,所以在白家人缘还算好。
白桁靠在椅子上,点了根烟,双腿交叠,跟大爷似的坐着:“二哥,你有时间帮我查查,我在a国的时候,有个不懂事的,想开车撞我老婆,我刚回来有点忙,没时间处理。”
白裕喝着茶,点了点头:“行,我明天就把这件事处理了。”
白桁吐了口烟圈,不管是不是白裕做的,如果是他,他也的给个说法出来,不是他,他定会一查到底,死薅对方不放。
江怡一怔,原来不是飙车党,是有人害死她?
白桁将手搭在江怡的肩膀上,怕她害怕。
江怡确实有些后怕,她从小到大,没接触过这些,虽然被人针对过,但也就是泼香槟,倒果汁,背后说她坏话而已,要她命的,除了小树林那次,这还是第一次。
看来想跟白桁在一起,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她最擅长打鼓了,打退堂鼓。
老大的脸色显然不是很好,他端着茶杯喝着,因为白家公司,现在是他管理的,白裕给他打下手,平时,他没少打压他。
杜清看着身边的江怡,声音淡淡的:“今天晚上,老四媳妇就住在我院子里吧,我许久没回国了,想跟她聊聊天。”
李乔和老大老婆挑了一下眉,这是告诉她们,别乱来吗...
但是,这个小丫头,必须离开白家,至于是活着还是死,她们不在乎,只要能离开就行。
【宝子们都去拿了呀,晃着左顾右盼,怎么感觉突然少了好多宝子啊。】
【是要开学了吗?那,那我不会没人陪了吧,开始慌张的不得了了。】
【还有(财迷搓小手)我想要免费的礼物和花花啊,你们都宠幸别的小婊贝去了,我都没有了(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