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澜原本没打算回来过生日,他这边还忙着,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给郑婉婉发信息,打电话,她都没回,也没接。
他熬了一晚上,又坐了五个小时的车才到家。
打开家门,一脸的疲倦,叶允澄带着几个小的坐在沙发上追着剧,桌子上摆满了零食和水果,果壳弄的到处都是。.
司乡斜着身体靠在沙发上,见裴澜回来,他打趣道:“呦,大忙人回来了。”说着他将剥好的瓜子放在白妙妙的手心上。
郑婉婉听到声音后,没有回头,这两天裴澜发了好几条信息,打了五六个电话,她都没回。
白妙妙往司乡身边移了移,她就是害怕裴澜,他发起狠来可吓人了,从小怕到大。
“妈,我回来了。”裴澜将外套脱下挂在一旁的衣架上,面对司乡的调侃,他没回应。
叶允澄瞥了一眼:“天啊,你要不回来,我都忘了,我还生了个这么大的儿子。”说着她露出夸张表情,随后捂住了嘴。
裴澜有些无奈,他拍了拍白妙妙的肩膀:“给我让个地方,这么没眼力见。”
白妙妙扶着沙发靠背起身,坐在了司乡的腿上,表情哀怨,但是不敢回嘴。
司乡握着白妙妙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擦了两下:“看你哥在这坐着,也不倒杯茶,这么没眼力见。”
叶允澄配合的将茶壶从一大堆零食中找了出来,杯子里面还有瓜子壳,她用纸随便擦了擦。
裴澜靠在沙发上,转过头看向司乡,这就护着了,半夜给他打电话,让他上门管白妙妙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白妙妙幸灾乐祸的看着裴澜,早晚让他叫嫂子,给她让地方坐。
裴澜拿过茶壶倒了杯水递给司乡:“我手刚摸完骨灰没洗。”说完他重新靠了回去。
白妙妙露出嫌弃的表情。
司乡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别说摸骨灰了,他这边给人放血,那边吃鸡腿,一点不耽误。
郑婉婉站起身,不想挨着裴澜:“叶妈妈,我们两个换位置吧。”说着她站起身。
“不用,又不是多稀罕。”叶允澄说着拉着郑婉婉的手坐下,她有私心,这么乖巧的宝贝,要是能给自己当儿媳妇,该多好。
她每天没正事了,就靠做梦了。
一会喜欢白妙妙一会喜欢郑婉婉,当然也非常喜欢徐梦语。
但徐梦语跟他家是血缘亲戚,肯定不行的。
郑婉婉只好坐下。
裴澜的一双大长腿支着,会“无意间”碰到郑婉婉。
“小竹子,你坐好,看给婉婉挤的。”司乡说着抱着白妙妙往沙发边移了移,给裴澜让出位置。
裴澜推了一下眼镜,他的事,他早就知道,茶也倒了,还记仇...
郑婉婉靠在叶允澄的身上:“叶妈妈,你往后退一退,我没看到,那个女的死了没啊...”
白妙妙就算坐在司乡腿上,叶允澄都没察觉两人有什么不对,因为从小就是这么抱到大的。
都习惯了。
“哥,前阵子薛姨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你看了吗?感觉怎么样?”裴澜声音低沉,看似关心,其实就是在给司乡挖坑。
薛莱之前在阿斯特大学任教,跟裴修言是同事,后来辞职回家继承家业了,两家偶尔有些走动,过年过节会送些礼。
上次她看到司乡,说什么都要给他介绍对象,不好推辞,叶允澄就含糊的应下了。
不过司乡根本没加对方好友。
白妙妙嘴里塞着小番茄,汁水喷了出去,裴澜靠在沙发上躲了过去。
叶允澄摸了摸头发:“哎呀,我去擦擦。”说着她站起身向卧室走去。
这些孩子,没事的时候互相损,有事会一致对外,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郑婉婉往一旁移了移,身体靠在了沙发扶手上,就是不想理裴澜。
“哥,我来的时候,看到楼下小区开了家甜品店,你不去尝尝?”裴澜眼神变了,声音也没刚刚那么沉了。
司乡点了点头:“尝是可以尝,但是我没带手机,也没带钱。”
裴澜从兜里摸了摸,拿出仅有的现金全塞给了白妙妙。
白妙妙不想走,结果被司乡直接抱了起来,她手里捏着钱,看向郑婉婉,最后只能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郑婉婉起身:“带我一个,我也尝尝。”说着她就要起身跟上去。
裴澜握着郑婉婉的手腕,她一个不稳,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因为反应快,她手快速搭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怎么不接我电话?”裴澜手臂微微用力。
郑婉婉挣扎着,掰着裴澜的手:“我不想接,你松开我。”她目光看向卧室,生怕叶允澄出来看到。
裴澜的唇贴了过去,结果被躲开了。
“为什么生气,跟我说说。”裴澜声音彻底沉了下去,他好像没惹着她。
郑婉婉本来不想说,但是想起白妙妙的话后,她扭过头:“我送你的外套呢?”
“在衣帽间。”裴澜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出门想你,又舍不得穿你送我的外套,就买了件差不多款式的。”
郑婉婉不信,明明就是一模一样的,别看他回答的快,说的真诚,他最会忽悠人了。
裴澜放下郑婉婉起身向衣帽间走去,没一会拿了件外套。
郑婉婉仔细看了一下,她在袖口的位置绣了个婉字,在里面,平时穿看不见的那种。
裴澜俯下身:“我怎么舍得穿老婆送我得外套干活,脏一点我都会心疼。”
郑婉婉脸红了起来,一直到耳根,脖颈...
这,这怎么办!
“不打算安慰安慰你老公吗?”裴澜的声音很轻,就是故意的。
郑婉婉目光看向别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叶允澄手里拿着粉色毛巾擦着头发:“演到哪了,妙妙他们呢?”
“他们去买甜品了。”郑婉婉放下衣服快速站起身走到叶允澄身边:“叶妈妈,我晚上想吃糖醋排骨,我们去超市吧?”
叶允澄点了点头:“好啊,还想吃什么跟叶妈妈说。”
裴澜看了郑婉婉一眼,见她羞的不行,也就没继续。
白妙妙坐在椅子上喝着巧克力牛奶,一旁放着小蛋糕:“裴澜就是个道貌岸然的...”
话说到这她停了下来,司乡不也这样吗?
加上她未来的公公,她一句话骂三个,好像不太礼貌...
司乡双腿交叠,身体靠在椅子上,眉尾向上挑起:“怎么不继续说了?”
“我说他感觉在骂你。”白妙妙低下头,拿着叉子戳小蛋糕。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竟然还问她。
司乡薄唇轻抿着,随后淡淡道:“他是道貌岸然,但我跟他不同。”说着他凑到白妙妙面前:“我是纯坏。”
白妙妙看到凑到面前的俊脸,忍不住亲了一口,这可不怪她,他主动送上门的。
司乡摸了摸白妙妙的头。
“叶妈妈给我发短信了,她们要去逛超市,我也要去。”白妙妙说着站起身,她知道司乡肯定不会去,他平时懒得很。
司乡拿出手机递给白妙妙,他身上很少带现金。
“不用。”白妙妙说着拿起自己的牛奶走了。
司乡走到前台,又买了几块蛋糕才离开。
裴澜坐在阳台,手里拿着一个魂瓶看着,确认是赝品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门响后,他看了一眼。
“小白兔进嘴了,感觉怎么样?”裴澜说着拿出两根烟,一根叼在嘴里。
司乡走了过去,低下头点了烟:“你呢?”说着他靠在阳台的栏杆上。
裴澜叼着烟,顺手拿了个茶壶,仔细看了看:“等婉婉毕业,我就求婚。”他跟郑婉婉水到渠成,两方父母都不会反对。
“从小就开始挖坑,怪不得说你道貌岸然。”司乡弹了弹烟灰。
裴澜抬起头看向司乡:“你不是?”
司乡嘴角上扬,没回答。
“自我欺骗,能做到你这份上,也不容易。”裴澜说着站起身,手肘搭在栏杆上,向楼下看。
以他的狠劲,如果真的想离开白妙妙,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为什么离不开,因为他先动了心。
“但是我等到妙妙上大学了。”司乡说着吸了口烟,突出的烟雾挡住了他的视线。
裴澜“嗯”了一声:“这点我不如你。”他忍不到那个时候...
“白叔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裴澜有些担心。
司乡目光看向远处,叹了口气。
裴澜知道,他没有把握,不然不会露出这副表情,他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晚上,郑婉婉主动提出帮忙做饭。
裴澜只好挽袖子,进了厨房,裴修言将锅铲交给他后接了杯茶水去了书房。
郑婉婉腮颊鼓鼓的,就是想躲他,怎么不知道好赖呢。
白妙妙吃着胡萝卜坐在小椅子上,看着司乡削山药:“让我试试。”说着她伸出手握住了山药。
“别添乱,去洗手,不然一会碰哪,哪痒痒。”司乡说着看了一眼电视。
白妙妙眯缝着眼睛,听听,到底是多嫌弃,从回到这以后,他就不跟她贴贴了。
她咬了口萝卜后起身向厨房走去,结果门被反锁了,她进不去。
司乡站起身,白妙妙手顺着衬衫伸了进去,捏了捏小肉粒。
“乖。”司乡目光温柔。
白妙妙吐了吐舌头。
司乡去厨房感觉痒痒的,他也没在意。
结果,越来越痒痒...
“妙妙,你刚刚洗手了吗?”司乡转过头,大声道。
白妙妙摆了摆手:“没有啊,怎么了?”
司乡:“...”
裴澜听到声音后,打开了厨房的门,司乡进去后洗了洗手,临走的时候拽了丝巾去了卫生间。
幸好她没乱摸。
话刚说完,门开了。
“我摸摸。”白妙妙说着伸出手。
司乡怕让人听到,快速关上了门,结果...
“妙妙...”司乡语气无奈。
白妙妙疑惑的看向司乡:“怎么了?”平时在家的时候,随便摸摸的,怎么还不高兴了。
司乡目光沉沉的,他不用问了,她没洗手。
“妙妙,你手不痒吗?”司乡看着白妙妙嫩白的小手,好像没什么变化。
白妙妙像不怎么聪明似的歪了歪头:“不啊。”
司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用丝巾随便擦了擦走了出去。
白妙妙坐在马桶上,用剩下的湿巾可劲的擦手,怎么不痒呢!
晚饭做好后,司乡双腿交叠着,手里端着碗,但没怎么夹菜,尤其是拔丝山药。
“坐好,吃饭还叠着腿。”叶允澄用筷子轻轻抽了一下。
司乡放下腿后没一会,又叠在了一起。
叶允澄也没管他,毕竟快三十岁了,说一次行,总不能一直说。
郑婉婉挨着裴修言坐着,裴澜只能坐在她对面,都解释清楚了,怎么还不给亲。
“妙妙,你手怎么了?”叶允澄夹菜的时候看到白妙妙手背全是抓痕。
白妙妙嘴里还吃着排骨,她抬头对上了司乡的目光,随后快速低下:“被蚊子咬了。”
叶允澄看了看,喷药会影响白妙妙呼吸,她回头得买个电蚊拍回来。
裴修言看了司乡一眼了,没多说什么。
“今天晚上,我要跟郑姐姐一起睡。”白妙妙说完冲郑婉婉笑了笑。
郑婉婉点了点头:“好啊,你到我家去。”
她家就在楼上。
司乡和裴澜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都没说什么。
但是他们没想到,叶允澄会加入...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叶允澄夹着山药,筷子举得老高。
一直没吭声的裴修言放下筷子:“老婆,晚一点,要开一个线上会议。”
“没关系,不是有你在吗。”叶允澄说完冲白妙妙和郑婉婉笑了笑,抱着两个女儿睡觉,软乎乎,香喷喷的。
餐厅内,三个男人都沉默了。
到了晚上,叶允澄拿着自己的眼罩上了楼。
白妙妙躺在床上,伸出手:“山药可痒痒了,下回澜哥哥欺负你,你就这边摸山药那边摸他。”
“妙妙,这样好麻烦啊,不能拿山药直接蹭吗?”郑婉婉坐在床上,怀里抱着白妙妙的兔子玩偶。
白妙妙一副“我怎么没想到”的表情。
郑婉婉长得温柔,看起来乖乖的,但,人不能只看表面!
司乡躺在床上,他洗了好几遍才过那个劲,原本颜色就深,这回好,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