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不禁眯了眯眼，试探着问：「如果说我吃得完呢？」
老人家傻眼，很快嘟嘟囔囔的。
苏黎侧耳过去，才依稀辨得一些神经质似的呓语，大致是在质疑自己，又好像是在质疑苏黎，字句中颇有些不成联系。
扫了一眼周围，没什么人，苏黎心里痒痒的，总感觉这是个很好检查身体的机会。
反正这老人家看起来很容易忘记事情。就是这行为好像有点怪异。
苏黎顿了一秒，很快把此事抛之脑后，上前一步继续说：「不过如果您说说您是从哪下来的，那我跟你分这一半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只有一半，但老人家显然是饿昏了，浑浊的瞳孔清明少许，很快点了点头。
于是苏黎领着人去了一边的桌子上。
刚一坐下，太上皇就开始大吃特吃，苏黎琢磨半天，忽然想起小桌子的话。
这看着，也不像是只吃某一个人做的药膳的样子啊，但小桌子也没理由骗他们，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苏黎扫了一眼碗碟里的燕窝粥，忽然感觉没什么胃口了。
要是这时候坐在她面前的是墨修。
苏黎肯定会被看出来心情不好，偏偏面前现在是太上皇，所以不管怎么生闷气，老人家看她不动嘴反而更高兴了。
义正言辞的说：「看来小娃娃你也不饿嘛，既然这样就都给我好了！」
说完，高高兴兴的把碗碟揽了过去。
连给苏黎开口辩解的机会都没有，龙吞虎咽的，像是饿了几辈子一样。
苏黎越看越觉得离谱，甚至怀疑客栈里头的几个人是不是虐待这老人，不由问起：「爷爷刚刚是去做什么回来了？」
可千万不能是摘野菜什么的吧，苏黎暗暗祈祷，好在客栈的人还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太上皇虽然专心干饭，不过还是抽了个空。
「去爬山啊，我昨日跟一个小娃娃说了，老头子身体可好了，老当益壮，上下云山都不是问题！」
说道这个，太上皇好像是很生气。
他停下了手里的碗勺，看起来气呼呼的，「结果那小娃娃人看着年纪小，却一点也不懂尊老爱幼，当着面就质疑起我来了！」
「实在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老头子便想着要给她见识见识，特地起了个大早！」
老人家说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偏偏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苏黎，看起来若有所思的说：「不过我好像起的太早了，都没见到那小娃娃……」
「但你就跟那小女娃长得挺像的，老头子感觉记忆都要不够用了。」
苏黎差点笑出声，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说。
没想到太上皇年纪老了，但做事还是这么固执，一根筋的样子仿佛完全能猜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苏黎不由得想起了很久不见的皇祖母。
也难怪这两人能沦落成现在这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苏黎不禁叹了口气。
一直到现在，苏黎都没有怎么怀疑老人家的病情，所以她觉得两个老人其实还是有机会的。